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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澈快走兩步,上前攬住真真,半抱著她進了警局。
警局裡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也都陸續到了。看看這家長陣容,韓澈汗顏,兒子這一架打的,還真是頗有水準。
那個和樂樂成勁敵的,父親是李氏企業二公子李繁,而樂樂的同學,長相頗為俊秀有些像小女孩兒的,大哥是邊氏實業總裁邊靖。
剩下幾個孩子,雖然出身不如他們幾個顯赫,也都是頗有家底的,生意上或許都有過來往,彼此看著很是眼熟。
A市這麼一所隱形貴族學校,招收的孩子家中都不是等閒之輩。
韓澈走到家長群里,和各位家長打了招呼:“你們好,我是袁承毅的父親,犬子不懂事,若是傷了各位的公子,韓某在這裡先致歉,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幾位家長客氣的寒暄著,各自說著自家孩子如何不懂事。警員們,甚至是孩子們或多或少都明白,這就是拼爹的時刻。
樂樂被女警領了出來,他睡眼朦朧,臉上身上的上沒經處理,幾個小時過去,腫的愈發厲害了。
真真一看,心都要碎了。從樂樂跑出去以後,她這眼淚就沒幹過,這會兒見到兒子,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對兒子才好。
樂樂看韓澈和真真一起來了,心裡起初還有些得意,他打架,父母都到場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可一看真真雙眼通紅,忍著眼淚咬著牙的模樣,知道自己今天一頓好打恐怕是少不了了!
“媽媽……”
“別叫我媽媽!你本事了啊!媽媽平時都是怎麼教你的?讓你不要和同學打架,怎麼了,現在是不聽媽媽的話了?
我知道你本事,現在也看不起媽媽了!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了是不是!你以後要跟你爸爸一樣?”
真真忍著心疼,有些話和道理,現在不教不行。
新生 第392章:就是像爸爸
像爸爸有什麼不好?
樂樂心裡是這麼想的,坐上車子,被帶回韓家書房的他,還是執拗於這個想法。要他說,不管是梁叔叔也好,賀叔叔也好,都沒有人能比的上爸爸!
自己的孩子,自小一手帶大,真真自然明白兒子沉默不說話的意思,這是堅決不認錯呢!
“趴下,褲子脫下來!”
真真手裡握著竹鞭,渾身都在顫抖,孩子永遠不會知道,每一次她想要打他的時候,得下多大的決心,那一鞭一鞭落在他身上,每一下,她都並不好受!
這情形,樂樂早就料到了。
倔強的拉下褲子,身子往沙發上一趴,咬牙道:“打吧!我沒錯,是那小子先招惹我的!他嘴裡不乾不淨,就是欠……揍!”
真真氣的不行,揚起鞭子狠狠鞭在兒子光溜溜的小屁股上,“啪啪啪”就是一連三下。
不用問,真真也知道很疼,這竹鞭比起木棍或是其他東西打起來更疼,韓家這根竹鞭,有些年份了,老舊的黃色,浸透了力道,真真有些後悔,不該要鞭子的。
“你說……到底錯了沒有?”
“沒有!我就是像爸爸怎麼了!有爸爸,總好過天天被別人說成是沒有爸爸的野種!”
真真舉起的鞭子再也落不下了,樂樂心思深沉,心裏面想什麼,並不肯輕易告訴她,每次窩在她懷裡也只是說些好聽的話,比如今天考試又得了第一名,有或者某副畫作又得了什麼獎項。
她知道,他是介意的,沒有給他一個爸爸,是她最最對不起兒子的地方!
可是,孩子漸漸長大了,性格也逐漸開朗了,她還以為小男子漢心胸變得寬廣了!原來在兒子心裡,從來沒有放下過,對於沒有爸爸,他一直當成最大的恥辱,深埋在心底。
小小的身板,外表上看起來已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城府卻是如此之深。
那飽含委屈的一聲怒吼之後,要她還怎麼下的了手?!
孩子有什麼錯?要錯,也都是她的錯!是她,不應該,愛上自己的叔叔,還生下了他!只有她才是那個錯誤的存在!
緊扣的書房門上,韓澈用力拍打著門板。“真真,你開門!別打了,你開開門,讓我跟孩子說,好不好?”
真真沒說話,手上一松,竹鞭落在了地毯上。
屁股上沒有預期的疼痛繼續,樂樂疑惑的抬起頭扭過去看媽媽,看媽媽呆呆的坐著,小聲叫道:“媽媽……”
“哎……算了,媽媽管不了你了,你大了!”
真真不看兒子,逕自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書房門,手剛握上把手,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是韓澈,他看真真把兒子關在裡面這半天,又拿走了從小韓振天用來體罰他和大哥的那根竹鞭,聽著裡面竹鞭一聲一聲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擔心的不得了。
那竹鞭的滋味,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竹鞭是特製的,相當於家法一樣,幾鞭子就能讓人疼的撐不過去,樂樂還這么小,真真也是氣急了,才下的去手!
叫門叫了半天,真真不給開門,他是既怕孩子給打出個好歹,又怕真真給氣出個好歹,這才找來了鑰匙將門打開。
“真真……”
被真真逮個正著的韓澈舔著臉陪著笑:“那鞭子太沉了,當初我爸是吸了油特製成的……”
真真冷眼斜睨著他,擺一擺頭:“你進去說說他吧,哼……現在你在他心裡,可比我這個媽媽形象好了不止一點點!”
“啊……噢。”
真真渾身虛脫了一般,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韓澈送了她回房,才趕回書房來看兒子。
聶綿卿正拿著藥箱,用藥棉替他清洗著屁股上的傷,一邊洗,一邊抹眼淚:“這個真真,下手這麼重,皮肉都打爛了,這麼熱的天,若是發炎了,可怎麼好?”
韓澈走了過去,接過聶綿卿手裡的藥棉,聶綿卿欲言又止,看看父子兩,嘆息著退了出去。
樂樂的屁股,完全開了花,韓澈看著也是吃了一大驚,不怪聶綿卿念道,的確是下手重了。
這血肉模糊的,究竟她是打了多少鞭子?把兒子打成這樣,她的手恐怕也不好過。
藥棉上站了酒精,擦過傷口時刺激很大,很是有些疼。韓澈皺了眉,動作由擦拭改成細細的沾著,一點點極有耐心的沾去血漬。
樂樂覺得好了點,身子也不似剛才那般扭動的厲害了。
“樂樂,你覺得男子漢是什麼樣的?”
韓澈試著讓兒子明白一些道理,真真既然扮演了嚴母的角色,那他自然就只能扮演慈父了。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敢作敢當,寧死不屈!”屁股爛掉的小傢伙,氣勢絲毫未減。
韓澈笑著點了點頭:“說的不錯,不過,今天,你真的沒有錯嗎?”
啟發式的疑問,帶著誘導的意味。樂樂立馬變得有些蔫了,他錯了,他是知道的。
韓澈火眼金睛,看出了兒子其實已經服軟了。
“是錯了,對不對?”
樂樂輕微的點點頭,動作並不明顯,這副彆扭的樣子,還真是跟自己一模一樣啊,頓時心情大好。
“錯在哪裡?”
“不該那麼說媽媽,不該讓媽媽擔心,不該讓媽媽哭,不該氣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