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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總求我幫忙,我是想離他遠些,但人總有同情心,有惻隱之心。”
“放你MD屁!肖海從來不是喜歡求人的人,在這大牢里他沒求過任何人。”我依然堅信這小子在撒謊。
“他對我跟對其他人不一樣。他總把自己當女人,對我有那種男女之情的意思。所以他總依賴我,這個外人無法了解。”
我徹底無話可說了,看著劉志高光鮮、漂亮得讓人心悸的一張臉,我有點懷疑到底誰在撒謊。過了一會兒,肖海被管教帶了進來。肖海不合體的短小灰色囚衣,加上滿臉的黃土與汗水混合在一起,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將原本來漂亮的面孔遮掩的只剩下一雙乎閃的大眼睛。當他看到劉志高時,幾乎是驚得呆住了,然後他根本沒顧忌旁邊站著的我,一把就撲上劉志高,摟住他的脖子,死死抓住不鬆手。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肖海,熱情地象火一樣,我看他快把自己燒化了。
“肖海,這是在什麼地方,不要這麼不冷靜!”劉志高很理智地提醒肖海。
肖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連忙鬆開摟住劉志高的手。劉志高看看我又看看肖海開口問:“大哥,我可不可以和肖海單獨談話。”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肖海:“他剛才對我說,人是你開車撞的,你們也沒有那種關係,你告訴我,小海,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肖海皺起眉頭,不解地望著我又望望劉志高,好像豁然明白了什麼說:“他說得對,人是我撞的,我們……”肖海有點遲疑:“我們只是好朋友。”
劉志高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變化,但我還是看到他抿起的嘴唇,那是難以察覺的得意。
儘管我的胃有些抽痛,儘管我感覺自己被人當猴兒一樣的耍,但我仍然說:“小海,你們聊吧。管教那裡我幫你擋著。”我還沒說完就往外走。
回到採石場,甜甜問我發生什麼了,為什麼肖海和我都分別被叫走,我告訴他肖海的老相好來看肖海了,甜甜立刻興奮地問我,那人是不是帥死了,我回答比肖海還帥。甜甜用舌頭舔著嘴唇,我看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問甜甜:“關於他的相好,肖海都跟你說些什麼。”
“說他帥,說他們在一起可浪漫了,總給肖海驚喜呀,什麼情人節給肖海送花啦,送生日禮物啦,反正都是那些小孩的把戲。”
“就這些?”我問。
“好多呢,說那個人是學工科的,可文章寫得好,文筆好,還給肖海寫過詩呢,好像還在什麼報上發表過。說他聰明,有情趣,知識豐富什麼的。”甜甜停片刻:“嗨,要我說,其實上了床那些都不重要,長的好,身材好最重要。這麼漂亮的人要是能讓我上一次,嘿嘿,做鬼也風流呀……”
我從身上摸出煙盒,抽出一隻煙,卻他媽的怎麼也找不到火柴,甜甜還在滔滔不絕,我沖他大罵:“沒他媽看見我要點菸嘛,你媽的眼睛長屁股上了!”
甜甜終於閉上了嘴,他幫我點上煙,我一屁股做在石子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眼前是囚犯勞動的身影,他們身上醜陋的暗灰色囚衣在污煙瘴氣,瀰漫著黃沙的空氣里晃動,明年這個時候我一定還在這裡,也許一輩子,在這裡變老變臭。肖海應該出去了吧,應該和他的那個高在一起,也許不是,那王八蛋根本不喜歡肖海,這個小海早晚會明白的。我真心喜歡肖海,又怎麼樣?我們的緣份不過就是在這監獄裡,我能得到的不過是小海的身體,我以後能做的不過是侵犯他,侮辱他,甚至毀滅他。我失神地望著還算藍色的天空,直到甜甜的手摸到了我的臉,我一把打下甜甜的手,使勁眨眨發漲的眼睛。
“別難受了,老大,小海子能碰上你這樣的好男人,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甜甜說。
“放屁!”我冷笑著說。好男人?我這樣強暴他毒打他的也算好男人。
“老大,你要是不甘心肖海這樣對你,還來得及,肖海只要在大青山,他就攥到你手裡,把他往死里整,然後想辦法再給他加幾年刑,到那時候,他有什麼樣的相好也必定和他吹。”甜甜冷冷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甜甜,他很嚴肅地望著我,完全不是平時嘻皮笑臉的樣子,他接著說:“你要是不忍心,就只能自認倒霉,倒不如不去想他了,再過大半年,平平安安地讓他出去。你也算對得起他。”
“讓他出去?我還沒操夠他呢。”我回答。我不能讓甜甜看透我。
甜甜輕蔑地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下午快收工的時候,老三告訴我肖海回來了,我在一片灰色的人群里分不清哪個是小海。直到我吃過晚飯從食堂的廚房裡轉出來,甜甜告訴我肖海沒吃晚飯,回來就睡覺了。我回牢房的時候,大家正是讀報學習的時間,我聽見肖海低沉的沒有生命力聲音:“根據公安部<嚴厲打擊犯罪,維護社會治安,保障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第24號文件及新的治安管理條例的頒布,我市各公安部門下大力氣查抄了一大批民憤極大的地下歌廳,舞廳,以賣yín為目地的髮廊,按摩場所,懲制了……”
“265!”隨著巡視到我們獄舍的黃管教一聲厲喉,肖海連忙站起來立正,大聲回答“是。”
“你這是什麼腔調,說話象個大菸鬼,你完全是帶著牴觸情緒在讀報。”郭胖子告訴我最近姓黃的老婆在和他鬧離婚,所以一身的邪火,讓我少去惹他。沒想到肖海撞在他手裡了。
“報告管教,我沒有牴觸情緒。”
“你是我說錯你了?我冤枉你了?”
肖海沒再說話。
“去操場上站著,今天晚上我不讓你進來,你休想進來睡覺!快去!”
小海低下頭,小跑著往外走,與正躲在門外的我和甜甜迎面撞上,他看了我們一眼,繼續往操場上跑。甜甜反應迅速,馬上立正大聲說:“報告管教,我們去廁所回來了。”
“你們只要一讀報學習,屎呀,屁呀,尿呀全來了,看電視時怎麼老實得連個屁都沒人放。”
“報告管教,下次我們一定憋住了,絕不讓這些東西外泄。”甜甜回答。
黃管教好像被逗得不太生氣了,抿了抿嘴:“繼續讀報。”他說完晃了出去。等大家確定他走遠,笑成了一片。
晚上熄燈後,皮桶子問我肖海還在外面站著呢,是不是讓他進來,估計姓黃的也忘了這事。我說現在黃管教正發邪火,你想往槍口上撞嘛?甜甜馬上接著說讓肖海站一個晚上都是便宜他,老大對他算是夠寬容的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著了,我好像在做夢,夢見我繼父,我媽,小海,劉志高,忽然我一子清醒過來,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裡冷得讓人顫,我找來棉襖穿上。我穿上鞋,翻出小海的棉襖,悄悄出了門。
外面風非常大,逆風行走,舉步都艱難。操場上,月光下,肖海蜷縮著坐在地上,頭埋在胳膊里,我走過去,用棉衣裹住正發抖的他,輕聲說回去吧。他抬起頭,眼牟在月光里更顯漆黑,眼光更明亮。我用手撫摸他的頭髮,用胳膊更緊地摟住他說:“回去睡覺吧。”他站起來,依偎在我懷裡。我們回到房間裡。他躺在床上後依然發抖,我幫他蓋上棉被,然後回到自己床上。
我想起甜甜說過他曾很賤。我終於發現我李小武竟然也很賤,那個從前心狠手辣、鐵石心腸、幹大事的李小武賤的連他媽的恨都不會了,都忘記了。
過去三天了,第四天晚上一回獄舍,我就把肖海堵到牆上,死命地親吻他,他反抗得很厲害,那是真正的抗拒,不象平時欲迎還拒的調逗。但他根本無法抗拒我的粗暴。我知道我在用小海不喜歡的方式得到他,但這是我唯一能得到他的方法。熄燈後,我爬到肖海床上,一句話沒說,用大力將他按得一動不能動,我親他的嘴,親他的身體,親他的辱尖。我聽他說:“你給我下去,我不想做那事。”我沒回答他,只是一把撤下他的褲子,我抱起他的雙腿扛到我的肩上,他的上身一下子騰躍起來,好像是要來打我,我衝著他的臉一拳就打下去,他立刻應聲倒下,我趁勢摸索到他的隱密,立刻就將“傢伙”往裡捅。肖海好像不再反抗,躺在那裡閉著眼睛象個死人。我在肖海的身體裡前後運動,看他閉著的眼睛,我想他大概在想念他的志高哥呢,在陶醉著劉志高給他的疼痛,然後讓他自己打手槍。於是我的動作更用力,更粗魯,滿屋子是肉體發生碰撞的yín靡聲,沉重的喘吸聲。
我的痛苦無人體會,我的憤怒無處渲泄,最後都以欲望的方式全部傾注在肖海的身上,肖海的體內。那晚我要了肖海三次,直到甜甜說:“行了,老大,你還讓不讓我們睡覺。小海子一天多沒吃東西,你這麼鬧,還不把他折騰死。小海子,趕緊跟武哥說句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