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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席知道宋晚洲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沒和人合租,卻不想他家裡還有一個需要輔導功課的對象,詫異地問:「家裡怎麼多了個孩子?是來親戚了嗎?讓你幫忙帶了兩天孩子?」
宋晚洲微微搖頭,意有所指,又點破不說破,「早就不是孩子了。」
還沒等甯席追問清楚,宋晚洲瞧了眼時間,就急急忙忙拿起講義和他道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了。
可能是心理暗示,自從早上聽說副院長因為醜聞要被辭退的事情後,宋晚洲一整天都有點不在狀態,心不在焉的,上課的時候,就連他已經講過無數次的知識點也能寫錯了,要不是學生及時提醒,他都沒注意到。
右眼眼皮跳個不停,似是提醒著他即將有事情發生,宋晚洲一顆心懸吊吊的,不怎麼踏實。
直到臨近下班,他回辦公室拿公文包,看見在他沙發上坐著的不速之客,宋晚洲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可能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對於突然找上門來的岑悠凡,宋晚洲並沒有表現得有多意外。
但還是在心裡感慨了一下,對方來得比他想像中還要早。
宋晚洲其實早就料想到了對方不可能沒認出他,尤其是和宋景在一起的時候。
岑悠凡知道他辦公室在哪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以前或許只是沒怎麼注意,現在看見他了,只需要稍稍一問枕邊人,就能知道他一直在這所學校任教。
「宋晚洲,宋老師,」岑悠凡抬起臉,目光灼灼,猶如一條正在吐信的毒蛇,毒辣的視線直直落在門口的宋晚洲身上,眼裡盛著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艷麗的紅唇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好久不見了。」
宋晚洲不由自主地攥緊拳頭,捏著講義的指節泛白,緊抿薄唇,同樣盯著岑悠凡那張似曾相識,和以前一樣,寫滿憎惡的臉,哪怕他強忍有些崩潰的情緒,還是會出現生理性嘔吐感,小腿發軟,第一時間想要立即轉身離開。
和宋景的通話還沒斷開,手機里傳來宋景對他突然不說話感到疑惑的聲音,「哥?下班了嗎?要不要我來接你?」
岑悠凡也聽到了宋景的聲音,越發不耐,五官擰作一團,哪怕那張清純秀麗的臉龐化著精緻的妝容,表情看起來也十分猙獰,失了魅力。
宋晚洲穩了穩神,對著手機說:「小景,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不用來接我。」然後沒有聽宋景的回答,也沒有掛斷電話,直接鎖了屏揣進褲兜,不動聲色開了錄音,並且把手機音量調至最低。
岑悠凡嘲弄一笑,明知故問地開口:「宋景打來的?」就算她表現出來的不屑一顧有多自然,也掩蓋不住臉上明晃晃的嫉妒。
宋晚洲沒做正面回答,視線輕飄飄地從岑悠凡惱怒的臉上移開,像往常一樣,不急不緩地走進辦公室,順手帶上門把手,停在辦公桌前,將講義有規律的放進文件夾,和其它資料放在一起。
看起來整個人淡定又從容,似乎根本沒把岑悠凡當回事,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然而為了保持鎮定,手指指甲嵌入掌心血肉的疼痛,以及已經充斥整個口腔的血腥味兒,只有宋晚洲自己知道。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做下來,早就惹得沙發上的人快要坐不住了。
「宋晚洲,你和宋景,你們倆可真是幸福呢。」岑悠凡蹭地一下站起來,冷哼了一聲,指著宋晚洲的背影,陰陽怪氣地說:「可真是令人羨慕。」
第96章 不速之客不請自來02
宋晚洲的背影一愣,緩緩回頭,看向在他面前已經不屑偽裝的岑悠凡,淡淡地說:「是因為羨慕嗎?」
作為曾經被岑悠凡狠狠傷害過的人,宋晚洲至今也不能理解為何岑悠凡會如此討厭他,對他抱有那麼深的敵意。哪怕過了這麼長時間,對方看向他的眼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甚至都已經將這份厭惡之情融進了骨髓,體現在每一個表情和肢體動作上。
可他們倆中間除了一個宋景,根本沒有其他能產生交集的地方。
「呵,」岑悠凡微微偏頭,咽了咽口水,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哪兒都比不過我的人可別給自己加戲。我會羨慕一個無家可歸的人?笑話!」
「哪兒都比不過嗎?」宋晚洲默默念了一遍。
確實,單從外在條件,無論是高中那會兒,還是現在,宋晚洲都落後岑悠凡好長一截。
岑悠凡成績優秀,是二中首個從高一跳級到高三,還能一直占據榜首的人,是中游偏上的宋晚洲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從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後,老師們就開始對她毫不吝嗇地誇耀,還總是拿岑悠凡作為例子教育自己班上的學生。
在人才濟濟的二中,宋晚洲屬於唯有不停歇的努力才不至於被更優秀的人擠下去的那一類,而岑悠凡則屬於在上帝臂彎里長大的幸運兒,是名副其實不怎麼需要努力,也能將其他人遠遠甩在身後的學神。
不僅成績好,長相也好。長著一張乖孩子的臉,看起來清純又無害,熱情且友好地維繫著周圍人的關係。
和習慣了形隻影單的宋晚洲不一樣,廣受歡迎的岑悠凡周圍總是圍著各式各樣的朋友,大家都因為能和好學生岑悠凡交上朋友感到驕傲。
在老師和同學們眼中,岑悠凡無疑是優秀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