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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文把宋晚洲緊緊摟在懷裡,將耳朵貼近他的小嘴,同樣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陽陽快對著媽媽耳朵小聲說。」
宋晚洲咬了咬下唇,拿手握作喇叭狀對著關之文的耳朵,輕聲說:「媽媽,我其實...我其實不是女孩子...是楊媽媽讓我騙你們的...對不起。」
說完後心頭一陣輕鬆,他覺得宋寬予和關之文夫婦是真心對他好,是真的把他當成女兒在疼,他也很想擁有他們的愛,但如果是騙他們換來的短暫溫存,宋晚洲覺得對他們太不公平了。他不想再欺騙下去了,如果他們要把他送回去他也能接受,與其回到杭州被拋棄,還不如送回福利院,就算會被打,但好歹有吃的。
「媽媽,你們把我送回去吧...然後重新認養一個女孩子吧...」宋晚洲越說越沒底氣,他真羨慕以後被他們收養的小孩,真幸福,可惜他沒有這個福分,嘴巴翹起的弧度都能掛上一瓶醋瓶子了,「『宋晚洲』也不應該是我的名字...」
撲哧一聲,關之文笑出了聲音,把委屈巴巴的宋晚洲揉進懷裡,安撫地摸著他的及肩長發,打趣地說:「陽陽覺得身上的新衣裳是誰給換的啊?」
「媽媽?爸爸?」宋晚洲在胸膛上摩挲,布料摸起來滑滑的,不像那條裙子似得會扎手,所以他想肯定是爸爸媽媽花錢給他買的。
「陽陽小笨蛋,怎麼不猜猜媽媽為什麼要給你買男孩子的衣服呢?」關之文吧唧一口親在宋晚洲疑惑的小臉上,真是越看他越喜歡,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找來放他面前。
宋晚洲後知後覺,雙眼因為驚訝瞪得渾圓,雙手捂住長大的嘴巴,吐齒不清地驚呼:「爸爸媽媽都知道了嗎?!」
宋寬予坐在前面,沉悶的臉上嘴角一直掛著笑意,很久沒看到關教授對誰這麼上心了,連帶著關教授的那份,宋寬予也是越來越喜歡宋晚洲這孩子,忍不住插入後面溫情的對話,說:「爸爸抱著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爸爸媽媽怎麼不把我送回去啊...你們明明要的是一個小女孩,我是男孩啊。」
「陽陽又說胡話了,媽媽就喜歡你,其他的都不要。」關之文拿橡皮筋替宋晚洲把頭髮扎在身後,手指輕彈一下他的額頭,「媽媽沒說是以為陽陽喜歡穿小裙裙。」
「陽陽不喜歡穿裙子,陽陽是男孩子。」宋晚洲埋在關之文懷裡,衝著她撒嬌。
「回去後媽媽帶你把頭髮剪短點好不好?」宋晚洲的頭髮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比較枯黃,關之文準備先給他剪短,養一養,他要是喜歡再留長就是了。
「好!陽陽可以剪一個帥氣的髮型嗎?」
關之文輕輕捏動他的小鼻子,寵溺地說:「陽陽想怎麼樣都行!」
「好了,關教授。」宋寬予將車停在門口,把身份證遞給關之文,「我先去還車,你先去把票取了。」
取完票,等宋寬予還車回來,一家三口檢票進站正好踩點登了機。
這不是宋晚洲第一次坐飛機,卻是最快樂的一次,找到位置後坐在關之文和宋寬予中間,捂著小嘴,雀躍的小腳來回晃蕩。
宋寬予坐在外面,替倆母子叫了兩床小毛毯和一小杯牛奶。關之文容易暈機,每次起飛前都要睡覺,今天因為要照顧興奮的宋晚洲一直沒說要睡覺的事情,他怕她不舒服,所以特意準備了口香糖在她包里。
「陽陽這麼開心嗎?」飛機起飛了,一瞬間的失重感讓關之文臉色發白,但看著宋晚洲高興的樣子,她也跟著高興,捨不得錯過他每一個喜悅的表情。
宋晚洲抿著嘴裡的純牛奶,肯定地從鼻腔里哼出一個「嗯!」
關之文寵溺地摸了摸他,小聲地詢問:「怎麼要捂住嘴巴呢?」
「我怕我太開心地叫出聲,把其他人吵著了。以前我姥姥教我不能麻煩到其他人,我記得。」宋晚洲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他現在好幸福,他怕一張開嘴就能吼出來。
「陽陽真是個乖孩子。」關之文替他把四個角都捏好,頭有點昏沉,朝宋寬予遞了個眼神,合上了眼。
宋寬予把喝完的牛奶杯收在垃圾袋裡,從書包里抽出一本兒童讀物,看了眼裡面難受著閉眼的關之文,小聲地對著宋晚洲說:「陽陽乖,媽媽不舒服,和爸爸一起看書,不要吵著媽媽了。」
宋晚洲捂著嘴巴連連點頭,看了一會兒《小王子》,突然想起什麼,舉起手在關之文頭頂摸了摸。
宋寬予問他怎麼了,他笑嘻嘻地說他姥姥以前告訴他,摸摸頭頂,痛苦都沒了。
宋寬予攤開手中的報紙,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說:「小機靈鬼。」
晚上21:20的航班,到蕭山機場已經快到凌晨12點,宋寬予一手拖著三人的行李箱,一手抱著睡眼朦朧的宋晚洲在門口等關教授,她接電話去了。
「等急了吧,陽陽都快睡著了。」關之文收起手機,遲疑半響,「媽讓我們今晚回去,想見見陽陽。」
「媽說什麼了?怎麼愁容滿面的。」關之文一向管理不好表情,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遠遠就看著她在那邊來回踱步。
「我還沒給咱媽說陽陽是個男孩子呢。她剛剛在電話里問我陽陽多大了,她買的裙子會不會太小,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哈哈哈哈哈哈,巧舌堂皇的關教授也有不知道怎麼說的一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