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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世人看到的這些讓人艷羨的奢華背後,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韓家,也包括梁家,他們的祖上都不是純粹的生意人,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什麼賺錢的生意沒有做過?
年少的時候,知道了家族的秘密,也曾和聶真真一樣,幻想過憑藉自己的實力,來改變家族的歷史。
但這世上只要有公平和正義還存在,那些良善和柔弱存在,相對面就一定會存在,相扶相剋,共同支配這兩道的平衡。
這樣的道理,梁駿馳不期望能和聶真真說明白。何況,聶真真那口吻,並不像是真的在問他,倒像是在責怪韓澈。
那樣一種帶著怨念的嬌嗔,尾音里顫抖片刻後的寧靜,梁駿馳覺得自己犯了個錯誤。即使是在現在,聶真真的心裡,明顯也是有著韓澈的。那麼當初呢?三年前離開韓澈的時候呢?
——答案不言而喻。梁駿馳閉了閉眼,對於身旁沉默著看著窗外的女孩,生出一種疼惜:心裡愛著韓澈的聶真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的?
車子停在“一千零一夜”門口,聶真真也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這裡是韓澈黑暗活動的據點,他雖沒有親口說過,但聶真真卻是可以感覺到的。
門口的燈牌沒有點亮,穿過雄偉的大門,往日裡嘈雜喧鬧的舞池也是一片安靜,燈光依舊灰暗,只在酒櫃附近開著吊燈,不足以照亮一室。
舞池頂上的旋轉彩燈發出一道道光速,沒有音樂,那些斑斕的光點照在地上,顯得有些寂寞。
大廳里的陳設很凌亂,尤其酒櫃吧檯那裡,破碎的酒瓶,各色透明的液體,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刺鼻的酒精味,一派打鬥過的跡象。
吧檯里的酒保看見梁駿馳,點了點頭,指了指裡面。梁駿馳會意的拉著聶真真往深處走去。
聶真真來過這裡兩次,都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走在如同鏡子般的地板鋪就的長廊上,心裡有些忐忑。
梁駿馳在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下,象徵性的敲了兩下,也沒等裡面的人回應,就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一個女子曼妙玲瓏的背影,彎著身子靠在一具偉岸精實的胸膛上,男人光裸著上身,低垂著頭看身前的女人一圈一圈的在他身上纏著紗布。
“嘶……”極輕微的一聲嘆息,沈蔓青抬起頭來關切的問他:“你忍著點,不纏緊了,止不住血。”
口氣裡帶著命令,不是很熟稔親近的關係,不會用到這樣的口吻。
聶真真突然覺得胸口悶的慌,也徹底明白自己現在就像個傻瓜。她一聽到他有危險,就不管不顧了,其實,她這麼衝動的跟來,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她能做的,隨便哪個女人都能為他做到,甚至是……她不能為他做的。
韓澈沒有抬眼,大概也預料到這個時候,誰能這麼暢通無阻而且囂張的進入這裡?抬手掃了一下眉峰,低吼道:“梁駿馳你個臭小子,來這麼晚?真把自己當斯文教授了?”
“呵呵……我不是來了嗎?”梁駿馳乾笑兩聲,沈蔓青的手指在韓澈光裸的肌膚上遊走,至今看來,還是不太舒服。
想要徹底忘記一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在自己眼前不停的出現,的確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聽出梁駿馳笑聲里的勉強,韓澈一抬頭,想要再罵他兩句:“你他媽……”
視線在投向門邊,看到梁駿馳身邊那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時,須臾凝固。下意識的想要一把推開沈蔓青,掌心卻在觸及沈蔓青肩頭的那一刻,轉了方向,手指向下游移,拉住她正在給繃帶打結的手。
沈蔓青疑惑的抬頭看他,見他一動不動的望著梁駿馳的方向,這才轉過身來。
聶真真就站在那裡,身上套著實驗室里的白色工作服,頭髮也只是隨意的攏在腦後,頭頂的髮絲凌亂的糾結成一縷一縷。
除卻出眾的外貌,此刻她並不顯得有多特別。
但她眼裡那一抹擔憂,夾雜著憤怒,還有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妒意,卻讓她整個人散發出驚艷的美。
——至少,在韓澈看來是這樣。
韓澈壓抑住心頭狂跳的喜悅,微蹙了眉峰,狹長的雙眼掃過聶真真,又鄙夷的望向梁駿馳,明顯不耐煩的情緒。
他手裡還拉著沈蔓青,兩人保持緊挨著的姿勢,聶真真一顆心慢慢冷卻下來,攥緊手心的時候,才發現,手心裡全是汗,濕濕的,冰涼的一片。
“你怎麼來了?這是你來的地方嗎?有事……”
這句話帶著一種覺得她是個累贅的口吻,觸動了聶真真的逆鱗,一下子怒火便迸發出來,聶真真脖子一抬,紅著眼瞪了韓澈兩秒,紅唇微嘟,想要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看看沈蔓青,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梁駿馳一把拉住她,朝著韓澈罵道:“你幹什麼,不會好好說話?人不是擔心你嗎?”轉過身又對聶真真說到:“他既然沒事,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這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韓澈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鬆開沈蔓青朝著聶真真追了出去。
聶真真聽到他追上來的步伐,賭氣似的越跑越快。後面的男人怎麼喊她,她全都充耳不聞。
夢斷 第169章:欲望傾巢而出
聶真真的腳程,怎麼也不會比韓澈更快。但她此刻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身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韓澈愣是讓她跑在了前頭。
門外的長廊,地板如同切割成千塊萬塊的鏡子,聶真真腳下一滑,人就毫無預兆的摔在了地上。
望著地板上清晰的照出自己狼狽的樣子,聶真真雙手往地上一拍,乾脆也不起來了,懊惱的坐在哪裡,心裡的委屈,加上此刻身上的疼痛,一股腦湧上心頭,情緒失控,眨眼間眼淚就滾了下來。
韓澈加快了步伐,捂著腹部粗喘著在她身邊蹲下,掌心潔白的繃帶已經滲出血絲。
“為什麼跑?為什麼哭?”韓澈問得小心翼翼,帶著誘哄的口氣,勢必要她親口承認,看見他受傷,她會擔心,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親近,她會吃醋!
聶真真胡亂擦著眼淚,卻絕不上他的當。
“你的破事兒,我一件都不想管,我沒跑,我回家不行嗎?我為什麼哭,我才沒有哭,我才不會為了你哭,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今天是沈蔓青,明天也可以是賀明彤……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濫交,你小心……唔……”
韓澈在見不得她一張小嘴上下翻騰,她的話已經說得這樣明顯,他捨不得……捨不得再逼她。
猛的伸出左手扶住她的後頸,一個用力,吻住了她,緊緊的堵住她喋喋不休讓人羞惱的那些話語。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在她的口腔中攪動著。
聶真真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失去反抗的能力。他的吻太過強勢,肺部的氧氣都像被他瞬間吸盡似的,唇舌因他近乎固執地糾纏吮吸而麻痹。
她的腦中轟隆一聲拉開一聲炸雷,潮熱沉悶的呼吸伴著罪惡的誘惑拉著她,黑暗無邊的欲望深淵在她眼前搖搖欲墜。
聶真真閉上眼,白皙的胳膊攀上他的脖頸,韓澈悶哼一聲,她的舉動無疑勾起他赤裸裸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