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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真真依舊有些呆呆的,只是一味的看著他。
不防,韓澈突然變了臉色。收起了那種嘲弄似的皮笑肉不笑,搖了搖頭感嘆到:“真可惜,不喝嗎?聽到你說口渴,我親自給你倒的。”
還不等聶真真做任何反應,他的三個指頭驟然一松,那杯子就從他手中直線落下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玄關處鋪就的大理石地板,隨著玻璃杯的墜落,發出清脆的一聲巨響,而後便是無數細小的碎片迸裂的聲音。
“啊!”聶真真下意識的伸手擋在胸前,不明所以的望著他,想要一窺他突然鬆手的原因。
韓澈會錯了她的意,英俊的臉上是明目張胆的獰笑:“看什麼?找韓振天?還是聶綿卿?”
也是經他這麼一說,聶真真才意識到,剛才在花園裡並沒有見到韓振天。通常這個時間,他都應該在花園修理花草,逗逗鳥兒之類的。聶綿卿不是陪著韓振天就是幫著陳嫂在準備晚飯。
但此刻,這兩人又在哪裡呢?韓澈才回來,他們兩沒有道理不在客廳陪著的啊!
“不用看了,他們不在。”韓澈一掠額前稍長的劉海,踱了踱步子,顯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聶真真不懂這個“不在”的意思,他們不在韓家?就算是把這句話連在一起又想了一遍,她還是不能參透其中的意思。
“小四,帶太太上樓,沒有我的吩咐,不能讓她出房門一步!”韓澈冷眼掃向她,對於她眼裡的疑惑視而不見,簡單的朝著身後吩咐到。
聶真真這才看清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一群人,那些都是韓澈的心腹,小四、李欣陽都在。
她的心突然緊緊揪在一起,說不出來恐懼襲向她。連日來的擔憂在看到韓澈之後化為的巨大喜悅持續了不到5分鐘,就被眼前的場景和內心一個荒誕的想法激得煙消雲散!
“太太,上去吧!”小四走到她身邊,並不敢靠近,態度恭敬中透著強硬。
“不,不……”聶真真不管不顧的拉住韓澈的手,急切的問到:“爺爺呢?卿姨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她其實只是想知道他們在哪裡,可惜問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種方式和語氣都太過直接,硬生生的傷到了韓澈。
他的眸光一點點冷硬起來,看著她的時候,是一片寂靜的空白。
他跨過兩人之間短暫的距離,踩在剛才摔碎的玻璃碎片上,抬手撫上她的長髮。
“頭髮已經這麼長了?果然,我說的沒錯,女孩子還是應該長發飄飄。”完全的答非所問。
聶真真很佩服自己,這個時候,腦子裡竟然還能一閃而過照片上邵婷長發飄飄嫵媚動人的樣子,口氣更加不好:“韓澈!”
韓澈眼神一閃,似乎從某種回憶里驚醒過來,那麼一剎那,他想起了他們開始的日子。但在聶真真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凝神回憶的,是誰?
“你把他們怎麼了!韓澈!”
在她的連聲質問下,韓澈有些禁不住的微彎了身子,那神情里透出幾絲狼狽,額上的青筋藏在劉海後猛烈抽搐。
摸著髮絲的手,改而撫摸著她的臉,在觸及下頜的那一剎那,生出一兩絲不舍,這不舍讓他厭惡!
不曾細想,手指已鉗住她的下頜,看到她痛苦的皺起了眉頭,發出驚呼聲,他的心口隨之一滯,鈍痛中竟伴隨著快感。
“擔心他們?那麼我呢?聶真真,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他來看她,一切尚未有勝券,冒著被韓振天發現再度遣送去國外繼續看押的風險,只是因為想她!
她就那麼用一丈窗簾擋住了他,連句問好的話都沒有給他。她給梁駿馳打電話,他還天真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
回來才知道,她剛訂完婚,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嫁入賀家。她是聽了梁駿馳的話所以害怕他會出現,搗亂?
本來也只是猜想,不過剛才看她的反應,也不用再問了。多日不見,她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問問他好不好,在她關心的人里,已經沒有他!
聶真真眼底的水潤光澤頃刻間破碎了,她不是不擔心他。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這裡,他不知道她有多高興。可是,她是那麼了解韓澈,從他的口氣里就知道一定是他把韓振天和聶綿卿從韓家轉移了。
韓澈素來冷性,做事狠絕眼睛都不眨一下。對於韓振天這個父親,歷來是怨恨的,加上這一次這麼對他,既然讓他翻了盤,他又怎麼會給韓振天再一次可乘之機?
“韓澈,你聽我說,爺爺他也是為了我們好,不想看到我們錯下去,他是你父親,他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聶真真此刻雖是說著這麼理智的話,但其實在看不到他的這些日子,她又有哪一刻不是擔心牽掛著他的?這些話,她又怎能對他啟齒?
“韓澈,你不要犯渾,不要傷害你最親的人!”
“小四,動手!”她的每一句話,恰恰都是韓澈最最不願聽到的。她說的都對,可是,他不要這些正義之詞,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足以讓她忘卻這些世俗的束縛,那麼,她何談愛他!
——她果然不像他愛著她那樣愛他!
“太太,小四冒犯。”小四伸手鉗住聶真真的手,並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將聶真真拖向了二樓。
直到她的聲音身影消失,哭喊的聲音還在他耳邊迴蕩。
聽到小四關門上鎖的聲音,還有她不甘心踢在門上的聲音,韓澈就那麼呆呆的站立著,她每哭一聲,他的心就縮緊一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哭聲漸漸收住了。有人影在他身後晃動,他也沒有回頭。
“少……少爺,你的腳,流……流血了……”
緣起 第133章:死去活來
韓澈是強硬的,聶真真明白,但似乎又在漸漸的相處中忘卻了這一點。或許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韓澈對她的寵溺已經讓她淡忘了他兇殘暴躁的本性。
被關在房中已是第四天,對於聶真真來說這算不上是什麼特殊新鮮的經歷。
韓澈脾氣暴躁,對付她的手段也只有那麼幾種種,索取、強占還有關押,當然如果偶爾的溫情也算的話,那也是一種。
雖然處於被關著的狀態,聶真真並不害怕韓澈會把她怎麼樣,韓澈對於自己的東西一向是愛惜的,她曾是他的,所以更加確定這一點。
她現在整日擔心的是韓振天和聶綿卿,以韓澈惱怒起來就不管不顧的性子,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麼想著又擔心起賀明宸,韓澈連自己的父親都下手了,那麼和她訂婚的賀明宸呢,聶真真不敢深想。
但越是不想想,就愈是不受控制的會往不好的方面想。
上次他擄走她時在別墅給她看的那一些關於賀明宸和女人的照片,他曾經說過是另有用途的。
所謂的用途究竟是什麼呢?她的城府和經歷還不足以讓她明白那一疊照片究竟可以掀起多大的風浪,只是隱約會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一想就聯繫到賀明宸身上,他這兩天也很有些異常。
前兩天他曾給她打過電話,她謊說身體不舒服,想在家裡好好休息。
這種拙劣的藉口,她幾乎是一出口就後悔了。可賀明宸卻反常的相信了,說是公司比較忙,讓她好好休息,他忙完了這一陣才會有時間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