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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聶真真也沒想到自己保持了這麼多天的冷靜情緒會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失控。一轉身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過這一次,韓澈並沒有讓她得逞。
她冷著臉看韓澈緊握著自己的手腕:“骯髒?韓澈,你真是好笑,這世上還會有比你更骯髒的人嗎?”
“啪!”
聶真真的臉應聲偏向一側,髮絲貼在臉頰上,斑駁的黑、白、紅,纏繞的憤怒與恥辱,破碎的畫面沒有底色。
“我髒?你以為賀明宸乾淨?”韓澈從床上起來,衝出房間,聶真真惶惑的看著他離開。
而後,他又急匆匆的拿著一隻黃色的文件袋返回了房中,朝著她一扔,黃色文件袋裡的東西紛飛而出,落在床單上。
聶真真拿起其中一張,彩色的照片,看拍攝效果就知道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人正是賀明宸,摟著嬌艷的女子,畫面不堪。
就算聶真真對賀明宸的感情還沒有到了愛人的程度,可他們畢竟是即將訂婚的未婚夫妻,看到這樣的照片還是觸動不小。而這照片上的女子顯然還不是同一個人。
聶真真驚慌的撿起其他照片,都是匆匆掃過。每看一張,臉上的血色便失去一分。
“不……不可能!你哪裡來的這些照片?”
“這不重要,原來也不是希望用在這裡,拿出來給你看,只是希望你看清他的本質,他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聶真真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明白了,這些東西既然不是特地為了讓她看,也就是說,他一直在做這些事。
“這些,不是明宸以前的女朋友嗎?韓澈,你無聊到關心別人的私生活,真是低級趣味!”言下之意,那些過去的事情,她是根本不在乎的,她現在是賀明宸未婚妻,只關心未來。
被她言中,韓澈言中透出一絲詫異,不料她的反應如此平淡,卻意外的讓他心情好極了。
韓澈掃了一眼照片,笑到:“很好,不介意,就說明你心裡並沒有他,說我髒,就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我不急,也不介意關你一輩子,總有一天,能把那個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印記全部清除!”
說完這句話,他便出了房門,留下怔愣的聶真真。
聶真真呆坐了半天,對那些照片也無心再看下去。心裡在想,韓澈原來是打算用這些照片做什麼用的?
翻身下床,將照片收好重新放回文件袋,拿到浴室里燒了。一邊燒一邊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很多餘,韓澈既然有用,又怎麼可能不留備份。
韓澈那天晚上沒有來,整個別墅異常的安靜。又因為地處遠郊,周圍沒有幾戶人家,前兩天韓澈在她還沒有覺得什麼,韓澈這麼一不在,聶真真倒是有些害怕。半夜醒來樹影子照在窗玻璃上,也把她嚇得不行。
一夜戰戰兢兢,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沉了,只覺得眼皮子疼,後腦勺也疼。心裡想著:壞了,這是要生病。
果不其然,第二天,聶真真就再度病倒了。
下人們進來送飯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麼喊也喊不醒,伸手探著她的額頭,竟然是火燒般的滾燙。
一刻也不敢耽擱,請來的專家當然立即來處理了。
韓澈直到晚飯的時候才趕過來,那個時候,聶真真打完了點滴,依舊昏昏欲睡。雖然還在發燒,但已經比早上降了很多。
“已經沒什麼大礙,韓太太身體虛弱,昨晚上應當是睡得不怎麼好,思慮過甚。”那醫生不等他開口,就將情況一一匯報了。
韓澈點點頭,屏退了下人。
看著她病態的睡容躺在床上,心裡不是不後悔的。她明知道他脾氣不好,可就為什麼要一直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他既然已經把她帶到這裡,她就不能乖乖的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嗎?不用她操一點心,她只要陪著他就好。還是說她心裡真的只有那小子,忘了他?
心裡異常煩躁,走進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臉。擦手的時候看見垃圾桶里殘餘的灰燼,才軟了一點點的心又變得堅硬起來。燒照片?不過是幾張小小的照片,她就緊張成這樣?那怎麼辦,這往後還有更精彩的,他就不信,賀明宸會在她和家族之間選擇她!
出了浴室,下人正端著食盤進來,朱漆食盤,盛著米粥,配著可口的小菜。
“總裁,太太還沒有醒,這粥……”
韓澈伸手接過食盤,難得的和顏悅色:“給我,你下去吧。”那一刻他眼角的柔光,讓下人誤以為是眼花看錯了。
韓澈用湯匙盛了一勺米粥送進嘴裡,而後俯下身子靠近聶真真,唇瓣貼上她的,將米粥送入她口中。
身下的人有了動靜,緩緩睜開眼,對上韓澈清澈深邃的雙眸。
“嗯……”聶真真細微的驚訝,微張了嘴想要說什麼,那溫軟的米粥便順利的滑進了她的口中。
韓澈鬆開唇瓣,舔了舔殘餘的湯汁,有一點點調皮的笑了:“好吃嗎?你看你,睡著了,連晚飯都要我餵。”
也許是韓澈孩子氣的表情太過珍貴,聶真真忘了兩人昨天不歡而散的事,呆呆的望著他,張開嘴吃著他餵的食物。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當初,他們以為可以一生一世的時候,總是她為他做這些瑣碎的事,但他偶爾為之,便能讓她回味上好幾天。
“韓澈,不要固執了,其實,你可以很幸福的。”
緣起 第125章:逃亡
銀質湯匙在熬得濃稠細軟的米粥中輕輕攪動,有那麼一下子的恍惚停滯。
粥面上一層水光,散發著蒸騰的熱氣,只一點點,卻是水汽氤氳叢生。
韓澈笑了,這笑太表層,勾唇的動作里敷衍的成分都比以往多:我不固執的話,你現在還會在這裡嗎?你不在這裡,我又何談什麼幸福?
手上溫軟的觸感,是聶真真握住了他。溫暖依戀的眸光,一如當初。
“真真。”他忍不住低喃出她的名字。
“叔叔,我就要訂婚了,我們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好不好?”
剎那間,韓澈眼裡才升起的希望被覆滅。她虛弱的躺在那裡,因發燒,臉上水分丟失過多,乾燥的起了皮屑,像足那個時候,她被他強行占有。
韓澈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她爭吵,或許在他心底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她堅定的要跟他分手的現實。
“你好好休息。”他伸出手來,在她嘴角擦拭著殘留的湯汁,站起身,背對著她。
“叔……”聶真真慌忙伸出手來拉住他,他如觸電般揮開她。這意外的舉動讓兩個人都是一愣。
直到韓澈走開許久,聶真真才回過神來,無聲的拉過被子,緊咬著被頭,她卑微的哭泣,不敢發出聲音。
一天晚上,入夜時分。
聶真真發著低燒睡得迷迷糊糊,覺得臉上有痒痒的觸感,睜開了眼,卻見韓澈正坐在床頭,見她醒來也毫不驚訝。
撫摸著她的手改而覆蓋在她唇上,笑到:“弄醒你了?沒事,到了車上再睡也是一樣。”
說著就將她從床上連著身上的薄被一起抱了起來,眉峰見隱隱有些焦慮和猶豫。
“去哪?”聶真真略微有些掙扎,但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
“老頭子發現了,恐怕很快就能找到這裡,聽話……”韓澈簡短的說完,抱起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