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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著眼淚抽抽達達地把那天的事大概講了一遍,越講越傷心,越傷心哭得就越厲害,羅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陶永鑫卻不動聲色地把我拉到一邊,說:“小柳田,你進去跟小關道個歉怎麼樣?”

    我用力點頭,“可以可以,把我這條腿給他都可以。”

    陶永鑫眉毛一挑,“怎麼?可以為他犧牲這麼多?”

    我生氣地抹了一下鼻子,“你竟然還有心思八卦?我要是能上去給你得冠軍回來,才不會哭得這麼傷心!”

    陶永鑫笑了,“把眼淚擦乾淨再去,小關認為你沒長淚腺,所以,別惹他傷心。”

    “憑什麼說我沒有淚腺?我是個健全人!”我一邊抱怨一邊擦眼淚,還掏出小鏡子企圖擦點粉。

    陶永鑫一直微笑著看著我,我真是懷疑裡面受傷的到底是不是他打算培養成奧運冠軍的選手。我偷眼看看羅超,他的臉上好像掛了霜,冷冷地讓人膽寒。那表情很像球賽打輸了之後的表情,真嚇人。

    我深呼吸一口,手扶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被一雙小手抓住了領子,“陶指導,您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38.

    “小關這會兒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柳田了吧?您什麼居心哪?讓我們柳田進去當炮灰?”馬青把我拎到一邊,揚著眉毛佯裝生氣地問陶永鑫。

    陶永鑫微笑,“馬主編,你早晨放了我鴿子。”

    馬青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這麼著急找我,要給我發婚禮請帖嗎?”

    陶永鑫呼吸一窒,臉上的笑僵住,馬青不依不饒地說:“陶指導最近很愛笑嘛,跟你以前的脾氣不太一樣啊。”

    氣氛有點詭異,我趁機想溜進關傲君房裡去看望他,結果被馬青發現,一把揪住,“柳田你回賓館寫稿去!”

    “早截稿了啊……”

    馬青咆哮,“那就去逛街!反正給我馬上消失!”

    我權衡了一下現場的形勢和我以後的生命危險,還是選擇聽馬青的話,乖乖回家了。餘下的事就是陶永鑫跟馬青需要解決的了,跟我無關。

    回家的路上我給關傲君發了個簡訊:對不起。

    關傲君回信說:我以為你會進來。

    我老老實實說:青姐說你最不想見的就是我。

    關傲君再也沒有消息,我不得不相信了馬青的話。

    出租司機慢條斯理地看著我發完簡訊,操著軟軟的普通話問我:“小姐,你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裡,好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小鳥一樣。“普陀區體校。”說完這個地方,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我怎麼會記得這個地方呢?柳怡只不過跟我提過一句而已,那是關傲君小時候訓練的地方。

    我走進體校大門,門衛老大爺攔住我,我給他看了記者證,老大爺很認真的辨認了一下真偽,然後笑了,“來採訪?”

    “我是……關傲君的朋友。”

    老大爺摘下眼鏡,高興地說:“小關啊?那可是個好孩子,我看著他長大的,是我們這的驕傲!他的大照片還在走廊里掛著呢!”

    我走進羽毛球館,走廊上果然掛著關傲君的大幅照片,是他在某個公開賽上掛著銀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英俊得不像話,卻沒有笑容。

    我是記者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小學校,正在訓練的孩子們跑出來,七嘴八舌地問我知道國家隊的哪些情況,還慷慨地把他們知道的所有關傲君的情況告訴我。有個十三四歲的瘦瘦的男孩說:“以後我也要做小關哥哥那樣的運動員!”

    我笑,“那你喜歡羅超哥哥嗎?”

    小男孩想了想說:“也喜歡。不過更喜歡小關哥哥。”

    “為什麼呀?”

    “因為……他是我們普陀的嘛!”

    孩子們哄堂大笑,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如果他們知道了關傲君因為我再也不能打球,他們會說什麼呢?

    第二天,我就上飛機回北京了。臨上飛機之前我還給關傲君發簡訊問他什麼時候回北京,但他沒有給我回信。

    完了,這回他是徹底不理我了。

    羅超也不理我,怪我把他最好的朋友害成那麼慘。我成了眾矢之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回到北京,我到鄰居家把“牛和羊”領回家,好不容易到了自己領地的貓開始四處溜達。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牛和羊”溜達著過來,蹭我的腿。我抱起它,看著它的飯碗,“‘牛和羊’啊,以後那個帥哥再也不理我了,你再也沒進口貓糧可以吃了……”

    我抱緊貓,貓卻不解風情地拼命掙扎著,好像在說:放手!老娘不是同性戀!

    39

    都說禍不單行,我算是知道了。我鬱悶了半宿,又做了半宿的噩夢,醒來的時候就跟女鬼似的。結果房東更狠,簡直就是閻王爺,他特別威嚴地下達通知,我可以投胎了——不是,他是說我要找房搬家了,說是他兒子結婚要用這套房子。

    本來我就夠鬱悶了,這下更是直接把我惹火了,我吼叫著:“憑什麼啊?按合同,你這是違約,得賠我一個月房租!”

    房主不緊不慢地說,給你準備好了。說著,掏出一把錢,往我手裡塞。

    我都哭不出來了,“大爺,您犯得上嗎?多容我一段日子成嗎?”

    房東哭了,“柳小姐,不是大爺不厚道,那晚幾天,我那兒媳婦就生了,到時候再辦事,人家以為是二婚呢……”

    就這樣,我幾乎是被趕出了房子。好在馬青關鍵時刻對我伸出了援手,這傢伙剛在祟文門買了一套三居室,轉著圈睡也夠。

    我帶著“牛和羊”住到了馬青的家裡。馬青除了告訴我房租不能少之外,倒沒其他意見。就是她的“船長”貌似喜歡“牛和羊”有點喜歡過頭了。

    剛搬進去的時候,“船長”一眼就盯上“牛和羊”了。一陣低吼之後,撒歡了就撲上去。“牛和羊”也不笨,撒腿就跑。搭上“船長”笨點,“牛和羊”鑽電視櫃後面的小fèng里,“船長”那體積是無論如何也鑽不進去的,可它還衝,結果就聽“咚”地一聲,船長被自己撞了一個跟斗。給馬青恨的,指著“船長”大罵道:“你這笨狗,連只貓你都打不過……”

    就在這時,“牛和羊”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了,伸出爪子照著“船長”就是一撓。於是,第二輪貓狗大戰開始了。

    我根本不擔心“牛和羊”打不過“船長”,所以抱著署片坐在沙發上看它們倆打架,扭頭問馬青:“姐,昨兒你跟陶永鑫聊得怎麼樣?他告訴你他為什麼結婚了嗎?”

    馬青表情輕鬆,“結婚還有為什麼?該結就結了唄。”

    我丟下署片,“不對呀,你怎麼能這麼輕鬆?難道你打算棄暗投明改跟孫明輝好了?”

    馬青給了我一巴掌,“管管你的貓!要不然連貓帶你都給我滾出去!”

    我象徵性地吆喝了一嗓子“牛和羊”,就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去,“你不喜歡陶永鑫了?”

    馬青眼神迷離小臉兒緋紅,“他說,他最在乎的始終都是我。”

    “完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馬青同學,你有病吧?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你,他最在乎你的始終是你能當飯吃?媽的這男人怎麼這樣兒啊……”我揮著拳頭怒氣沖沖,“牛和羊”這會兒打敗了“船長”,邁著方步跳上沙發窩在了我的腰後面。

    馬青拉過“船長”看了看它的鼻子,“他說,他會盡一切努力跟我在一起。”

    我目瞪口呆看了這個媒體圈出了名的鐵娘子一會兒,確定她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無可救藥之後,甩下一句“這種屁話也就你信”就回屋了。

    我換了地方之後,容易失眠,這次也一樣。

    我整理東西整理了大半夜,終於把房間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想的都關傲君,心神不寧的,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早上起來之後,我決定要去看看他。跟馬青報告之後,馬青說:“也好,安慰安慰他。”

    “安慰?”

    馬青說,剛得到的消息,一線隊員的名單重新定了,沒有關傲君。

    “陶永鑫把他給抹了?”我問。

    馬青也沒正面回答,只說:“他有他的考慮。”

    我說:“去他媽的考慮,還不如直接殺了關傲君呢!”說完,我抓起書包和馬青的車鑰匙就跑。也不管馬青在我身後直嚷嚷“我等會兒要用車!”

    40.

    我不知道關傲君在哪家醫院,情急之下直接給他打了電話,我想如果他不肯接我就找羅超,羅超不理我我就找孫明輝,反正今天我一定要見到這個被我害得很慘的人,至少跟他當面說聲對不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關傲君不肯接我的電話。羅超的手機關機。我正想繼續打電話,一輛吉普沒有閃燈就直接從我後面超了過來,差點撞到我的反光鏡,我清清楚楚看到了吉普的車牌:滬B×××××。

    太囂張了!上海的車就能在北京橫衝直撞?懂不懂交通規則啊!我氣憤地按了兩下喇叭,人家吉普壓根不打算搭理我,一踩油門沖前面去了。我心說你就超吧,等會兒上了二環,堵不死你丫的!

    我正罵,手機響了,居然是關傲君。

    我哆嗦著接起電話,時刻準備著挨他一頓臭罵。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關傲君倒是先道歉了。“柳田?對不起,剛才我在手術室,才回來。”

    我一驚,差點把油門當作剎車,手忙腳亂調整好,才來得及驚嘆:“什麼手術?!”

    “把碎骨頭取出來的手術。很順利。”

    我放慢了車速,把耳機的聲音調到最大,身後的車因為著急,喇叭響成一片。關傲君聽到了嘈雜的聲音,淡淡地說:“我在××醫院,你到了如果不讓你進就給我打電話。開車當心點。”

    我咬了嘴唇一下,眼淚差點出來了——為什麼這種時候的關傲君忽然從冷血動物變得這麼體貼?怪不得馬青說,他善良單純得像一塊水晶。

    醫院裡沒有人攔我,可能關傲君住院的消息還沒傳出去,否則別說記者,光是粉絲就能把醫院的門擠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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