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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曹麟聽後臉色有點難看,惡狠狠地瞪了眼身旁的女孩。
女孩像是有點怕他,開口辯解道:“哥,我只是想嚇嚇她而已,都沒撞到她,而我現在可是受了傷的啊!”
杜辛嗤笑道:“那是你技不如人,就那點水平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也不怕丟臉!”
女孩聽後滿臉羞憤地瞪著杜辛,一副受傷的樣子。
霍啟明又上前在那男人耳邊嘀咕了幾聲。
紅髮男子聽了他的話後,眉頭一鬆開口說道:“雖然我妹妹有錯在先,但是她的手也不能白斷。既然她技不如人,那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場,不論誰輸誰贏此事就算過了,怎麼樣?”
“怎麼比?”杜辛冷冷地瞥了一眼霍啟明,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
“不行,我不同意,女人之間的事為何要男人出面?”蘇琦對那女孩說道:“你就這點本事,讓你哥哥為你出頭?等你手好了,我和你比一場。”
說完她轉頭望著杜辛,“你剛剛答應過我的!”
“沒事,我有分寸。”杜辛微微笑著,眼神溫柔。
最終蘇琦還是沒能阻止他倆的比賽。女孩雖然被她激怒,叫囂著要同她比,卻最終被她哥哥勸住了。
上車時蘇琦拉住杜辛,可他卻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喜歡你為我擔心。”
說完他利落地轉身上了車,留給蘇琦一個酷酷的背影。
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好像把空氣都給撕裂了,咆哮著刺入蘇琦的耳膜,立在看台上,她的手裡緊緊握著手機。剛才在酒吧里,那紅髮男子挑釁時她就偷偷給高凌打了電話,可現在即使他趕來也阻止不了了,蘇琦的心裡焦躁不安,目光緊緊追隨著賽道里的兩道車影。
she燈照耀下的賽場恍如白晝,兩輛最新一代的雷諾方程式2000型賽車,在賽道上風馳電掣般的呼嘯而過,兩輛車一橙一紅,一前一後,你追我趕一直都處於膠著的狀態。
天空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被雨水打濕的賽道更加濕滑,而比賽也已進入了最後一圈。
紅色方程式在轉入彎道前忽然加速,於右線反超前面的杜辛,剛好杜辛也同時做出了同一動作。於是紅色方程式的左前輪鉤住了杜辛的車尾,而車子在失控後最終撞向了車道的防撞欄。
紅髮男子跳下車後暴跳如雷,將頭盔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賽車,而半邊定風翼被扯斷的杜辛則一路疾馳直奔終點。
進入終點的杜辛並沒有減慢速度,橙色的方程式像是失控的野馬般,直直衝出賽道撞向了護欄。
這一變故讓眾人一驚,幾名工作人員快速跑向出事地點,當杜辛被抬出來時,他已處於休克狀態。
蒙蒙的細雨越下越密,蘇琦的長髮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她蒼白的臉上,她無助的立一旁看著工作人員對他進行急救。
霍啟東與高凌匆匆趕到時,杜辛已被送上了救護車。
漫天絲雨下,蘇琦全身濕透瑟瑟而立,迷離的眼眸里水光盈動,身單影只,無助而茫然。
“琦琦”霍啟東連忙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撐開手中的傘,擁著她一起離開。
第23章任性兩人組
第二十三章任性兩人組
杜辛被送進了急救室,一周之後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當蘇琦從醫生口中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暗暗舒了口氣。
這家醫院的住院部設有貴賓區,整層樓只有區區的三個病房,現在只住著杜辛一人。包下整層樓給他靜心養病,是他父親的大手筆之一。
這位父親在得知愛子病發後,專門打了幾個越洋電話過來,遠距離遙控著這裡的一切。作為杜氏的掌門人,他身在歐洲忙著完成一個重要的兼併計劃,實在抽不出時間回來。為了表達對愛子的關心,他送來了歐洲最權威的心外科醫生和一大群醫學顧問,昂貴的醫療器械和最前沿的藥品更是絡繹不絕的送來。
杜辛醒來後,在得知自己父親的這一舉動後,只是輕輕扯了扯嘴皮,虛弱地說了句:“真是位慈父啊!”
這天下班後,蘇琦來到醫院,一出電梯就聽到一陣喧譁聲。在裝修考究的接待大廳里,兩位護士小姐正面帶慍色,勸阻著一位情緒激動的年輕女孩。
那女孩被護士攔著,嘴裡還高喊著杜辛的名字,讓他有種就出來,可叫了半天病房裡也沒有反應,門依舊緊閉。
曹熙這幾天來醫院探視杜辛,都被拒之門外,送來的鮮花和食物也都退了回去。可她不泄氣,還是堅持每天都來。今天來時正好碰見杜辛從病房裡出來,可他一看見她就連忙轉身回了病房,她都沒來得及打聲招呼,護士又攔著不准進去。
於是被寵壞的女孩開始大鬧起來。
過了一會兒,女孩仍聲勢不減,林洛從病房裡出來,委婉地對她說杜辛剛剛吃了藥睡著了,希望她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話說到這步,曹熙也不好再鬧下去,她含著淚憤然叫道:“杜辛,你這個縮頭大烏龜,我恨你!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轉身離開時見到蘇琦正站在一旁,不由又羞又惱,可立馬又揚起了下巴,冷冷哼了一聲,徜徉而去。
林洛走了過來,搖頭嘆道:“她可真是個倔強的熊孩子,昨天還在花園裡堵著阿杜表白,阿杜煩她的很,拒絕的話說得很是過分,可她還是這般死纏爛打的。”她轉頭看看病房,又對蘇琦說道:“就讓他睡一會兒吧,你先陪我去花園走走。”
她們來到病房旁邊的露台花園,正是盛夏時節,花園裡綠樹成蔭,兩人挑了個陰涼的木椅坐下。
林洛還是一身幹練颯慡的女士西服,利落而不失優雅的短髮。只是此時,她的臉上掛著幾分擔憂的神色。她點燃了一支煙後,用微微暗啞的聲音開口問道:“你現在知道阿杜的病情了?”
“嗯”蘇琦點點頭。
杜辛的休克是由於心臟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而造成的,本來方程式賽車對車手心肺功能的要求就很高,更何況五年前他還做過一次換心手術,雖然術後恢復得很好。
那天對他實施急救的主治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後,對著高凌就是一頓破口大罵,說是再看不住杜辛任他如此胡鬧,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五十多歲的矮小老頭梗著脖子揚著頭,跳腳著把高大的溫潤公子罵得狗血淋頭,那場面帶著幾分滑稽,讓旁邊的幾位小護士都忍俊不禁。
蘇琦過後聽高凌說起,這位老頭就是當初為杜辛做換心手術的醫生,在心臟移植領域頗享有聲譽。老頭與杜家是世交,高凌同杜辛都要恭恭敬敬喊他一聲世伯的,他對杜辛術後經常不遵醫囑的行為頭疼不已,又管不下杜辛就經常拿著高凌罵。
林洛幽幽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他喜歡你吧?”
蘇琦一時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開口。
“唉,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阿東,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經常抽時間陪陪他。”林洛的神色帶著幾分落寞,她輕輕吐了口煙霧,升騰的裊裊輕煙將她的容顏染上一層悽美的憔悴,“阿杜從小就很孤單,沒人疼愛,不像我雖然從小父母離異,但還有個疼愛我的母親……”
接著林洛對她說了很多杜辛小時候的事。
杜辛的父母是家族聯姻,婚後兩人感情不睦,可杜家的家規甚嚴是不允許繼承人隨便離婚的,所以阿杜的母親在生下他的妹妹以後,就帶著那個小女嬰出國定居沒再回來,而他當時只有兩歲。
他那作為杜氏掌門人的父親也沒多少時間陪他,經常一出國就是幾個月。杜辛從小是由身邊的保姆帶大的,由於長期缺乏親人的管教,就養成了他越來越驕縱的性格。
據說他七歲時就差點一把火將別墅給燒了,十二歲的時候就能領著一幫跟屁蟲出入各色娛樂場所,打遊戲、喝酒、賭博、尋釁鬧事。
他父親原本是想把他作為杜氏接班人來培養的,等覺察到情況不對想管教時,才發現自己作為父親在兒子面前,竟然一點威信力都沒有,杜辛根本不料他。於是管教不下自己兒子,生意又忙的杜父乾脆重金聘請了一位教育專家對他嚴加管教。不料事與願違,這個教育專家不僅沒能把杜辛給管教好,還差點被他一刀捅死。
後來,還是杜辛的姑媽,也就是高凌的母親出面,將杜辛親自接到家中管教了幾年才慢慢扭正了他的脾氣。但畢竟從小愛的缺失對他的性格已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長大後的他總是一副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樣子,包括對自己的生命。
這按林洛的話說,就是一個人太想得到某樣東西,卻又長期得不到滿足,最後就乾脆放棄甚至用拒絕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憤恨。
林洛還告訴蘇琦,雖然五年前的那次心臟移植手術非常成功,術後沒有發生感染,也沒有出現明顯的排異反應,但醫生也說過慢性的排斥反應病變是不可避免的。目前世界上存活時間最長的換心人也不過活了將近二十年,更何況杜辛還菸酒不忌,時不時玩下飛車。這次醫生可是下了最後通牒,再有這種情況他的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