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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小海,他臉上帶著羞憤,連眼圈都發紅了。

    “人家不都說嘛,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才是最好用的時候。你這就耍脾氣?我看你爺們打你打得還不夠重。”那是498的陰冷嘲弄的聲音。

    我記得我看了一眼肖海噙著淚水的眼睛和發抖的嘴唇,然後走到498跟前,上去就是一記重拳,498不是吃素的,沒爬起來就順勢抱住我的腿把我放到在石子地上。我們扭打在一起。周圍的犯人都興奮地大叫。

    我第一次和498交手,他真他媽的有勁兒,很快我被他壓到身下,我眼見他抓過一塊挺大的石頭向我的頭上猛砸,我倚仗自己靈巧反應迅速,頭一偏躲過了。我腿下一使勁,猛踹了498一腳,掙脫開498。我看準了離我不遠處有一把鐵鍬,跑過去一把抓過鐵鍬頭部,回身就給追過來的498一鏟,他躲過去了,第二鍬我使足力氣,很準確地豁開了498的肚子,我看到血從他的體內咕咚咕咚往外冒,我又戳了一鍬,我看著498的腸子也流了出來。

    498還沒來的及送到醫院就死了。而我殺人的代價是“獨拘”一個星期,“施工時誤傷他人”被加刑2年,還有我們家的幾萬塊的打點費。  

    自從我被“獨拘”後放了回來,我和小海也沒再多說一句話,他依然一張冷臉對我。早晨我看著肖海嚼著窩頭,大口喝著泔水一樣菜湯。我想起從前都是趁別人出早操時我帶著海在食堂的廚房裡吃著豆漿油條。我如今也和其他人一起吃犯人的食物,食堂的大師傅問我怎麼不見我去吃飯,我說我想換換口味。

    肖海依舊做採石場裡最苦最重的挑擔的活。他身體上的傷可能好些了,所以干起活來也比從前看著輕鬆,動作麻利快捷。有一個月的時間無論有多熱,他仍穿著上衣工作,不象其他犯人赤裸著上身,我知道他不願意別人看到他身上的疤痕。每天下工後他不再和我洗頭鍋的水,而是等到最後用骯髒的發黑的水洗淨他越來越結實身體,越來越黝黑皮膚。

    他依然沒有什麼朋友,但也無人敢對他說一句輕薄的話,連野妞都沒人敢叫,只稱呼他2265,畢竟498血淋淋地的例子在那裡擺著。

    晚上我常常看到小海脫去骯髒的囚衣換上洗得乾乾淨淨,帶著陽光味道的新上衣。身上的疤痕幾乎看不到了,漂亮的脊背比從前更結實性感。我真有想去撫摸的衝動,但我不會那樣做的。我們有時在廁所里遇見,我正好看到他美麗的“傢伙”和探出他手中的幾根發亮捲曲的恥毛,我有些血脈膨脹,但我依然克制自己,我永遠也不想再傷害他。  

    後來甜甜會偶爾爬上我的床,然後央求我帶他去廚房吃飯,用頭鍋的洗澡水。我同意了。我漸漸發現每當我和甜甜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有一雙特別的眼睛盯著我,我回頭,總和肖海的目光相遇,然後他馬上避開。我猜不透他是生氣還是忌妒,我想他一定不喜歡我這樣做。我對甜甜說我會給他弄些肉來吃,但不要再和我出出進進,更不要一起洗澡。

    甜甜將勾住我脖子的手鬆開,一指旁邊穿著灰色囚衣正在打籃球的一群人說:“你愛上他了。”

    “說什麼呢?”

    甜甜一笑:“你愛上肖海了。”

    “狗屁,我他媽的能愛上個男的,我只是有點喜歡他。”

    “愛上和喜歡可差遠了。想當年我愛上他的時候就是這樣,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好,明明可以耍點手腕兒讓他嫉妒,讓他對我更好,可就怕他不高興,就怕傷他的心。這人吶……真是賤啊。”

    “你自己賤就行了,少拉上我。”

    甜甜嘻嘻笑:“小海也喜歡你,要不不會在你‘獨拘’的時候問我‘獨拘’是怎麼回事,問我你會不會被槍斃。後來整宿地爬在床上抽菸,熏得我睡也睡不好。”  

    我聽得心裡熱熱的,但嘴上說:“就他媽的你都明白。”

    “當然了,我比你大,你在我心裡是個特有男人味道的小弟弟。咱們這大青山里真男人太多了,能上床的也太多了,但值得讓人動心的卻不多,一直以為小武哥哥是能讓人心動的,可惜呀,居然做出那樣的事。”

    “哪樣的事?”

    “打肖海呀。”

    “放屁,少他媽的裝好人,他剛來的時候,你不是跟著一塊上他,欺負他,可高興了嘛。”

    “那不一樣,素不相識的人,又是在這種地方,怎麼著也不過分。可後來他跟了你半年,算是你的人了,還下那樣的狠手打他,太不夠意思了。”

    甜甜大概看我有些失神,用雙手撫摸我的臉說:“好啦,武哥哥,不說你了,可憐見的。看得我都心疼。”

    我一把推開他,眼睛望向肖海球場上跑動,投球的身影。

    國慶節的那天,犯人們可以自由活動一個下午,晚上還有聚餐。我看到小海一直和皮桶子他們在一起抽菸聊天,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交往圈子。我走了過去,給皮桶子他們一人一根三五,然後說我要是肖海說點事,他們很知趣地走開了。小海並沒看我,低頭拼命抽菸。這是自上次我打小海後我們第一單獨在一起。  

    看著肖海抽的是最便宜最劣質的大生產,而且還是用中秋節發的月餅和午餐肉和老三換的,我問他:“你爸媽最近沒給你寄東西?”他搖頭。“我那裡有兩條萬寶路,你拿去吧。”

    “不用了。”他象其他犯人一樣將菸頭往地下一狠狠扔,用腳捻滅,起身就要走。我不顧一切地一把抱住他:“你跟我說說話,我們至少應該說幾句話。”

    “說什麼?”他沒反抗我,只是問道。

    “我……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做的,我將來不得好死,出了大牢就被車撞死。”我本想說對不起,以後我會對他好,可我說出這樣的話。

    小海竟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我抱他抱的太緊,他混合著香菸和身體的味道直衝我的鼻黏膜,他完美的五官、光滑的面頰離我近在咫尺,我忍不住體內的衝動,對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肖海一下子推開了我,又要走。

    我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從廚房裡偷的尖刀,舉在小海面前,小海大驚,我對他說:“用這個往我身上戳,哪裡都行,你解氣就行。”他看看我又看看刀說:“我不喜歡殺人。”  

    “好吧”我舉左胳膊,掀開袖子,右手再次將刀遞到肖海面前,說:“那就往胳膊上扎,我死不了。”

    他依舊看著我,沒有接過那刀。我又說:“你不動手的話,我今天晚上就上你,我想你快想瘋了。”我痛苦地說。

    肖海接過刀,他盯著手裡的刀,突然狠狠插到身邊的木頭柜子上。接著站起來出了房門。

    當天晚上的聚餐我和小海都喝高了,回到獄舍,沒等熄燈我就壓到了小海的身上,他反抗,我更亢奮地進攻,我們從床上滾到地下,我記得我在肖海身上又親又掐又撓,我自己的身體也到處疼痛,以後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甜甜說我們兩個人折騰夠了就都在地上睡著了,還是大家幫我們抬到床上的。

    甜甜說我和肖海是破鏡重圓,還為我們搞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活動,甜甜一曲天仙配唱得別提有多對味兒了。

    我不覺得和肖海是真的和好如初。小海繼續和其他犯人一樣出操,上工,吃飯,下工,就寢,幾乎不和我同行,從表面上看甜甜更象是我的伴兒。只是到了晚上我便爬上小海的床。我們做愛也與從前不一樣,肖海表現得很被動,從來沒有笑容,還做些輕微的反抗。一開始我以為他真的很討厭我,索性就放棄了,可接著他又在暗示我繼續調逗他,我努力按他的暗示行事,我漸漸用大力抱緊他,阻止他的反抗,我愛撫的動作也加大力度,讓小海的身體輕微的顫慄。我去吻他,他避開,我就用手把他的臉搬過來,強行咬住他的香唇。這些動作的結果是小海越來越興奮,只有在進入他的身體時我非常的小心翼翼,足夠的潤滑和試探的深入。  

    可是我們的高cháo並不能同步,總是我先完成以後才幫海用手來做。後來我們發現如果他趴在床上,依靠身體和被褥的摩擦我們可以共同享受那毀滅性的快感。從此以後肖海的反抗更激烈,我的進攻更兇猛。

    如果這樣的做愛方式理解為我在強暴小海的話,那完事後肖海滿足地、乖巧地、溫情地沖我笑笑,或者是依偎我在懷裡的表現,讓我絕對相信他非常喜歡這樣。

    年底了,王管教告訴我需要抽二班去幫著燒耐火磚、幫著出窯。我一聽就急了,那是牲口乾的活,倚仗我在大青山的人緣、勢力,從沒讓我的手下去干那種不是人幹的事。姓王的說這次所有的班組都要去,因為農場和人家簽了合同,現在眼見著完不成,不能按合同交貨,農場就要賠人家大筆的錢。而且這次沒有特出原因,沒有醫務室的假條都不能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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