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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是去取東西的。
人進去的時候,是空著手,可出來的時候,手上卻拿著一隻紙袋子。
他剛往車上一坐,真真探著手就奪過他手裡的袋子,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嘴裡還說著:“是不是給我買什麼好吃的了?您不用這樣,我其實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卻有著明顯的期待,那個表情又和小孩子有什麼區別?
要是可以,他多想把她變成個小孩子,從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把他所能給的所有的父愛都讓她好好的享受一遍!
和梁初雪不同,真真一點也不怕他,對著他肆無忌憚的撒嬌提各種要求。她是他和邵婷的女兒,自然和梁初雪不同。
他不曾愛過梁初雪的母親,所以也不曾在意過梁初雪,在這一點上他是有愧的。他在疼惜真真時,也會想起這些年對梁初雪的忽略,只是,父女倆的相處方式已成固定模式,他想改也改不了了。
“嘁……這是什麼?能吃嗎?”
真真從紙袋裡掏出一團毛線,懊惱的說著,滿臉的不高興。
梁駿掣揉揉女兒的腦袋,佯怒到:“吃吃吃,就知道吃,還給我,就是這個毛線也不是給你的!”
“呵呵……”
真真托著腮幫子,賊兮兮的看著梁駿掣陰森森的笑著,讓梁駿掣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給誰的?不是給我的,那是給誰的?”
梁駿掣發動了車子,嘴裡嘟囔著:“壞丫頭,明知故問。”
是的,真真的確是明知故問。他們這是趕去絲束療養院探望邵婷,這毛線不是給邵婷又是給誰的?
別說,真真覺得自己的父親還挺浪漫,沒有送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知道邵婷這一陣在學著織毛衣,就送她毛線,對於現在頭腦簡單的邵婷來說,還有更好的禮物嗎?
兩個人趕到療養院,辦理了繁複的手續,進入到邵婷的院子。梁駿掣把手裡的紙袋攥的緊緊的,喉結一路上頻繁的滾動。
真真覺得好笑,逗他:“爸爸,您緊張嗎?”
梁駿掣豈會承認?
“緊張屁!我和你媽,連你都有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他才說完,神色又黯淡了,跟著補充說到:“說不緊張,是假的,你媽媽她,現在都認不出我了,我們分開的太久了。”
真真牽起父親的手,她小小的掌心,柔軟的握住他,鼓勵他:“別緊張,媽媽會好的,您不是說我的名字是您取的嗎?她總說,她的夏夏出生在初夏,所以叫做‘初夏’……媽媽,總會想起來的。”
原來,她不是聶真真,不是韓初夏,梁初夏,才是真正的她。
面對女兒的鼓勵和支持,梁駿掣的緊張總算有了些緩解。畢竟,已經得到女兒的承認和幫助,事情是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啊!
推門走進邵婷的院子,正值午後,邵婷當然不可能在院子裡。兩人沿著長廊,一路往房間裡走。
還沒進入客廳,便聽裡面傳出來低低的說話聲,語調聽起來還有些嚴厲?
沒錯,的確是只能用嚴厲來形容。
裡面客廳里,邵婷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毛衣正在織著,不時還望往一旁瞥兩眼,叮囑到:“不許偷懶,好好寫,寫完了功課,才可以出去玩。”
而一旁的長條餐桌上,正襟危坐,手裡捧著本書的,不是韓澈卻又是誰?
韓澈聽到邵婷的話,回過頭來,有些無奈的衝著她說:“嫂子,你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又糊塗了?我告訴你的,你到底是聽懂了沒有?我說夏夏生氣了,她好像不願意等我,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邵婷專心致志的對付著手上的針線,聽到韓澈這裡有動靜,不分青紅皂白的扭頭罵道:“小澈,你這是怎麼回事?今天總是不專心寫功課,回頭你大哥回來了,還不得責怪我沒管好你?”
“呼……”
韓澈長舒一口氣 ,覺得太陽穴一陣抽痛,他是哪根神經錯亂了,居然病急亂投醫,投到了邵婷這裡?他還指望這樣的邵婷,能勸真真等著他嗎?
手裡胡亂捧著本不知道什麼內容的雜誌,耷拉著腦袋,滿腦子都是真真對著自己說“不要”時的樣子。
這麼一想,他就忍不住冒火,梁駿掣那個老不休,究竟是在玩兒什麼?還真的要和自己的兄弟喜歡同一個女人不成?
他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了,梁駿掣那個老東西,居然也敢動這種邪念?
梁駿掣看清裡面的情形,對真真說:“要不,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他在這裡,好像有些不方便。”
真真一嘟嘴,推開門,挎著梁駿掣的臂膀走了進去:“有什麼不方便的,我來看我媽,倒還要看別人方便不方便?”
梁駿掣輕笑著搖搖頭,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放著蜜月不去度,卻跑來這裡守著愛人的生母道苦惱,一個就是張嘴硬,心裡明明就沒放下,看他們怎麼折騰吧!
反正,他的女兒還年輕,是經得住熬的,那個韓澈,老大不小了,遇到情愛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真是沒出息!
“真真!”
韓澈一眼就看見了真真,待看清她手上挎著的人時,臉頓時拉的老長,硬的跟那什麼似的。
梁駿掣不想參與到小輩的恩怨糾葛中,鬆開真真提著袋子走到邵婷身邊蹲下,掏出裡面的毛線討她歡心。
邵婷一看那團團火紅顏色的毛線,立馬笑彎了眉眼,抱住紙袋衝著梁駿掣笑到:“是你啊,我們夏夏的朋友?還是你最好了,我好喜歡,謝謝你……”
看著這一幕,韓澈張大了唇瓣說不出話來,指著那兩人結結巴巴的問真真:“這都什麼玩意兒?這裡的醫生都是怎麼治的?”
真真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沒理他,走到父母身邊,乖巧的窩進他們懷裡嬌嗔道:“還有夏夏呢?夏夏不好嗎?”
韓澈感到一陣巨大的恐懼,照這麼發展下去,真真是不是真要同梁駿掣成了家人?
曲徑 第460章:痛都沒有了
新學期開始前,A大那邊曾聯繫過真真,詢問她相關事宜是否都辦理好了。
學校如此重視她,一方面是因為她本身的才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導師Jeason博士的極力回護。
有了學界泰斗的保薦,真真在A大的副教授一職尚且保留著,只等著她的手續辦齊,就好繼續執教。
學校那邊曾向她透露,雖然她擁有博導的資格沒有多久,但在她休假的期間,已經有不少學生來教研室問過,什麼時候可以報考她的領域。
面對學校和學生們的厚愛,真真除了驚訝,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感動。
所以說,無論這個社會有多複雜,學校還是一方淨土,這也是她當初為什麼選擇以學校作為事業發展重點的原因。
雖然她恨不能立即回到那三尺講堂上,但奈何該有的手續,至今小四也沒能成功的交到她手上,她只好抱歉的回覆導師和學校,這個學期的課程恐怕還是不能擔任。
開學有兩周多了,真真還一直沒有見過樂樂。
不止是這兩周,在韓澈結婚前的一段時間,她都沒有見過樂樂。
她曾經去過韓家,從陳嫂那裡聽說,樂樂是跟隨繪畫老師出外寫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