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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代表著,他之前做過的那些犧牲,全部都變成了徒勞。
池念安知道,他現在一定跟難過,也很擔心寧思。
池念安動了動嘴唇,剛想開口安慰他,就被謝瑾安抓住了手腕。
“你手機呢,借我用一下——”
“在呢,給你。”池念安抽手,將手機從兜里拿出來交給謝瑾安。
謝瑾安接過手機之後,憑藉記憶輸入了寧思的號碼。
這一次,終於是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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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一個人坐在臥室的沙發上,腦袋裡嗡嗡作響。
自從看到那條新聞之後,她就像墜入了一場無邊的噩夢之中,很長時間都清醒不過來。
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她嚇得一個激靈。
寧思動手拿起手機,根本沒看上面的來電提示,木訥地接起來,將手機放到耳邊。
“思思,你現在在哪裡?”聽到電話接通,謝瑾安立馬迫不及待地詢問她。
他的聲音很著急,還帶著幾分顫抖。
“謝瑾安……”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寧思習慣性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筒里,謝瑾安聽到了她的聲音。
孤獨,無助,又淒涼。
她的聲音很啞,謝瑾安知道,她只有在非常難過的時候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思思,我在,我陪著你。”謝瑾安慌忙安慰著她。
“謝瑾安,我什麼都沒有了。”她動了動嘴唇,又接出了這樣一句話。
謝瑾安聽完之後非常難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明白的,這件事情是她最不願意公開的秘密。
他到現在還記得,她對他說這件事情時痛苦掙扎的表情。
還有她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疤,他都記得。
“對不起思思,都怪我,怪我……”
是他不夠好,所以才會讓她難過。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謝瑾安,你不要再找我了。”寧思將頭埋在膝蓋里,過了很長時間才說出這句話。
說完之後,寧思就將電話掛上了。
……
聽到電話那邊的忙音,謝瑾安捏緊了手機,眼眶泛著紅。
池念安從來沒見過謝瑾安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慌張。
池念安走到謝瑾安面前,抬起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想哭就哭吧。”
看他眼眶紅紅的,應該是很想哭。
末了,池念安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你要是真的想哭,我把肩膀借給你……”
“是我不好。”謝瑾安低下頭,小聲地喃喃,“是我對不起她……是我。”
聽著謝瑾安難過的聲音,池念安只覺得胸口一陣壓抑。
她輕輕地抱住謝瑾安安慰他,“難過就哭出來吧,你需要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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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看到微博上的事情之後,整個人都慌了。
她甚至沒來得及給寧思打電話,直接開車去了家裡找她。
她進門之後,客廳里空空如也。
江文心底有股不祥的預感。
她加快步伐,朝著樓上臥室的方向跑去。
停在臥室門口,她甚至沒來得及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江文剛剛進去,就被屋子裡的煙味嗆得咳嗽了起來。
臥室里的窗簾是拉上的,遮光窗簾將陽光全部擋在了外面,臥室里光線很暗。
江文憑藉著燃燒的菸蒂找到了寧思的身影。
此時此刻,她正坐在角落裡抽菸。
江文定睛一看,她的頭髮很亂,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滿身都寫著狼狽。
她的腳邊已經扔滿了菸頭。
江文看得難受,她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朝著寧思走上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別抽了,抽這麼多,肺不打算要了嗎。”
寧思一直有抽菸的習慣,江文因為這個事兒說過她好多回了。
她好不容易才改過來一些。
聽到江文的聲音以後,寧思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江文從來沒見過寧思哭,這是頭一次。
她抓著她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的。
第260章 刀槍不入是假象
江文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也紅了眼眶。但是同時,她也是欣慰的。
一直以來,她都希望寧思能夠將自己的情緒宣洩出來,能發泄是一件好事兒。
江文抱住寧思,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會陪著你的。”
在江文心裡,寧思已經遠遠沒辦法用“手下的藝人”或者是“朋友”來形容了。
對江文來說,寧思是她的親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只要她願意開口,她一定會做她的傾聽者。
“是我殺了他……”
寧思哭了將近十分鐘,終於開口說話。
她的聲音沙啞無比,聽起來非常痛苦。
江文紅著眼眶,安靜地聽著她往下說。
“文姐,你知道被人虐待有多難過嗎?”
寧思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她這麼一說,江文想起了她後背上的那些傷疤。
之前她跟寧思是住在一起的,寧思身上的傷疤她看到過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問過。
她是有分寸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提及的往事,她必須給寧思足夠的尊重。
“他要殺我,我真的不想再忍了……”
說到這裡,寧思又開始嚎啕大哭,她渾身都在發抖,兩隻手都是涼的。
江文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她:“沒關係,你沒有做錯,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寧思將自己當年經歷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江文。
這些事情曾經是她最不願意提及的回憶,如今卻被曝光在了大眾眼底。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就開始對她謾罵、人身攻擊。
鋪天蓋地的流言,像海嘯,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年寧遠澤是如何虐待她的,前因後果,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是當事人,那些指責她的人都不會站在她的位置設身處地地想。
江文聽完寧思的話以後,沉默了很久。
算一算,她和寧思認識很多年了,確實從來沒有聽她提過父母的事情。
起初的時候她不知道她家裡的情況,還不小心問到過。
那一次寧思很淡然地跟她說父母都死了。
從那次之後,江文就長了記性,再也沒有在寧思面前提過關於她父母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逆鱗,江文一直覺得,寧思的逆鱗就在這裡。
她想過,寧思這樣的性格是因為父母走得早,所以她被迫成長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學著一個人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