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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把這一行的地址抄在了登記處,又忍不住心裡的疑惑,和梁駿掣登記的內容比照了一下,結果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那麼也就是說,梁駿掣來見的人,果然就是她的母親邵婷沒錯了?
仿佛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很多年前被掩蓋起來的秘密,是不是就藏在梁駿掣這一怪異的行為里?
梁駿掣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邵婷?梁駿掣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梁駿掣說他喜歡的人愛使小性子,遲到了一點,都是會生氣的!還有,她是邵婷的女兒,卻不是韓溯的女兒!
她的腦子裡頓時亂成一團,工作人員卻在那裡催她。
“小姐,你可以進去了!小姐?”
“好,謝謝。”
真真只好將心裡的疑惑暫且放到一邊,根據工作人員的指引和以往來的印象找到了邵婷所居住的院落。
邵婷果然正如電話里醫生說的那樣,正在院子裡散步,夕陽已完全西下,只餘一兩絲光亮。
距離上次真真來看她,邵婷好像又胖了一些,臉頰上有了些肉,撐得膚色飽滿紅潤,氣色也好看很多。
體力好像還不錯,由護士陪同著,繞著院子裡的花圃,一圈一圈的走動著。
真真走到她面前站定,生怕驚擾到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放輕了語調,緊攥著的手心裡出了細汗。
“媽……”
這一聲呼喊,讓邵婷收回了仰望著天空的視線,緩緩的落在了真真的身上。
一開始,仿似並不認識。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真真許久,緊拽著護士的手不肯放鬆,眼神里有輕微的驚懼。
護士輕輕拍著她的手,指著真真說:“怎麼了?是你天天念叨的夏夏啊,是你女兒啊!上次你不是已經認出來了嗎?你還給她織了件毛衣,你好好想想?”
護士朝著真真溫和的一笑,嘗試著從邵婷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把她交到真真手裡。
邵婷的動作有些許的抗拒,但並沒有掙脫開。真真趁勢挽住她的臂膀,帶了點鼓勵的口吻衝著邵婷笑到:“媽媽真棒,認出夏夏了。”
“夏……夏夏……”
邵婷生疏的喊著真真,換來真真鼓勵的微笑:“剛才護士說,你有給我織毛衣嗎?那有沒有織好?”
看著真真攤在自己面前的兩隻手掌心,邵婷面露羞澀的搖搖頭:“還沒有……媽媽想要織的漂漂亮亮的,不好看的,不能給夏夏。”
真真也不為難邵婷,她有過失憶的經歷,雖然和邵婷的心源性失憶不同,但失憶的人有多痛苦,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失憶的人,如同新生的孩子,什麼都需要從頭學起,一步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那……等到冬天的時候,媽媽一定要織好了,夏夏要穿的。”
“夏夏……真的要穿嗎?”邵婷那雙和女兒一模樣一樣的眼睛靈動的閃爍著,期待的看著真真。
“嗯,當然了。”真真把邵婷擁在懷裡,生母雖然沒能看著她長大,卻是遭了一世的罪,想想都覺得心疼,該是她呵護她的時候了。
從真真這裡得到肯定答案,邵婷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有些靦腆的點著頭,神情很是認真:“媽媽會好好織的。”
“好,夏夏等著,媽媽慢慢來,不著急……”
院子裡種滿了花草,蒼翠的樹木蔥蘢如蓋,密密實實的遮住了他們頭頂上的蒼穹,夕陽西沉,從枝葉上沁出的涼意傾灑而下。
認出女兒的邵婷,打開了記憶之門,娓娓的向真真訴說著她年幼時的事。
“你爸爸,總是很有耐心的把西瓜子給你挑去,你嘴巴特別刁,我伺候不了你,只有你爸爸寵著你……我就說,韓溯啊,女兒要被你寵壞了!可是你爸爸卻說,那怕什麼,我的寶貝公主,不怕被寵壞……”
真真細細的聽著,覺得有些奇怪,邵婷口裡說著的這個爸爸,還是韓溯。看來邵婷並沒有完全想起以往的事,她的疑惑,也只能繼續埋在心底。
和邵婷分手的時候,邵婷捨不得,緊拉著她,不肯跟護士去。
真真就哄她:“媽媽要好好聽話,病好了,夏夏就會來接你回家,媽媽想不想跟夏夏回家?”
這一招果然奏效,邵婷認真的點了頭,跟著護士去了。
在離開之前,真真去了邵婷的主治醫師那裡,詢問了病情。主治醫師的話,同電話里差不多,不過卻有了個讓真真震驚的發現。
“那個,最近有個和你母親年紀差不多的人來探望她,聶小姐認識他嗎?”
真真知道醫師指的是梁駿掣,於是點點頭。
“那太好了,自從這個人來了之後,你母親恢復的就特別快,如果可能,聶小姐可以同他聯繫一下,請他系統來參與一下治療。”
後來,真真是怎麼回復醫師的,她都有些茫然記不清楚了。
在她心頭一直縈繞著個巨大的疑惑,梁駿掣到底和邵婷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對邵婷有著這麼大的影響力?
曲徑 第452章:有人來提親
“請拿好你的冰拿鐵,歡迎下次光臨。”
真真用勺子在杯底颳了一圈,把最後一勺冰欺凌塞進嘴裡,櫃檯里工讀生露出標準的職業化笑容,客人接過他手上的紙袋子,滿意的點頭出了店門。
工讀生掉轉了方向望著真真笑到:“真真,你吃完了沒有,還要不要再來一點?”
真真搖搖頭笑:“不了,今天已經多吃了。”
她經常來這家店,以往都是打包,像今天這樣呆坐了一上午,難怪工讀生會覺得奇怪。
“我說,你今天不用去花店嗎?在這裡混了這麼長時間?”
被工讀生這麼一說,真真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慌忙站了起來,把背包整了整背在肩上說:“要走了,今天上午進貨,我媽嫌我礙手礙腳,就乾脆躲在這裡來了!都中午了,我去隔壁炒兩個菜給我媽帶去……不說啦,走啦!”
真真朝著工讀生揮著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餐館裡打電話訂餐,清脆的嗓音還在飄蕩,人早沒了影。
店老闆從後房出來,看見工讀生店員呆呆的望著門口,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罵道:“別看了,那是你能想的嗎?聽聶老闆說,她的女兒可是賓夕法尼亞博士,現在只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暫時休息而已!就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想什麼呢?”
工讀生被老闆說的很是不好意思,紅了臉低下頭去忙活了。
出了門的真真,又哪裡知道這一出?
畫外音不禁要感嘆:人人都有欣賞鑽石的權利,一個具有正常審美觀念的人,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人人都會對鑽石產生占有欲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理智的人們通常會量力而行,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真真家又來了位欣賞她這顆“鑽石”的人,只不過這個人,遠沒有那位工讀生理智。
忙了一天的真真母女倆從花店裡收拾了回到家裡,聶綿卿在廚房裡做飯,突然跑出來對著正在敲著鍵盤的真真說:“丫頭,下去買瓶醬油,剛上來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