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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啟東，聽說阿杜最近又撬了你的牆角，他也真是的……太任性！你不要的垃圾也同你爭。你們兩個玩了這麼多年，對這個遊戲還不厭煩嗎？我都有點厭了！”說完她有點看好戲般的撇了一眼蘇琦，不顧臉色微僵的霍啟東，轉身徜徉而去。
蘇琦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背影，覺得她最後幾句話像是有意說給自己聽的。
林洛走後，霍啟東與蘇琦坐回了原位，侍者開始上菜。
蘇琦看了眼擺在自己面前的餐盤疑惑道：“我點的好像是蔬菜沙拉。”
“我看你只點了些蔬菜就為你點了這道鵝肝，有人說這是一道最適合女人享用的西餐，有補血養生的功效，沒嘗過鵝肝，就不能算是真正吃過法國菜，你嘗一下看看合不合口味。”
“挺貴的吧，只是一道工作餐而已，何必這麼破費。”
“別誤會，就像你說的，只是一道工作餐而已。就當我謝謝你這段時間的辛苦工作。”霍啟東語氣誠懇。
精美的餐盤上，用小火微煎的鵝肝旁裝點了綠黃色的配菜，深色的醬汁繞著主菜劃出一圈優美的半弧，光看著就令人垂涎欲滴，食慾大振。
蘇琦嘗了一口，清香濃郁、細膩滑潤加上入口即化的感覺，令她讚嘆不已，“嗯，很好吃……不錯……”
“鵝肝最完美的吃法，就是這加熱至35℃的時候，這時脂肪開始融化，故有入口即化的感覺。”望著對面品嘗鵝肝的女人，豐腴的嘴唇細細嚅動，嘴角沾上的一點醬汁被細細舌尖柔軟地裹入嘴裡，霍公子喉頭滾動了一下眼神微暗，嘴賤道：“有人說鵝肝豐腴的口感就像是一個濕吻，也有人說那是罪惡的誘惑。”
蘇琦的嘴停止了嚅動，瞪了眼破壞自己食慾的男人，“說這話的一定是精蟲上腦的男人，但為什麼說是罪惡的誘惑呢？”
霍啟東笑了笑，沒有回答。沒敢告訴她為了獲得這肥美碩大的鵝肝，飼養這些鵝的方式是非常殘忍的，人類會把一根二三十厘米長的管子直接插到它們的食道里，拿個漏斗往裡灌混合了麥、玉米、脂肪和鹽為主的飼料，每天填塞至少1公斤的飼料。尤其是在電動泵的幫助下，灌進這麼多食物甚至只需要幾秒鐘。這種“填鴨式”的餵養，時間長達至少4周。最終，鵝肝急劇膨脹，最大的可以達到野生鵝肝的十倍大小。
這道法國高貴珍饈的不凡地位，是由令人羞恥的罪惡所奠定的。
餐廳里的氛圍輕鬆而愜意，幽幽的燭光朦朦朧朧，空中流淌著優美動人的樂曲，若有若無般的舒緩輕柔。蘇琦漸漸卸掉了平時對這男人的疏離與戒備，開始隨心所欲地暢所欲言。霍啟東不做痕跡地把握著談話的節奏，小心維持著這份珍貴的時光。
窗外是夜色中的大海，好像也為了這一刻的美好，而顯得格外平靜。
第11章夜路
第十一章夜路
晚餐過後，在酒店經理殷勤的陪同下，他們參觀了這裡的宴會廳，最終敲定了其中最大的一間，作為此次年會的舉辦場所。
已將近午夜，霍啟東原本計劃在酒店裡住一晚，明早再返回市區，可蘇琦卻堅持要求連夜趕回去。
車子出了酒店後，霍啟東半開玩笑半調侃地說道：“幹嘛非要回去，怕我半夜爬上你的床？”
“啊……被你猜中了，怪難為情的！”蘇琦狀似懊惱地說道。
見霍啟東一臉黑線，她“噗嗤”一笑，搖頭嘆道：“哎，想不到你這風流公子，一腦（春）色，滿嘴風月的，還會為這急！”
“咳，怎麼在你心中我就這形象？說我風流我同意，說我女人多我也不否認，可都是那些女人追我的，不是我主動的。”霍啟東滿臉的尷尬、無奈、懊惱之色。
蘇琦鄙夷地冷笑一聲，“哈，A市赫赫有名的霍公子，權貴名少、風流倜儻，惹得無數名媛貴婦如飛蛾撲火般投懷送抱。這等坐享齊人之福的美事，別人求都求不來，有何可抱怨的？也沒見你拒絕啊，還不是來者不拒的……”
“哈！我怎麼聞著有股酸味呢？！”霍啟東斜挑著英挺的眉，狹長的眼眸里跳動著一絲驚喜，微微側過輪廓完美的側臉，望了眼身邊的女人。
“是嗎？怕是你的幻覺吧！”蘇琦掛在嘴角的笑意，漸漸消融。
她忽然意識到，兩人之間充斥著一種曖昧，那種令人心生甜蜜的曖昧。以前那條被她刻意豎起來的界線，好像已蕩然無存。她勉強說服自己，可能是太久沒有愛情的滋潤了，只是有點春心蕩漾而已。這很正常，對，很正常，不過是懷春而已。
蘇琦微微有點局促不安的撇頭望向車外，卻發現車子走上了一條老舊的公路。
她轉頭驚訝地問道：“怎麼不走高速公路？”
“這是條老路沿途風景不錯，帶你去看個美景。”
“可現在是晚上。”蘇琦提醒他。
這條公路明顯已廢棄很久，路兩旁破舊的路燈沒有幾盞是亮著的，還算平整的路面上只有他們的車子孤獨而行。車子的遠程燈雖已打開，但在這漆黑寒冷的冬夜，燈光所照的範圍畢竟有限，能看什麼美景？
“嗯，我知道。”霍啟東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蜿蜒盤旋的山間公路上，車子踽踽而行。忽然，蘇琦聽到了海的聲音。是的，是海浪拍擊岩石的咆哮聲，越來越清晰。
這時，車子拐進一個彎道，霍啟東（突）然將車燈關閉，四周立刻陷入了沉沉黑暗之中。蘇琦一時驚愕不已，還沒做出反應，就感覺車子拐了個很大的彎，緊接著眼前忽然一片紅光萬丈。
前方，一片突起的海邊懸崖上，一座燈塔孤獨地矗立著。紅色的燈光從塔頂she出，讓四周方圓幾十里，都沐浴在一片朦朧的紅色迷霧之中。
霍啟東將車速放慢，沿著一條崖邊的公路緩緩而行。
蘇琦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驚嘆道：“啊～真美，就像是在夢境裡一樣！”
“嗯，很美！”霍啟東側頭望著沐浴在紅光里的女人，眼中掠過一抹驚艷，呢喃道：“對……像夢境一樣……”
車子一陣劇烈顛簸，讓沉浸在各自美景中的兩人，瞬間清醒過來。霍啟東馬上用手穩住方向盤，一腳剎車將車子停下。下車一看原來是撞到了路邊的幾塊岩石，除了側邊的幾道劃痕外，車身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只是一前一後兩隻側輪被鋒利的岩石劃破，癟了氣。
蘇琦掏出手機準備求救，卻發現沒有信號，“咦，手機怎麼會沒有信號？霍啟東，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霍啟東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也沒有信號。於是兩人高舉著手機，四處試探找尋著。
過了一會兒，霍啟東放棄道：“看來沒用，這裡可能是一個死角。”他思索了一下，分析道：“現在，我們只有等路過的車，或是等明早燈塔的管理員來。不過這條公路廢棄已久……怕是不會有車路過，都怪我，非要走這條路……”男人一臉的歉意。
確實，這條路少有人走，兩人一路開車過來，都沒見到有別的車子經過。
蘇琦安慰道：“可如果不走這條路，我也就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她望著那在夜空下靜靜矗立，閃she著迷人紅光的誘惑之塔，猶豫了一下，說道：“太晚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車上熬一夜，等明天早上再說。”
他們把車子推到了一處避風地，做好安全措施後，兩人鑽進了車子。霍啟東把暖氣開到最大，又把在後備箱裡找到的一條毛毯，裹在全身已凍得僵冷的蘇琦身上。蘇琦卻又把毯子分了一半蓋在他的身上。
一次意外的事故，好像將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
寒冷的冬夜，冷風刺骨，車裡卻暖氣融融。沐浴在紅色迷霧裡的兩人，心也是溫軟的。
“琦琦”
“嗯？”蘇琦睡意朦朧地應道。
“如果我現在威脅你，不做我女友的話，就把你扔出車外，有沒有用？”
“嗯～沒用。”蘇琦閉著眼，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可以做朋友。”
“那好，先做朋友。”
“不是，只做朋友。”蘇琦困得不行，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fèng，堅決搖頭。
“好，就先做朋友。”
“你耍賴……”蘇琦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陷入了沉沉的夢境之中。
霍啟東把蘇琦滑落的毯子重新裹好。望著熟睡中的女人，他心生歡喜，用眼睛細細描摹著她的輪廓，一遍又一遍……漸漸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