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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偷偷查了,找不到一樣的題,班上已經有人在傳了,說白老師是把卷子印錯了。」陳耀小聲說:「不過班長聽了你之前說的,堅信沒有印錯,據理力爭一番後,現在全班都被班長盯著寫卷子。」
沈行:「……」
沈行的手指捻著試卷的一角,抿了抿唇像是有話要說。
陳耀的視線落在方才拿的沈行上,看見大片空白後,看著沈行的模樣,說:「你真的不會嗎?」
沈行:「真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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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沈行拿了號碼牌要下樓,陳耀跟了下來,路過醫務室的時候,陳耀像是想起什麼,說:「對了,今天夏棲澤沒來,好像聽說是他哥哥帶他出去了。」
沈行點了點頭,在操場旁的休息室坐下,裡面空調很足,沈行把試卷放在腿上,打算利用這點時間寫試卷。
孟閒來的時候,還沒輪到沈行。
沈行感覺面前站了個人,一團淡淡的陰影蓋在了他的試卷上,休息室里不大,卻容納了至少五個人,此刻其他人的噤了聲。
沈行抬起頭,最先看見的是穿了件白色襯衫的孟閒,孟閒黑髮柔軟,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卻毫不影響這人的好樣貌。
孟閒對著他笑了笑。
沈行避開孟閒的目光,自然便看見了孟閒身邊的白舟。
相比孟閒的花枝招展恨不得匯聚所有人的目光,一邊的白舟便低調多了。
沈行身邊的陳耀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沈行環視整個休息室,都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白舟隱約看見式沈行身後的橙色號碼牌,小聲地問:「沈同學,報得什麼項目啊?」
沈行微笑:「跳高。」
孟閒坐在沈行對面,目光掃過沈行寥寥幾筆的試卷,手毫無徵兆地捂上沈行筆帽。
沈行猛地低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鬆了手——
他以為孟閒要碰他的手。
他聽見孟閒在他耳邊輕笑一聲。
孟閒抓住筆帽,把筆拿起。
白舟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說:「沈同學,這樣寫作業對眼睛不好。」
恰好播音員報了沈行的名字,沈行說了一聲,便逃也似的匆匆出門。
白舟收起那副溫和無害的表情,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學生動手的?」
孟閒正對上白舟似笑非笑的臉,倒是一點不心虛,手上拿著方才沈行忘記的筆,說:「應該是四年前吧。」
白舟以為對方在開玩笑,正要反駁,卻見孟閒嘴角含著笑,黑色的瞳孔里反射出的,是白舟從未見過的認真情態。
下一刻白舟改了口,他看孟閒拿著那支帶著劃痕的鋼筆,說:「那我就沒資格管了。」
☆、第 11 章
沈行跑到升旗台上籤好字,才想起來自己的鋼筆還在孟閒手裡,但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他了,他只得站在原地。
第一輪很簡單,杆高只有八十厘米,所有人都跳得很快。
沈行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前面的人,一邊目光朝休息室瞟。
他看見孟閒和白舟走了過來,沒看多久,便到他了,他一下越了過去。
轉身排到隊伍後面的時候,孟閒和白舟已經走到了不遠處,孟閒拿著鋼筆晃了晃。
沈行安了心,便專心致志地排隊看著前面的人群。
白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沈行身上,見對方與前一人離得遠遠的,隊伍在他這裡,幾乎要斷開。
白舟問:「為什麼他這麼討厭和人接觸?」
孟閒已經停下了玩筆的動作,現在那支筆,被別在孟閒胸口的口袋處,看起來如同一塊勳章。
孟閒反問:「你教了一年半的學生,你不知道?」
白舟:「……」
孟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非常做作地說:「你覺得我很了解他?我和他之間的相處模式,讓你覺得我們之間互相了解?」
白舟:「……」
那廂沈行已經過了一二十厘米的杆,孟閒看見沈行躍起時不經意露出的腰肢,嘖嘖讚嘆。
忽然他又想起什麼,臉色黑了下來。
沈行跳完高來到孟白二人面前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的孟閒。
沈行疑惑地看了眼白舟,白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沈行目光如炬地看著孟閒胸口的鋼筆,伸出手,平攤開來,微笑著問道:「請問可以把筆還我嗎?」
孟閒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轉好。
他拿出那支鋼筆,輕放在沈行的手心。
沈行一愣,沒想到對方這麼聽話,手在空中僵硬片刻,才放了下來。
白舟問:「沈同學,你跳了這麼久,是不是第一啊?」
沈行「嗯。」了一聲,便走了。
沈行才離開沒多久,孟閒便道:「挺厲害的,才這么小就拿第一了。」
白舟受不得孟閒的模樣,隨口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剛才要在他手上摸一下再走的。」
「當然想。」孟閒摸了摸自己手心,說:「不過那樣太油膩了,循序漸進的過程也是個特別捉人心的過程。」
白舟:「說得好像你蠻懂似的。」
孟閒如實回答:「其實我不懂,但是談戀愛和交朋友其實沒太大區別,永遠不要太過界,是不變的真理。」
白舟深諳這個道理,贊同地說:「說得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