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他從高腳凳上離開,一把摟過聶真真將她按在吧檯上,臉頰貼著台面,骯髒的手指嵌入她柔滑的臉頰,比起疼痛,更讓聶真真覺得噁心。
男人將那杯Bloody Marie推到她眼前,惡聲說到:“喝了它!老子請你喝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聶真真佯裝投降,笑著說到:“誤會,我喝!”
男人見她放柔了姿態,也不再為難她,聶真真抬起頭,舉起Bloody Marie,猛的一揮手將裡面的液體盡數潑向男人,大罵一句:“誰跟你玩兒!大叔!”
她罵完就走,男人此時又怎麼可能放過她?他從身後抓起聶真真已到脖頸的短髮,扯得她不得不又停下了腳步。
男人雖不高大,也不像韓澈那樣健碩,可也終究是個男人,對付聶真真還是綽綽有餘的。
聶真真被他強壓在牆上,下頜在他掌中被他捏的生疼,男人另一手端起Bloody Marie朝著她的口中灌下。聶真真被迫含住那些液體,辛辣刺激的她糾結了精緻的五官。
“噗!”她將口中的液體毫不客氣一滴不剩的吐在了男人臉上!
聶真真來不及看清男人臉上的表情,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比起韓澈給她的,要兇狠太多!她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響,嘴角也裂開了,鮮血直流。
場子裡的人群開始聳動,大概韓澈的人已經注意到這裡的異常。聶真真笑了,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樣也能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還想打她,或者對她做更過分的事。她就那麼看著他,靜靜的凝望著他,這個粗俗的男人,竟然成了她的恩人!
“真真。”
聶真真仰起頭,看見小四穿過人群站在她面前,臉上是同情擔憂的表情。
“小四……”她理了理被男人弄亂的頭髮,遮住腫高的臉頰,抹去嘴角的血跡,站起身對著小四笑了。
“你這是何苦!跟我來……看住這個男人。”小四簡潔的處理了現場,聶真真什麼都聽不見,就聽見那句“跟我來”,她就要見到他了!
她被帶到了夜總會最深處的客房,那是韓澈所在的地方。
她站在門口突然很緊張,太久沒有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同他說第一句話。
門後邊傳來女人嬌笑的聲音,是刻意的討好,男人低低的笑著不知道說了什麼話,逗得一屋子都是笑聲。
她推開門,在迷離搖曳的燈光下走近那些人。
那麼暗的燈光,那麼多的人,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坐在正當中,衣衫半解,左右各擁著一名妝容妖艷、衣著暴露的女人,他也不躲閃,很是享受的樣子。
她握緊了手,掌心突突直跳,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著她清麗的容顏,破碎的情緒,還有她空洞的琥珀色的瞳仁。
“韓哥,我敬你一杯酒!”女人端起酒杯酥軟的身子像是沒有長骨頭貼在韓澈身上,將酒杯遞到他嘴邊。
韓澈嘴角扯動,冷聲說到:“敬酒就要有點誠意,怎麼能用杯子?”
“那用什麼呀?”女人的嗲聲讓聶真真汗毛直豎。
韓澈側過臉手掌撫摸著女人的肩膀,撩的女人當場忍不住溢出聲。他貼在女人耳邊,是要說給她聽,聲音卻並不小:“用嘴!”
“呀!討厭!”女人故作嬌羞的敲打著韓澈的胸膛,手卻伸進他的襯衣,在他精實的胸肌上摸得比剛才那個噁心的男人還要色情!
“韓澈!”聶真真終於忍不住大叫阻止了這一場不堪入目的場景。所有人都收了聲,目光聚集在她一個人身上。她一概不論,眼裡只有左擁右抱的男人。
韓澈好像這時候才看見她,神情懶懶的,臉上的笑也收住了,似乎她的到來很掃他的興致。他鬆開懷中的兩個女人,簡短的說到:“出去。”
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全都退了出去,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過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張著雙臂的樣子就同以往每次一樣,好像他們並沒有分開,她還是他的女人。
聶真真在他身邊坐下,靠的近了,她卻沒有了方才大吼一聲的勇氣,端坐著看他一眼都不敢。
韓澈卻看清楚了她,她的臉被誰打了?腫的這麼高!嘴角那一道長長的口子,疼嗎?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等不到他就該回去!
“小四!”他朝著門外高聲喚到,小四立即應聲進入。
“動手的人呢?”
他的語氣像極了她被人綁架那一晚上,深沉的眸中是猙獰的色彩,這邪惡的氣質因她而起,迸發在她心底,令周身的血液都為之沉淪,無可收斂。
小四退出去不久就將那人帶回來了,那男人已被嚇得酒全醒了。得罪了韓澈的女人,他是喝了多少?
韓澈鬆了鬆手腕,拿起桌上一隻空酒瓶朝著桌角奮力一一砸,瓶身破碎,漸起無數細小的碎屑,他伸出手來擋在聶真真眼前,澆灌了她眼角即將枯萎的薔薇花。
他站起身走向那個男人,廢話一句沒有,也不聽任何解釋,朝著男人的臉頰狠狠紮下!頓時間,鮮血四濺,男人慘叫的聲音穿破夜空,聶真真撲向韓澈止住他的動作,求他:“可以了,不要繼續了!”
緣起 第039章:皈依了黑暗
韓澈氣息絲毫未亂,朝著男人鄙夷的看了眼,將手上破碎的酒瓶遞到他手上,囑咐他:“拿好了,要是掉在地上,連你那邊臉也給你扎爛!小四……拖出去,髒死了!”
過去聶真真總以為男人這樣的姿態都是被虛構出來的,可看到韓澈,就明白這世上當真有這樣兇狠也順理成章的男人。
毫不做作,一點也不浮誇,沒有喧囂的成分,純淨的只剩下懲罰這件事本身。
他的這種氣質,似乎與生俱來,隨著歲月的漂移日益沉澱,過去多久,她都忘不了。
他和她重新坐回沙發上,她緊張的捧起他的手想要看看他的手有沒有被破酒瓶劃傷。
而他擋開了,卻將她圈在懷中,她摸著滾燙的臉頰,對他揚起笑臉,等著他。
她的身體上方傳來強大的熱量和重量,使得她不得不把頭往上仰,而韓澈已經低下頭開始舔舐著她嫩滑的脖頸。
“怎麼?這麼想見我?……你忘了,我最討厭女人投懷送抱,恬不知恥!”
他嘶吼的嗓音,扯著空氣,爆發出令聶真真酣暢的絕望,他幽深的雙眸根本不帶半點情慾,有的只是譏誚和厭惡。
他的身體從她身上離開,漸漸冰冷,冷的讓她止不住顫抖。
他從容的從她身上起來,起身要走。
“不,不要走!你明明就對我很好,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若是厭煩了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聶真真跟上去跌倒在地,只抓住他西褲的褲腳,她想要知道,不管結局如何,讓她知道為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他冷笑著質問她,垂著眼看著匍匐在腳邊的她,手指彎曲,忍住想要俯身將她抱起的衝動。
她搖搖頭,淚眼婆娑。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韓澈不是容易感動的人,但那時候聶真真傻氣的回答,頭一次打動了他,是她攻破他的第一道信號。
她哭得稚氣,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形象可言,也談不上任何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