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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駿掣忍受著乖寶手上的寒意,很識時務的閉了嘴。“哪能呢?乖寶做的很好,爸爸覺得很涼快!”
父女倆笑鬧著,梁駿掣有種錯覺,他的乖寶,好像就快好了,一天天好了起來。看,她不是笑了嗎?就算再怎麼愛而不得,生活還是得繼續!
事實證明,梁駿掣的想法,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樂觀心態。
真真的抑鬱症好了很多,睡眠時間從兩三個小時,逐漸延長,加上莊園的良好環境,近日來也能睡到五六個小時了。
為此,梁駿掣從主治醫師到看護,乃至莊園上下的下人,統統獎勵了一遍。下人們直感嘆,這個獎勵,比年終紅包還要多呢!
梁駿掣以為,包括真真自己也這麼認為,她是真的好了。在沒有韓澈的情況,她也還是能好的。沒有他,天空還是一樣藍,她……還是一樣堅強。
直到有一天,真真赫然發現,腰部酸脹,她的尿液,再度出現了問題。
腎病最嚴重那會兒,她有過血尿的症狀,不過,那時,她眼睛瞎了,看不見,並沒有真正見過。
而這次,她是親眼看見了。回身還沒衝去的那一瞬,她清晰的看見了那一兩絲血跡。起初,她還以為是月事來了,然而,她還不至於那麼糊塗,分不清月事和血尿。要不了多久,肯定的答案——足以讓她心如死灰。
為什麼?為什麼?醫生不是說過嗎?腎源很好,配型程度很高,不會有任何問題,她也一直都按時吃藥,飲食上也注意忌口,可怎麼還會出現這種症狀?
對於身體上的不適,真真沒有瞞著梁駿掣,也瞞不了的。梁駿掣整日守著她,心思並不個母親粗。
面對女兒病情的加重,梁駿掣始料未及。他用一個女兒的腎,來救另一個女兒的命,不是說不會有問題的嗎?這怎麼還是出了問題?
“不怕,我們治,爸爸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真真點頭,儘管恐懼籠罩在她心頭,她卻不能表現出一分,她若是不在了,爸爸該多可憐?樂樂該多可憐?韓澈……該多可憐?
“爸爸,我想回去。”
她不是要放棄,治療是要做的,也會很聽話的吃藥、打針,醫生的話,她每一句都會嚴格執行。可她,還是想要回去,如果……如果,她只是說如果,萬一……萬一,她只是說萬一……她想,離他近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真真走的時候,還是深秋,沒人知道,回來的時候,已是隆冬,依舊還是沒人知道。一路開著車,真真卻在一個路口,突然叫了停。
大雪白茫茫的覆蓋著擁擠浮躁的街道,路邊有個人推著烤爐賣烤紅薯。
凱迪拉克停在路邊,梁駿掣下了車,把張大鈔遞到紅薯販子手裡,拿了只紙袋塞了幾隻進去,嘴裡說著:“不用找了。”
而後,他高大的背影,鑽進了車裡。
A市豪門開著卡迪拉克買烤紅薯——一度成為A市市民樂此不疲的飯後談資……
大結局 第498章:終於要回來
黑板上落下沙沙聲,真真把粉筆放在下面的托板上。
雖然有多媒體投影,不過,真真還是更喜歡最原始的教學方式,粉筆擦過黑板的過程,感覺把對學生的心意都寫在了上面。
不過,寫的時間久了,會覺得肩膀有點酸,捏著粉筆的三個指頭也感覺像是脫了層皮似的。
有個學生,家裡父親是開診所的,帶了副橡膠手套給她,讓她戴著那個寫板書。真真笑著接受了,用剪子剪下三個指套,戴在捏粉筆的指頭上,效果還不錯。
她從新學年開學,回到了A大,正式向學校銷了假。由於先前她所帶的班級,已經面臨畢業,所以,學校給她安排的是新生。
一晃在A市也過去了三個年頭,當年她剛回到A市還算是青春正盛,年輕的女博士、副教授,一時風頭無兩,現在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年時光,她踏在即將突破人生而立之年的大關上,突然覺得,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滄桑了許多。
儘管,在那些十幾歲的孩子們面前,並沒有人能感覺到她的年紀。
學生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崇拜”她,“嚮往”她。她的課堂依舊堂堂爆滿,仍然有外系的男孩子早早的跑來占位子,害的本系的男生叫囂著:“你們這幫孫子!梁教授是我們的!”
“漂亮嗎?”
“嗯!”外系男生痴痴點頭。
“想看?”
“嗯!”外系男生堅定點頭。
“那就轉系去!丫一經管系的憑什麼跑我們系來?!滾,信不信抽你!”
哄哄鬧鬧的青春,真真有所耳聞,不過一笑置之。她不是初登講堂的青澀老師了,面對年輕孩子們的狂熱追逐,再也不會手忙腳亂。
腕錶指向11:40分,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課了。
“大家把課本翻到第356頁,我布置一下作業,請大家回去之後,以宿舍為單位,組成小組,完成這個實驗……”
“哎……”
下面一片怨聲載道,即使是年輕漂亮的老師,布置起作業來,也還是不會討學生們歡迎吧?
“好,今天就到這裡,下課吧!”
真真剛說完,課本“啪”的一聲合上,下課鈴聲就準時的響了起來。
班長上來幫她收拾電腦、作業等,她對著班長道了謝,拿起一直在包里震動個不停的手機,轉身拎包走出了教室。
“餵?”
只一個字,真真就露出了笑臉,這個爸爸啊,真是,越來越像個孩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課了,上課的時候怎麼能接電話?不許吵,再吵,我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掛上電話,真真朝著校門外走。
A大真的太大了,從教學樓這裡走到門口,少說也需要十五分鐘。
她剛來上課那會兒,梁駿掣總在她耳邊嘀咕:“乖寶,我們不走路,我讓人給你背輛腳踏車進去,從學校門口到你們教學樓那麼遠,從教學樓到教研室又有那麼遠!”
真真笑著應答:“好啊!”
然後,梁駿掣就真給她架了輛腳踏車,只不過……真真還沒騎兩次,嶄新的車子就已經不翼而飛了!
對此,梁駿掣表示不解:“那種東西還會有人偷嗎?”
“爸爸,您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這世上貧窮的人多著呢!”
梁駿掣乖乖低下頭,接受女兒的“諄諄教誨”。然後,他猛的抬起頭:“乖寶,不怕,人家偷就偷,大不了,爸爸一天給你買一輛,又不值什麼錢!”
真真忍不住嘴角直抽,兩手緊握成拳,要是眼前這個老小子不是她父親,她真想好好揍他一頓,有這麼敗家的玩意兒嗎?
“好,行,你買吧,到時候,我就騎著它,再也不回來了,留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啊……乖寶,爸爸錯了,不買了,不買了……”
於是,真真繼續了用徒步行走的過程。
經過A大寬闊的求知廣場,那裡樹木蔥蘢,在炎熱的夏季,尤其顯得格外茂盛。細聽著,沙沙的樹葉摩擦聲中,夾雜著潺潺的水流。
真真沒回頭看,她對這裡再熟悉也沒有了。那裡是A大的人工湖,有座石橋。她曾在上面和人約定要私奔,她還對那個人說過一個古典的故事。那個人竟然記在了心底,甚至在多年後,還在荒涼的鄉下,尋找過故事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