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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還是袁夢那會兒,舒俊就在公司里就見過她了,心裡也是疑惑的,這個袁夢怎麼會和小時候的同學聶真真長得一模一樣?她若是把頭髮剪短了,就還是活脫脫當年那個樣子!
“我知道,你有個兒子,也知道你身體不好,剛做了腎移植手術。”
聽舒俊這麼說,真真不禁感嘆,這世上果然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真可謂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舒俊什麼都知道,已經夠讓她震驚的了,更讓真真不解的是,什麼都知道的舒俊,為什麼還要往自己身邊湊?
舒俊看出真真的疑惑,剛才說話時稍顯激動的情緒又沒了,露出靦腆的樣子,把手握成拳擋在唇邊,掩飾著輕咳了一聲。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我,很小的時候,就……就喜歡你了。若是你永遠不回來,我可能到了年紀,就由家裡安排著,相親結婚……呵呵……”
舒俊這麼說,都不敢看真真。
“不過,那天在廣場上看到你,真是嚇了我一跳……你竟然回來了。我當時就在想,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錯過你。”
說著這話的舒俊,突然轉過臉來,羞澀的但卻坦誠的望著真真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閃耀著真誠的光芒。
在向真真告白的人裡面,舒俊算是最沒有創意的,她想自己一定是遠離普通人的生活太久了,才會被這簡單的幾句話,感動到要爆。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句情話,卻讓她心裡止不住往上冒著酸意。舒俊清朗的笑聲在夜風裡飄蕩在她耳邊,純真而美好。可惜了,她只能辜負他。
“舒俊……有些話,我連我媽都沒說過,不過,我想要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耽誤你。”
真真捂著胸口,輕聲訴說著,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話:“我有喜歡的人,非常非常的喜歡……不止是喜歡,是愛,很愛很愛……”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才能表達清楚對韓澈的感情,似乎愛也不夠,要怎麼形容她和韓澈糾纏了十幾年,連著骨頭滲著血液的感情?
舒俊晶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像是有所心裡準備似的,抿嘴笑著:“那他人呢?”
是啊,他人呢?她那麼那麼愛著,說要一輩子守著她的韓澈呢?他們離婚了,當年她說要離婚時,朝著自己大吼,說“想也不要想”的韓澈,竟然和她離婚了!
真真低下了頭去,嗓子眼發硬,嗚咽著:“他走了,他說走就走了!”
“那他還回來嗎?”
真真搖著頭,十指扣在長椅上,緊緊扣著,一抬頭,臉上水光一片氤氳:“不回來了,他不會再回來了!我……找不到他了!”
儘管,還能看到他的消息,可是,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舒俊長舒一口氣,試著往真真身邊靠了靠,慢慢的張開雙臂,把哭得失控的真真抱在了懷裡。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那麼誠實。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沒關係,他既然已經不在了,我還是有機會的……”
真真依舊搖著頭,嘴裡咕噥著什麼,舒俊也不去理會,只是安撫著她,沒有一絲不耐……
“總裁……”
小四掛了電話,走到韓澈身邊,看他神色不對。他才接了個電話的功夫,總裁已經從真真家裡回來了?
兩個人談了什麼?總裁的表情怎麼還沒來的時候好了?以往就算是真真小姐發脾氣,總裁只要見到她,心情都會好起來的啊!
韓澈一言不發的上了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剛才偷聽到的真真的話。
她說,她愛的人走了,不會回來了!
——果然,賀明宸才是她愛著的人,她早就不愛他了!她是為了賀明宸才會這樣抗拒他的……
曲徑 第455章:熟悉的妥協
掛了電話,真真的表情顯得有些萎頓。聶綿卿從花枝間偷眼打量著她,小聲問到:“怎麼了?是不是還沒有辦好?”
“嗯。”
真真點點頭,提不起什麼興趣來說話。
她也知道她這身份複雜,又牽扯到她曾在海外的經歷,即使是靠著韓澈的地位和影響力,辦起來也是有些困難的,但現在她迫切的需要身份,所以還是不免會在有些著急和怨懟。
小四在電話里承諾已經在抓緊辦理,讓她不用著急。
不用著急?真真苦笑,怎麼能不著急?她是很久沒吃過沒錢的苦了,所以愈發懂得沒有錢的日子有多難過。
她在心裡暗自思忖,這麼下去可不行,這家花店本就沒有多大,聶綿卿一個人是足夠的了,她在這裡完全是打打下手,基本上就是閒人一個,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份零工來做。
她一個身體不好的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般勞累的事情她是做不來的,她身上唯一可取的就是自己那顆腦袋了。那裡面裝著的東西,恐怕還有些價值。
於是真真準備“重操舊業”——家教這件事,她以前也是做過的,只不過,現在她想要到陌生人家裡做,也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人家不會相信寫著“袁夢”名字的學歷證書。
那麼,她就只能拜託熟人,她首先想到的人是蘇杭。她在A市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
蘇杭看起來粗枝大葉,和她共事時兩人也沒少吵嘴,但總在大事上顯出難得的細膩來。比如,真真拜託她給找份工作,他二話沒說、什麼也沒問就一口答應了。
沒過兩天,蘇杭就給她找好了工作。
蘇杭估計也知道她需要錢,給她找的這家人是A市的名門,主家姓黎,家裡有兩個孩子,大的正在準備聯考,小的那個和樂樂的年紀差不多大。
真真要負責的主要是那個大的準備聯考的女孩,當然,主家在知道真真的實力水平後,就順帶著要求她連家裡小的那個也一起照看了。
把孩子的學業看得這麼重,出手自然也是闊綽的,真真很為這麼一份稱心的工作而感到高興,說好了要尋個機會好好的謝謝蘇杭。
蘇杭自然不會放過真真,當天晚上就把一堆資料文件傳到了真真的郵箱,笑說:“別來那些虛頭八腦的,給哥哥把這些資料翻譯了吧?哥哥給你算錢!”
專業文獻翻譯起來,是很有些難度的,蘇杭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信得過真真,但真真明白這其中不乏蘇杭想要幫助自己的意思。
蘇杭這雪中送碳的舉動,無疑成就了兩人後來長達一生的深厚友誼。
就這樣,真真算是從聶綿卿那間花店裡掙脫出來了,雖然還沒能恢復大學教職,但終歸是做了些適合自己的事。
帶著家教輔導,收入雖比上從前但也總不成問題。又因為幫著蘇杭翻譯整理資料,專業上也沒扔下,真真還比較滿意現在的狀態。
只一件事,如果對門的舒俊能少來兩次就好了。
舒俊對她的追求,並未在她“攤牌”之後停止,反而變得明目張胆起來。但舒俊的追求並不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人不放,相反的,他總是很安靜,卻又總能讓人感覺他無處不在。
比如早上真真出去晨練時,聶綿卿會告訴她:“不用帶早點回來,俊俊已經送過來了,有我喜歡的小籠包,還有你喜歡的貼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