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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她,身材恢復的好,就得乘著年輕,早點生孩子。明宸特別喜歡孩子,不過呢,他比較靦腆,所以,你最好還是主動一些!
什麼呀,這個女人……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因為何小柿,真真的心情非常的好,進入韓宅大門時,甚至哼起了歌。她不怎麼會唱歌,在這方面,她是家裡四口人中最遜的。
韓澈站在庭院裡,懷抱著女兒,看著妻子停好了車,從車庫裡一路往這邊走。她看上去很高興,是因為見到了那個人嗎?
身為男人,應該大度一些吧?可是,韓澈還是忍不住微蹙了眉頭。對於真真而言,賀明宸是不一樣的。
喜歡她的人,或許很多,但賀明宸絕對是不一樣的。
她這樣偷偷的瞞著他去見他,又這麼高興的回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霸道如韓澈,也曾想過,如果當年,不是他橫加阻攔,那麼現在,和真真廝守的會不會就是賀明宸?
那個時候,他其實是有著“橫刀奪愛”的嫌疑的。可如果他不那麼做,就只能將幸福拱手讓人!
“你們怎麼出來了?呵呵,我回來的有些晚,晚飯已經吩咐陳嫂做了……”
真真朝著父女倆走過來,韓澈懷裡的小肉球,從父親身上滾下來,又撒嬌般爬上母親的臂彎。
“媽咪,爹地壞,一定要等媽咪回來才給真真吃……”
在小公主看來,吃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啊,就是最疼自己的爹地,如果不給好吃的,也一樣在她這裡撈不到什麼好話。
“呵呵,是嘛?爹地表現不好,一會兒,把屬於爹地的那份醬燒排骨,都給小真真吃好不好?”
“嗯,好,呵呵……”
小公主答得認真,攀在真真肩頭,一同進了玄關。
那一晚上,韓澈都很沉默,沒怎麼說話,打眼看著妻子女兒,心頭縈繞著說不出的感覺,隱隱透著不安。
真真安頓好女兒,回到房裡,有些累了,便隨意的往床上一躺。
剛洗浴過後的韓澈,見她這樣,便立即走進了浴室,在足浴盆里裝滿了熱水,回來抱著真真進去泡腳。
溫度剛好的熱水,圍繞著真真的腳踝,讓她發出舒適的低吟:“嘶……真舒服。”
韓澈討好的抬起頭,看著她笑:“我給你捏捏腳,特地跟邵恆學的,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捏的好不好,真真不想評判,單只他這份心意,也不是手藝本身可以比擬的。
“老婆,對不起。”
韓澈捏腳捏的好好,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困意已濃的真真頓時清醒了不少。
“你……會離開我和孩子嗎?”
原來,他知道了!這個男人,知道他緊張自己,可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自信了?當年那個囂張霸道的韓澈哪兒去了?
她捧住丈夫的臉,嘆息到:“傻瓜,我去哪裡?我的家在這裡啊!”
番外 番外:誰曾愛著誰(14)
如果不是因為韓承毅打來電話,可能,韓澈和真真一輩子都不會在意到這麼一件事,那個曾在偏遠山村里對他們伸出過援手的赤腳醫生,早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當初離開的時候,他們都還是有著不舍的,為不能親自和他告別而悻悻不已。然而,此後一連串變故的發生,加之城市超快的生活節奏,很快便將這件事情給淡忘了。
韓承毅在電話里說,他和一同去接受精英教育的五個小夥伴一起,在偏僻的郊區落了難,受到了當地村民的照顧。
“村民們啊,都是很善良淳樸的。”
真真在電話里這麼對兒子說,腦海里卻浮現出那個連長相都不曾看清過的赤腳醫生的形象。
“韓澈,你還記得嗎?那個鄉村醫生?”
她趴在韓澈懷裡,仰起臉來問他。
韓澈捏捏她的鼻子笑到:“傻丫頭,我連他見都沒有見過,記住的也只有他的名號罷了,你不是總笑話他赤腳醫生嗎?”
“嗯……我也不清楚他姓什麼,當時所有的心思都在重傷的你身上,而且,後來,第二天,那個醫生就出門了。”
“韓澈,我們去看看他吧?他怎麼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都沒有向他表示過謝意。”
好吧,老婆大人是心血來潮也好,是良心不安也好,總之,是向他下達了命令。而且,這個提議,本身也沒有什麼錯,知恩圖報嘛,在任何時候都是天經地義的。
於是,兩天後,韓澈帶著真真去往了當年他傷重落難的那個小山村。
有句話叫做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韓澈和真真算是有了深切的體會。
這兩年,A市都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而這裡,卻好像還是和當初離開的時候一樣,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韓澈看著靠在座椅上疲憊的眯著眼昏昏欲睡的妻子,放慢了車速,鄉村路,並不怎麼好走,遇上些小石子一路都顛簸著,比起險峻的山勢來,更是搖晃不斷。
“嗯……”
細碎的顛簸中,真真嚶嚀著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到了嗎?”
“醒了?已經進村了,這裡好像沒怎麼變,我記得衛生所是往這條路上走的吧?”
憑藉著遙遠的記憶,韓澈摸索著前行,正詢問著真真,眼前便已經望見了衛生所的一角。樣子還是那個樣子,只是多年前雪白乾淨的牆壁,已然泛著土黃色。
“咦,對了,就是那裡了!”
韓澈一拍方向盤,朝著真真面露喜色,真真也同樣很興奮,故人多年後重逢的喜悅已提前顯露。
他們和那個醫生,也算得上是故人了吧?
車子在衛生所門口的土坡上停下,真真先於韓澈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惹得韓澈在她身後喊著:“慢點兒,慢點兒!”
“沒事兒,我又不是小真真!”
韓澈失笑,在他眼裡,她可不就是小真真?
衛生所還是那個衛生所,門依舊大開著,門前牆上那塊黑板位置都不曾挪動一分。只是……這字跡?
真真疑惑的歪著腦袋,這不是以往那個醫生的字跡啊!雖然說同樣是潦草的樣式,可那個醫生的字,一看就是很有風骨的,不像眼前的這幾行,分明就帶著敷衍的成分。
“怎麼了?”
韓澈跟上來,揉著發呆的妻子的腦袋,擁著她往裡走。真真搖搖頭,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因為在衛生所當中忙碌著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頭髮蓬鬆亂糟糟的赤腳醫生!
“你好,請問……原來的那位醫生呢?”
正在給不舒服的村民打針的年輕醫生,穿著乾淨的白大褂,頭髮剪得短短的,看上去很清爽,同那個赤腳醫生,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聽到真真的問話,他將目光投向他們,只略打量了兩眼,便問道:“你們是說韓醫生?他……不做了……哎……”
話音末了,含著深深的惋惜。
從那個年輕醫生和村民那裡,韓澈和真真了解到,當年那個赤腳醫生,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年,就於一場大雨爆發的泥石流中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