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頁
“這麼涼?”
“幫我捂捂吧!”袁夢調皮的一笑,梨渦深陷,露出一排細碎的貝齒,整齊的一字排開,晶亮的一道直線。
兩手貼上樑駿馳滾熱的脖頸,瞬間的溫暖讓她滿足的呼出聲:“啊……好暖和,果然還是駿馳最溫暖了。”
梁駿馳被凍得身子沁出涼意,但心裡卻是暖烘烘的。
和袁夢在一起五年了,親近當然是親近的,他也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在對她好,也清楚她對自己是依賴的。
但和她的關係一直沒有確定,直到到了A市,她說他們重新開始。
可以感覺到,袁夢對他的態度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往他對她好,她雖然接受,卻有些疏離的客氣。可現在,她已經不會同他客氣了。
仿佛,他對她好,那是天經地義的——這是個好現象。
低頭看著在自己身上汲取著暖意的女孩,梁駿馳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握住她的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按進胸膛。
——真真,這世上,沒有誰對誰好是天經地義的,我對你好,也是要回報的,你得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樓梯的拐角處,藏著一抹纖細的身影,斜長的影子在路燈下拖得老長。
梁駿馳輕吻著袁夢的眉心,痞氣的笑到:“走,咱回家去!”
格盤 第251章:老子想發愁
期末考試結束後,袁夢一頭扎進了研究室,全心全意的配合蘇杭做好最後的收尾工作。
入了冬,天氣愈發冷了。迎面吹來的風果斷利爽,袁夢這兩天皮膚有些干,不敢多喝水,化妝品這種東西她也不怎麼愛,鼻翼兩側起了細小的皮屑。
為此她有些微詞,對著鏡子抱怨,一到冬天就變醜了。梁駿馳從後面抱住她,刮著她的鼻子“凶”她:“別瞎說,知道我准媳婦多漂亮嗎?少給我詆毀她!”
袁夢乘著電梯下樓,想著梁駿馳的話,覺得一天的疲憊都散去了。梁駿馳剛才打來電話,他已經在家裡做好飯,等著她呢!
電梯在一樓停住,人們陸續走出去,袁夢還要下到負一層,為了節省時間,她今天開了車來。
負一層的停車場,沒什麼人,偌大的地盤停著不少車輛。
袁夢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每落下一個音節,都會帶起一陣悠遠的回音。
這回音中逐漸夾雜著一串清脆的笑聲,袁夢沒在意,繼續往自己的車位走去,剛掏出鑰匙開了門,一輛銀色勞斯萊斯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這車子太拉風,而且袁夢認得這車。
車子經過的那一剎那,袁夢抬起頭來看向車內,是韓澈,他的身邊坐著身材嬌小的艾草。
韓澈正側過頭來對著艾草不知道說了什麼,眉目疏朗,嘴角帶笑,逗得艾草捂著嘴“咯咯”直笑。
若是在以往,袁夢看到這場景,應該也就是隨意的笑笑,然後上她的車,回她的家,上司的情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也不是那種喜歡探尋八卦,對誰誰誰評頭論足的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見韓澈這麼一副若無其事和艾草說笑,甚而帶著調情的眉眼,心裡就沒來由的有些惱怒。
為什麼惱怒,她不及細想,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個男人,怎麼這樣?”
胸口堵了一股氣,鼓著腮幫子上了車,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
韓澈明明就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亡妻,而且她親眼看過他為亡妻嚎啕大哭的樣子,他口裡說著再也不會有其他女人的話,也都不像是假的。
騙她袁夢?袁夢覺得韓澈沒有這個必要。
那麼,他現在的行為又是什麼意思?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那個艾草對他的意思,她就不信韓澈能沒看出來?
操控著天墨集團的總裁,會連這點情商都沒有?
對於此,袁夢只能解釋為,男人的話都是狗屁!嘴上說的全部不可靠,別說嘴上說的了,就連心裡想著的也都全部不可靠。
往往他們心裡也以為自己是會那樣堅持的,可到頭來,做出來的事情,卻與初衷背道而馳,真真叫人失望透頂。
袁夢越想越氣惱,這口悶氣,到了家裡也沒消。
在玄關處換了拖鞋,有些悶悶的靠在沙發上,裡面梁駿馳已經收拾好了飯桌,正在盛湯,聽見她回來的聲音,對著外面吆喝到:“洗手,來吃飯。”
袁夢懨懨的答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她的這種異常,太顯而易見,她一向是不太會掩藏情緒的人,梁駿馳那麼精明的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手裡熟練的剝著蝦殼,用一隻瓷碟盛好了,沾了醬汁放在她面前。
“怎麼了?好像情緒不太高漲?”
袁夢一口一個往嘴裡塞著蝦仁,咕噥著:“好吃……嗯,也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梁駿馳往她碗裡夾著青菜,這丫頭早上叫喚著兩天沒上大廁了——咳咳,現在當著他的面,還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你是韓澈的朋友,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駿馳剝蝦殼的手一抖,睫毛輕顫,沒有看袁夢,停了會,繼續剝手中的蝦子。“為什麼這麼問?”
“嘖……我就是好奇,他不是還忘記不了他過世的妻子嗎?那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負面新聞’?”
袁夢所謂的“負面新聞”,指的是關於韓澈今天又和誰誰、哪個不知名的女性共進晚餐、甚而同宿酒店,等等的花邊新聞。
梁駿馳兩頰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額前的劉海太長了,有一兩根戳進眼裡,刺激他閉上了眼,抬起手腕去撥開那髮絲。
——真真,你已經開始在意他了嗎?儘管你已經記不得他,卻還是會在意他?
再睜眼,梁駿馳又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不太正經的樣子,但說話的強調卻意外的嚴肅。
“男人,和女人,總歸不太一樣,心裡想的,和實際所做的,很多時候都不一致。韓澈是我兄弟,他就是這副性子,甭管他有多少女人,可有一點,我很肯定。
這輩子,沒有人能跟他那個死去的老婆比。”
梁駿馳說這話的時候,萬萬沒有想過會把自己撩進去,看著袁夢臉上逐漸泛白的神色,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他其實可以不這麼說,可他還是忍不住為韓澈說話,他不是光明磊落的性子,卻不想抹殺掉任何一個人對真真的愛。
他想明明白白告訴袁夢,沒有人忘記她,即使她什麼都不記得,所有愛過她的人,到了今天也依舊愛著她。
可他不能,也只剩下這麼一點勇氣,間接的告訴她,韓澈沒有忘記他的亡妻——沒有忘記她。
袁夢積聚了多日的憂慮和不快情緒,在這一刻爆發。聽著梁駿馳的言論,她只覺得手腳發麻。
梁駿馳說的男人,是不是也包括他自己?他說的,究竟是韓澈,還是他自己?韓澈想著亡妻,卻和別的女人玩的風生水起,那麼梁駿馳呢?整天守著自己,心理面想的那個人,又是誰?
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討厭自己這張臉,像一個人,是種緣分,可到了袁夢這裡,卻變成了一種擺脫不掉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