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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種看不到的撒嬌,將那一頭的賀明宸已經惹的口乾舌燥。
“你什麼時候回來?一定要等到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嗎?直接交接給別人不成嗎?”聶真真哪裡看得到賀明宸現在半痴呆的樣子?說出的話,愈發勾人。
“早點回來不好嗎?我想你。”
賀明宸痴痴的勾起唇角,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站在一堆下屬面前,方才還是一臉嚴肅,轉眼柔情似水的樣子,看起來詭異到可怖。
“乖!”賀明宸轉身走到角落裡安撫聶真真,無關緊要的話說了一大通,卻意外的精神百倍。一掛電話又朝著外面的人皺起了眉頭。
聶真真掛上電話,看看手機,還不到晚飯的時間,打算再睡一會兒。
因為是趴著的姿勢,一抬眼就能看到陽台上,此刻通往陽台的玻璃門上,窗簾沒有拉。聶真真清清楚楚的看見陽台上的躺椅上躺著個人。
雖然只是個朦朧的側影,但因為太過熟悉了,所以可以確定是他無疑。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F市的醫院嗎?他的傷算不得重,可也決計沒有這麼快出院的道理。
今天一早走的時候,她曾向韓振天說了這件事,還提出要去醫院看看他。畢竟是她的長輩,這麼不辭而別是不是不太好?
可韓振天和聶綿卿都一致反對,他們在擔心什麼,她很清楚,也不好再堅持。
雖然覺得對韓澈有愧,但想想和他現在的關係,初見他時,他流露出的對自己的渴望……聶真真不是不害怕的。如果因此而生了嫌隙,走的疏遠了也沒有什麼不好。
慢慢走近陽台,看得真切,的確是昨天還在醫院裡躺著的韓澈沒錯。
他穿著長款的睡袍躺在夕陽里的竹製躺椅上,雙目靜合,手邊放著本書,身上蓋的毯子一半滑在了地上。
聶真真沒多想就推門走了出去,在他身邊蹲下,拾起地上的毯子,放在手上拍了拍重又在他身上蓋好。
動作很輕,沒有吵醒熟睡的男人。
準備馬上離開的腳步突然就停住了,保持著蹲在那裡的姿勢,平視著他。他睡著的樣子,很醒著很不一樣。純粹英俊的五官,讓人不自覺就想多看兩眼。
他胸前的睡袍系的不緊,露出裡面纏繞的潔白繃帶。明明傷都沒有好,怎麼就趕著回來了?天墨集團再怎麼需要他,也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啊。
笨蛋!
聶真真皺了皺眉,在心裡暗罵到。
夕陽變換著角度,照在空曠的陽台上,道道細碎的光芒,像是下著一場金色的雨,柔和的籠罩兩人身上,油畫一樣精緻唯美。
聶真真轉身離去之後,韓澈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緊閉的雙眼悠悠然睜開了。摸著身上她親手拾起蓋上的毛毯,看看左腕上的A.langer腕錶,27分鐘……很好,非常好!
聶真真,這樣你也敢說你心裏面已經忘了我?只想和我保持叔侄的關係?別說你還這樣留戀我,就算是你已經忘了我,我都還有辦法讓你記起!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讓我出局了?!
嘴角那一抹勝利的愉悅已經提前浮現,不難,讓他的妻子回心轉意,看來,比想像中要簡單的多。
當天晚上,聶真真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聶綿卿和韓振天的看她的樣子,就差直接在臉上寫上“韓澈回來了”這五個大字了。
但聶真真顯然比他們料想的要鎮定,韓澈因為身上有傷,並沒有下樓來。兩個長輩大概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你看我我看你的樣子,聶真真看了實在好笑。
最後還是她自己說出來了,韓澈回來了,這有什麼奇怪?這是他的家,他不回來這裡,還能一輩子都在外面嗎?
兩位長輩對視一眼,有些話,不敢說出口。
其實韓家本宅,他們也是最近才搬回來的。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住在遠郊那座別墅里,起初的時候是韓澈看著他們,後來,守衛不嚴了,他們也都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
直到一個月前,韓澈突然派人將他們接了回來。
韓澈是怎麼打算的,有著什麼樣的計劃,韓振天想不透,也無法反抗。倒是韓澈,甩下一句話,說是再也不會對聶真真怎麼樣了。
這話該不該信,誰都沒有底。
後來,韓澈告訴他們,真真有消息了,他會將她接回來,還她韓家孫小姐的身份。韓振天還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聶真真將他們在醫院裡相遇,韓澈和她的約定一併都告訴了他,他也還是不能放心。他的兒子,誰會比他更了解?
夢斷 第164章:那一年你做的
在韓振天看來,他現在也不確定韓澈對聶真真究竟懷著那一種心思。愛或者恨?或者哪一種更多?
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比讓聶真真嫁給賀明宸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值得欣慰的是,賀明宸雖然還在F市,但兩家的婚事已經開始在悄然醞釀。賀氏夫婦這一次對於婚事依舊錶現得很是熱絡。
韓澈在家裡養傷,著實足不出戶了好一段時間。別說出門了,就連他的房門,聶真真也沒見他怎麼出來過。
這天中午,韓振天和聶綿卿都出門了,出門的時候,她還沒有起來。聽陳嫂說,是要去查看幾處產業,都是準備將來用作她的嫁妝的。中午約了賀氏夫婦一起用餐,就不回來吃飯了。
所以那天中午的餐桌上,就只有聶真真一個人。
她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瞥見陳嫂在廚房裡裝食盤,心裡一動,這應該是送給韓澈的吧?這段時間總不見他下來吃飯。
每次和韓振天、聶綿卿圍在餐桌前,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她就覺得他們是不是做的有些太過了?
這樣子明顯的排斥韓澈,近乎帶著一種欺負他的意思在裡面,這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韓澈這次是真的願意放下了呢?
陳嫂將餐盤裝好的時候,側門裡探出一個腦袋,聶真真認得,是後門上的門衛。只露出半個腦袋,背對著餐廳,看不見聶真真。
“陳嫂,吃壞肚子了,給找點藥!”
陳嫂朝著聶真真看了眼,見她並沒有厭煩的意思,反而還衝她點了點頭,正準備去給他找藥,可一轉身看準備好的餐盤。想了想說:“你先等等,我這還得給少爺送飯呢!”
“陳嫂,你去吧,我吃好了,順便送上去就是了。”聶真真說的輕描淡寫,內里卻是緊張的要命,這種爛藉口,是不是聽上去很荒唐?
她也知道陳嫂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倒要做的自然點才顯得坦蕩不是?侄女給叔叔送飯,又沒有什麼。
端著食盤一路上樓,在韓澈門前停下。輕輕在門上叩了兩下,裡面低沉的男聲,讓她進去。
房間裡拉著窗簾,雖是正午時分,這裡倒像是深夜一樣。
“放在桌上……咳咳……陳嫂,幫我倒杯水……咳咳……”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從床上傳來。
聶真真慌忙將食盤在茶几上放下,倒了水端到他床旁。韓澈接過一仰脖子喝了,聽他急切的吞咽聲,好像是渴了很久。
慢慢適應了黑暗的光線,聶真真打量著眼前半靠在床頭的男人,依稀覺得他比那天在陽台上看見的時候還要憔悴了。
他不是在家養傷的嗎?怎麼倒把自己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