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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個吧。”姚玥懶洋洋靠在沙發上,豪氣地大手一揮,“都歸你了!”
方明曦哭笑不得,“你給我幹嘛?我……”
話音一頓,迎上姚玥內涵的笑,她一下懂了。姚玥大概是覺得,她和肖硯怕是快成了。
“反正你遲早用得上。”
方明曦道:“你也遲早用得上,還不自己留著?”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姚玥道,“我晚上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人可以發展發展,結果公蒼蠅招了不少,稍微好點的男人一個都沒見。還有跟我一塊去的那個朋友,本來也是友誼以上的曖昧階段,誰知道他跟個濃妝艷抹的陌生女人搞到一起去了,簡直氣死我!”
難怪姚玥中了這麼一盒“大獎”,寧願扔給她,方明曦努力繃著,強忍笑意。
沒別的事,姚玥坐了一會兒就走,來去皆是風風火火。
留下方明曦對著一盒子保險套,良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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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接到師兄張承學的電話,問方明曦周六晚上是否有空陪他參加一個酒會。
方明曦陪他出席過很多次這種場合,就連他畢業晚會邀請的女伴也是她。
一開始張承學對她似乎有點意思,但到後來卻是完完全全拿她當學妹和朋友對待,他幫過方明曦不少次,確認那個時間沒有別的安排,方明曦便慡快應下。
周六下午張承學來接她,適合酒會穿的衣服鞋子全部準備妥當,提前用同城快遞寄給她,她打扮完畢,在外加上一件米色小風衣,妍艷俏麗又不失雅致。
“最近氣色不錯。”張承學笑著誇她。
“師兄你才是容光煥發。”方明曦挑眉,“聽說最近打贏了兩個大案,厲害。”
“又是應賢告訴你的?”他說,“哪算什麼大案,就是平常的案子,別聽他誇張。”
說說笑笑間車開出她住的地方,方明曦問:“晚上的酒會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她在外行事很有分寸,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有數,會站在一同出席的人的立場為對方考慮,從不讓人丟臉尷尬。美貌、得體知趣,這也是張承學總是喜歡邀她陪著出席正式場合的原因之一。
“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像你平時那樣就好。”張承學說,“晚上的酒會是私人性質,程總一向喜歡弄些沙龍,這次只是人多一點,放鬆。”
他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並受聘為興振實業的顧問律師。
方明曦大概了解了,點頭說好。
到酒會場所,方明曦隨張承學周旋於場內人群之中,他在興振實業律師團中很有分量,給面子的不少。
張承學也不是喜歡拉女人擋酒的人,女伴除了儀態要得體,其它方面還是比較輕鬆。
寒暄了半個多小時,方明曦陪張承學去程總身邊。
途中經過某處,察覺她步子滯了一瞬,張承學側頭小聲問:“怎麼了?”
她收回目光,搖頭笑了下,“沒事。”
似乎看到了熟人。
方明曦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但又覺得不會錯。
到程總身邊,他見過方明曦許多次,幾乎每次張承學出席這種場合,身邊的女伴都是她,和她說起話來態度比對一些陌生的小企業老闆還溫和。
方明曦接過他拋來的話頭,玩笑開得恰到好處,逗得這個快五十歲的男人,臉上嚴肅的皺紋全變成了帶笑的褶子。
正說著話,兩個男人端著酒杯上前敬酒。兩人一老一少,長相有六七分相似,跟在後的那個年紀看著和方明曦差不多大。
“程總您好,我是……”
年長的男人論年紀和程總差不了多少,說話時表情卻滿是拘謹和恭敬。
方明曦的目光落在年輕的那個人身上,張承學注意到她笑得似乎別有意味,餘光一瞥,就見被她盯著的年輕男人和她視線一對上,表情微詫帶著一點僵硬。
他們一上前搭話時,張承學和方明曦就往後退了退讓出空間。
當下,張承學小聲和方明曦說話:“認識?”
“認識。”她眸光閃了閃,“而且有仇。”
張承學眉頭詫異一跳,“能和你有仇,這人看來不怎麼樣啊。”
她笑了笑,輕聲問:“程總和他們……?”
“沒什麼關係。”張承學說,“你知道的,酒會上來探門路的人不少,一張邀請函並不是太難弄到。”
如此,方明曦笑意更甚,“既然這樣,那我今天可以稍微不那麼得體一點嗎?”
張承學聽出她的意思,挑眉,淡淡點頭。
和程總說話的人是來求合作的,興振旗下小公司及工廠不少,道明來意後,此時正介紹到他身後那位:“這是我兒子周睿,這次……”
方明曦和張承學走回程總身邊。
“可以敬這位先生一杯酒嗎?”她朝周先生身後的周睿舉起酒杯。
程總一直沒說話,含笑客套應付著,見張承學向自己遞來眼神,此時方明曦插話,程總並未不悅,反倒笑著任由她。
張承學剛畢業的時候運氣好,打贏了一場以弱勝強的大案子,對方是個有名的企業,從那以後他名聲大振,被興振實業聘請成為法律顧問,同時自己開始經營律師事務所。
這些年他為興振出了不少力,前不久處理的兩樁商業案贏得漂漂亮亮,風頭更是無兩。
倚重的律師和攀交情的小生意人,程總偏向哪一邊不言自明。
周先生忙推周睿出來,“當然當然。”
周睿面色僵硬,動作也不自然,視線和方明曦對上立刻就移開。他悶頭喝下酒,一句話不說。
方明曦笑看他喝完,只在自己杯中淺淺飲了一小口。
當初在瑞城,睿子氣勢洶洶給鄧揚出頭找她麻煩的時候,大概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在這樣的場合再見。
剛喝完,方明曦正要說話,張承學在她之前開口:“我也敬這位先生一杯。”
周睿剛放下空杯子,不得不在注視下又端起新的一杯,再次喝下。
方明曦看向張承學,他給她一個安撫眼神。
男人和男人喝,自然是要喝乾淨。張承學酒量不錯,一杯接一杯,找著各種由頭敬周睿,後者大概很少喝這種宴會酒,拿起的杯子裡儘是勁大的,不多時臉就紅得嚇人。
程總不發話,只笑著看他們鬧,周先生想叫停卻不好說話。
到最後,張承學還穩穩噹噹站著,周睿“唔”地一聲捂住嘴,沖了出去。
周先生著急要去追,程總讓人跟去照看,又喊人送周先生到卡座休息,寬慰道:“別擔心,緩一緩就好了。”
人走了,程總也回休息室稍作整理,走之前佯怒嗔怪張承學:“他是要吐的天昏地暗,你倒是也不怕傷胃。”
張承學忙道無礙。
只剩方明曦和張承學,她攙了攙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