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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駿馳空長了一副蠱惑人心的模樣,一張嘴,就露了餡,丹鳳眼往上挑起,臉上的胡茬颳得很是乾淨,不仔細看都看不出那一層淡淡的青色陰影。
“去!又來了。”
袁夢不買帳,看看自己身上簡單的絨線衫、牛仔褲,疑惑的問著:“你是要去哪裡嗎?穿成這樣?既然你有事,不必要來見我的,我放假了,到學校開學前都不用再過去,我本來就是去配合蘇杭做好前期工作的,重心依舊是在這邊,蘇杭過完年,也還是要回研究所的。”
她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工作上的事情,想著梁駿馳大概只是來看自己一眼,她連請他進去坐一坐的打算都沒有,就這麼靠在玄關處的牆壁上。
梁駿馳淡笑著聽她說完,才拉起她的手,摸摸她好像又瘦了幾分的臉頰,皺了眉。
別人都是在冬季偷偷的長肉,但袁夢不是,冬天天氣寒冷,她的一些舊疾更容易犯,人往往也會在這個時候比平時消瘦。
“我是來接你的,本來以為你明天才能回來,既然回來了,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待著?樂樂還沒回來,我自然得照顧你。”
袁夢哭笑不得:“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樂樂回來,是他照顧我,不是我照顧他?梁教授,我得提醒你,袁承毅同學過了年,才五歲。”
梁駿馳很不買她的面子,驚訝的說:“他才五歲嗎?我還以為五歲的那個一直都是你呢?”
“你……”袁夢氣結。
梁駿卻已經取過衣架上袁夢的大衣給她穿上,袁夢知道是推辭不過去了,這樣也好,既然跟了他一起去,就一定會有更多的機會向他攤牌。
上了梁駿馳的新座駕,袁夢才從交談中得知,梁駿馳帶她去的是上流高端企業聯合組織的年關尾牙活動,三天兩夜,地點定在極為高端的會所,袁夢連聽也沒聽過,這種會所平日裡也是絕對不會對外開放的。
地方有點遠,又是三天兩夜這樣長的時間,袁夢尋思著是不是應該簡單收拾點行李。她這個提議剛一出口,就被梁駿馳扼殺在搖籃里。
“傻丫頭,衣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該不會以為穿著你現在身上的衣服,就能出席這種活動吧?”
袁夢看看自己的衣服,直問:“怎麼了?都是很貴的啊!”
梁駿馳揉撥揉撥她的腦袋,笑的更大聲了:“不是價格的問題……”
袁夢真是不懂,但這真的不能怪她,她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即使曾經有過,也都被塵封了,學術交流、專題演講什麼的,她就參加過很多次,但是,梁駿馳說的這種活動,她真是毫無經驗啊!
梁駿馳帶著袁夢來的地方,是一處溫泉會所。
有錢人真是很會享受,在袁夢心中不過是洗澡、放鬆的地方,居然還特特劈出了一塊山地,建造了如此豪奢的場所供他們享受。
此時正是傍晚,斜陽之下遠遠望去,平湖似鏡,碧綠的湖面交織著絲絲銀光,環抱著湖泊的崇山峻岭層層疊疊,高遠處的山縫間是白雪皚皚的凹口和細小的瀑布,一路鋪就著傾斜的、稀疏的草場,其間點綴著果樹、寫意的茅屋式別墅。
雖然明顯是刻意為之,但的確達到了讓人心曠神怡的目的。
梁駿馳領著袁夢直接進了他所在的那間獨立別墅院落,穿過蕭瑟的枝椏,沿著石子小道,梁駿馳的手一直握著袁夢的。
到了後門口,正好遇見為袁夢送衣服來的職員,穿著會所的工作服。
袁夢不經意間瞟過她胸前的名牌,意外的有些眼熟。金屬的細小標牌,上面有個顯著的LOGO,袁夢之所以看得這麼清楚,不是因為她觀察力細緻,而是,實在是對這個標誌太過熟悉了。
她每天所穿的白色工作服,在“高級研究員:袁夢 博士”一排字的前面也印著同樣的LOGO——那是天墨集團的標誌!
難道這也是天墨的產業?
天墨名下涉足了多少產業,這並不是袁夢現在所關心的問題,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既然這家溫泉會所是屬於天墨的,那麼這一次又是高端上流社會的聚會,那麼韓澈作為天墨的總裁,是不是也會來?
這答案還用問嗎?如果韓家都缺席這樣的聚會,誰還敢稱自己是A市的上流?
袁夢在惴惴不安中換過了衣服,梁駿馳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種聚會,當然是為了籠絡關係而辦,梁駿馳不好違抗年長的大哥,只好放袁夢一個人在別墅里化妝,自己先出去忙了。
等到梁駿馳好容易忙完一輪,趕回來接袁夢的時候,卻發現這丫頭呆呆的坐在梳妝檯前,頂著一張素顏,只將頭髮松松的綰成了髮髻歪在腦後。
梁駿馳到是沒有說什麼,袁夢一向不喜歡在臉上做太多的文章,他以為她這次還是一樣,也不打算強求她,拉著她站起來,看著她的素顏,笑著說:“沒事,這樣也很好看,就為了化個妝為難成這樣?”
袁夢不好解釋自己的發呆行為,只好順著梁駿馳的話頭點頭應了。
“走吧,大哥也在,正好,不用等到除夕,今天就能見到了,大哥一定會喜歡你的。”
袁夢被梁駿馳拽著到了晚上的宴會大廳,她如同穿上水晶鞋的辛德瑞拉,每走一步,都仿佛置身於午夜十二點的魔咒里。
格盤 第270章:都是我的錯
他們進入宴廳的時候,正是宴會剛剛開始,氣氛尚未挑起,人們也只是在各自打著照面。
袁夢借著梁駿馳要去和客人斡旋的機會,將手從他手心裡掙脫了出來,她的掌心已是一片汗濕。她覺得一刻都不能拖下去了,這樣做賊心虛害怕東窗事發的心情簡直太折磨人了。
有侍者從她身邊經過,恭敬的在她身邊停下,舉著托盤笑問到:“袁博士,這是您的果汁。”
“嗯?我的?”袁夢指指自己,她是需要果汁沒錯,可是,她並有要啊!
侍者指指遠處正和人們談笑風聲的梁駿馳:“是梁副總讓送過來的,這裡素顏天生麗質的年輕女士,可不是就您一位?”
侍者說的話,其中多少有些阿諛的成分,袁夢也不甚在意,接過果汁端在手上,道了謝,想找個地方坐下。她沒在這樣的場合待過,只覺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哪裡料到才一轉身,一個冒失的女孩笑鬧著就撞上了她。
兩人的手上都端著飲料,這麼一下子大力衝撞,身上都撒上了冰涼的液體,各自的禮服看起來都是價格不菲,這下子算是泡湯了。
袁夢認為,能參加這種宴會的小姐,自然是富家小姐。而在她淺薄的對富家小姐的認知力,這四個字似乎就是和驕橫跋扈畫上等號的。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扯起了裙角去替那小姐擦拭禮服上的果汁,卻不料,那位小姐竟然做了和她一樣的舉動。
“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擦吧!”
“對不起,對不起,呃……真真!”
梁初雪抬頭一看,眼前皺了眉頭著急忙慌的在她身上動作的女孩,不是聶真真又是誰?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一把就將袁夢抱住,什麼話沒說先說就先哭了起來。
她嘴裡嘟嘟囔囔的,袁夢一句也沒聽清,費了半天勁,“真真”這個精髓總算是抓住了。無奈的眨眨眼,要不是親眼見過聶真真的照片,也從側面求證過自己並不是聶真真,她真的是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一模一樣,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