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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長安看著昨傾的神色,總覺得他還是在計劃什麼,眯了眯眼睛,正打算拒絕,第五玉衡卻在這時推門進了小會議室。
「團長。」他看了一眼昨傾,附在時長安耳邊低聲道:「醫生說,您再不下線,他就要打電話給您父親了。」
時長安:……
好麼,他要真的為了玩遊戲驚動老爺子,老爺子現在又特別喜歡跟那群老夥伴叨東叨西,一旦傳出去,他怕是要再次轟動全聯邦了。
保健醫生竟然想到用這個威脅他下線,可見對方大概已經快被他逼瘋,他再不下線休息,沒準醫生真的能做出「告家長」的奇葩事來。
不得已,時長安只能勉強接受了昨傾的請求。
但他現在已經無法信任昨傾,便吩咐薔薇和熒惑盯著點道歉的過程,如果昨傾還要搞什么小動作,請護著點林諍言,這才下線去處理現實中的事。
這天下午,林諍言剛從機甲訓練室里出來,走進兵團大廳,就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林諍言回過頭,見昨傾帶著一臉屈辱,站在大廳一群人中間,咬著嘴唇看過來。
他還沒意識到昨傾在這裡做什麼,就見昨傾忽然重重地跪在了他面前。
林諍言直接愣住,完全忘了躲開這樣一個不合常理的動作。
緊接著,就聽昨傾高聲道:「林諍言,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對不起!」
林諍言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昨傾是在為冰原天坑裡那場虐殺道歉。
可是這陣仗,未免有點太大了吧?
他扭頭看向兵團大廳,只見廳里這時聚集了許多人,卻不知他們為什麼不去做活動,全都聚集在這裡。
昨傾吸了吸鼻子,語音裡帶著哽咽:「團長讓我給你道歉,我……我真的,很抱歉……請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這句話里拖著哭腔,配著跪在地上的動作,顯得卑微極了。
林諍言掃了一眼圍觀人群,淡漠道:「你站起來,我不需要你這樣跪著給我道歉。」
昨傾卻還固執地跪在原地。雖然他臉上沒有模擬出眼淚,但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住哀求:「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團長讓我……必須求得你的原諒才行……我真的……對不起!請你……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林諍言看著昨傾的表演,心裡一片明鏡。
他是真的曾經在遊戲裡忍不住哭到失聲過,所以對這個遊戲能夠模擬到什麼程度深有體會。
昨傾這個樣子明顯只是做出來給人看的。他翻來覆去說著「對不起」,卻絲毫不提他是為了什麼事而道歉,看起來反倒像是他林諍言無理取鬧,給昨傾安了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一樣。
周圍人不了解具體情況,自然偏向弱勢一方,向林諍言投來的探究和鄙夷的目光,他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想到昨傾專挑了時長安不在線的時候當眾給他道歉,林諍言忍不住嘲弄地勾了勾嘴角,轉身就走。
「林諍言!」昨傾從林諍言身後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哀求道:「我是真心實意給你道歉的,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我說過讓你起來了。」林諍言淡淡地重複了一遍,又補充道:「而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從沒怪過你。」
至於原諒?
抱歉,他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昨傾卻沒聽出林諍言話里的保留,他破涕為笑,侷促地站起來,伸手拉住轉身要離開的林諍言,弱弱地說:「謝謝……那,你會同意長安哥哥把我加回兵團嗎?」
林諍言掃了一眼大廳中的圍觀群眾,面無表情道:「抱歉,這是團長才能決定的事。」
昨傾湊上前哀求:「那你能不能,幫我跟他求個情?我、我可以……把團長給我的那顆光屬性星核還給你,你幫我求個情,好不好?」
光屬性星核?還?
林諍言的眉梢微微一動,越過昨傾的肩膀看向周圍人群。
果然,「光屬性星核」這個詞一出,圍觀人群里便是一陣躁動,竊竊私語嗡嗡不絕。
不必聽清,他就能猜到,一定會有人猜測,他和昨傾產生矛盾,是為了搶奪光屬性星核這樣的資源。
林諍言幾乎都要氣笑了。
「你這樣也算道歉?」他終於忍不住反問道:「好,那你就清清楚楚,把時長安為什麼要求你向我道歉的原因說出來。」
昨傾登時愣住。
他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人群,膝蓋一彎,又想用下跪來博同情。
林諍言一把拉住昨傾,扭頭向站在一旁的血色薔薇道:「薔薇姐,麻煩你給他搬一把椅子,我看他好像不想站著說話。」
原本薔薇正打算按照時長安的吩咐出手解圍,一聽林諍言這樣說,就樂了,揮手指使哈士奇和薩摩耶去兵團餐廳搬椅子出來。
等兩把椅子往大廳中間一擺,昨傾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
林諍言往其中一張椅子上一坐,雙腿交疊,伸手比了個「請」的姿勢,道:「坐下說吧。」
昨傾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瞪著林諍言,半天,憋出一句話來:「你不想原諒我就罷了,你這樣算是給我下馬威嗎?」
林諍言不想和昨傾多廢話,他垂下眼睫,一字一頓地說:「好,你不願意講,那我來講。」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敵視我,對這件事我也感到抱歉。但我沒想到,你會夥同雷神兵團,把我騙出城市,在冰原天坑裡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