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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浪費嘛。”
“吃壞身體怎麼辦?”戴清搖了搖頭,伸手叫人把盤子撤了。轉頭問高軌,“要是沒吃好,再點別的好了。或者我們去吃麻辣燙吧。”
對於戴清的提議,高軌忍不住笑了出來,“拜託,經理!你把我當你的客戶啊,還談完生意再去吃陽春麵啊?我已經很飽了。你也不像那麼能吃的樣子嘛。”
“我怕你沒吃飽。”
“我不會那麼客氣的。你想太多了。”知道戴清什麼事都以自己為中心,高軌心裡有種相當得意的滿足感。
走出餐廳,兩個人走路去停車場。已經進冬,室外的氣溫越來越冷。剛從空調室內一下子到外面吹冷風,就算穿了外套,高軌還是忍不住有點哆嗦。
“啊,真是冬天了,你冷不冷?”高軌跺了跺腳,剛回頭問戴清,一條溫柔的毛巾就輕輕的圍到了他的脖子上。
戴清微笑著看著他,“以後多穿點。不要仗著自己年輕。不當天冷一回事。”
高軌愣了一下,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從來戀愛的時候只有他脫衣服給女朋友的份,哪有人想著替他圍圍巾呀。
“你別擔心我,你自己怎麼辦?”說完就要解下圍巾,還給戴清,“我身體很好的。還是你圍!”
“我不冷,你穿得少嘛。”戴清按住高軌的手,溫柔的看著他,替他把圍巾整理好,勾起嘴角,“我們走快點,到了車裡就好了。”
高軌點了點頭,一伸手抓住戴清從他胸口剛想偷偷溜走的冰涼手指,輕輕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經理對我真好。”
戴清眨了眨眼睛,沒有掙扎被高軌緊緊握在手心裡的手指,微笑的看著他,“那你還咬我?”
“我屬蛇的,喜歡恩將仇報。”
“那我就是那個悲慘的農夫了?”戴清嘆著氣搖頭。
兩個就這樣在暗夜裡牽著手,小力的晃著,一路向停車場走過去。
坐進車裡之後,只是打開暖氣,戴清伸手想發動車子的時候,高軌輕輕按住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的看著。高軌伸出食指輕輕在戴清的臉頰上滑過。略有些粗糙的觸感和涼意,讓戴清輕的顫了一記。
高軌咧開嘴壞心眼的把手指調到戴清的耳後,捏他柔軟的耳尖,摸他溫暖的耳根。看著慢慢的臉紅,不由笑得更加的開心。
“耍我啊!”戴清伸手想拉開高軌的手掌,卻反被他整個握住後腦,用力一拉,整個人反而跌到他懷裡。
戴清抬著眼睛自下而上的看著高軌,原本輕柔的呼吸稍稍的急促了起來。
高軌低下頭碰著戴清的額頭,慢慢的偏過頭,兩個人的唇自然的交纏到了一起。
第一次的吻是蜻蜓點水,而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熱吻,唇舌交纏,相濡以沫。
過了許久兩人分開之後,剛才激情的熱吻,加上車裡過高的暖氣,兩個人的臉都稍微有些紅。
“你臉紅了。”戴清伸手摸了摸高軌的臉,輕輕的說。
“你也一樣。”高軌不服氣的反駁他。
戴清只是笑,也不否認,繼續輕輕的摸著高軌的臉,然後摸他的頭髮。
高軌的頭髮相當的硬,又因為剪得有點短,摸在手上感覺有點刺刺的。戴清的手指在他頭髮上輕輕穿過,對著他微笑,“好扎手。”
“我脾氣壞嘛。”高軌也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的確相當硬。手掌心被扎得痒痒的。他伸手摸戴清的頭髮,戴清的頭髮比他的長,也比他的軟,摸在手裡很舒服。
“經理脾氣好,頭髮也很軟。”
戴清抬頭看著高軌,輕輕笑了起來,伸手發動車子。
高軌騷擾了他一會兒,乖乖的收回手指,又有點不太甘心的側過身子在戴清臉上親了一記,這才坐回位置,信口哼起歌。
高軌哼的是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歌,戴清看了他一眼,問他,“哼的什麼?”
“周杰倫的東風破。”
“就是唱歌像嘴裡含了塊糖的那個人的?”
“沒錯,就是那個口齒不清的傢伙。”高軌看著他,絲毫不在乎的問,“我品味很差吧!”
戴清忍著笑點了點頭,“是挺一般。”
“可是,我喜歡。”高軌不以為然,哈哈大笑。
對於高軌天生的自信,戴清只是溫柔的看著他,跟著一起微笑。
*
“春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到底誰怕誰!”
“組長,輸了要請客,你可不許賴。”
“我是這種人嗎?”
“那說好了,下了班,去我家。”
“去就去。”
高軌好笑的看著小張和常易吵成一團,誰也不服誰。一抬頭就看見戴清拿著杯子往茶水間走過去。
高軌沖他眨了眨眼睛,卻被常易眼尖的看到了,大叫了一聲,“經理,下了班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小李家觀戰呀?”
“觀什麼戰?”戴清問的是常易,眼睛卻看著高軌。
“哦,剛才休息的時候,組長和前輩都吹說自己的圍棋下得好,誰也不服誰,兩個人約好了要比一下。下了班組長到前輩家去下棋呢。”既然是指望自己作答,高軌自然照實說了。
“來不來觀戰呀?經理?”常易在旁邊問他,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似乎自己贏定了。
戴清搖了搖頭,“不去了,下了班我還有事呢。”
“真可惜,看不到我殺小李個片甲不留的壯烈場面了。”
“組長,大話別說的太滿,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還用問,肯定是贏嘛。”
眼看著他們又吵起來,沒完沒了。戴清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去茶水間。高軌也拿杯子跟了進去。
“經理,晚上有什麼事呀?”問這句話的時候,高軌絕對只是無心。跟著戴清進茶水間也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常易和小李的牛皮哄哄。
原本只是沒話找話的這麼一問,可是看戴清猶豫了一下,半天才輕輕說了一句,“見一個親戚。”
就因為戴清表情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然,高軌心裡就突然強烈的不滿了起來。除了因為暗戀上高軌自卑而不理不睬他的那段時間之外,戴清從來都沒有迴避過高軌的任何問題,或者眼神。可以說對於高軌的任何事情,戴清都是百分之一百的認真,百分之一百的重視。
人是一種貪心的動物。當你的要求很容易被滿足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之中,除了高興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更多的要求。高軌就是這樣,甚至因為戴清毫不猶豫的溫柔,得來的太容易,一旦只是一個小小的猶豫,小小的迴避,都讓他生出一種大大的滿。
“什麼親戚呀?”表面上依舊是不經意,可是實在際高軌心裡卻在留意著戴清一舉一動,是在試探他。看你是不是真不想對我說,還是只是我的錯覺。
戴清稍微愣了一下,大概也沒想到高軌會追問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輕輕的說,“是,是很長時間不見的親戚,他過生日。”
“是嗎?”高軌微笑的看著戴清,心裡卻清楚的知道戴清在撒謊。
能做到面不改色撒謊的人其實很少。高軌可以,可是戴清做不到。很多人在撒謊的時候,往往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小習慣。戴清不說實話的時候就會拼命的咽口水。短短的幾個字,他居然咽了三次口水。由次可見,這句話的可信程度應該是“零”。
“嗯。”戴清點頭,眼神卻看著別處。
“本來還想約你一起吃飯呢,真是可惜了。”高軌面不改色的撒謊,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根本沒有一點點這樣的打算。可是,看著戴清急忙的抬頭,道歉,心情卻絲毫沒有轉好一點“真的對不起。”看了外面一眼,常易和小李還吵個不停,其它的人要麼手裡還有事情,要麼不在公司沒回來。戴清鼓起勇氣在高軌額頭上親了一記,“下次吧。這次真的不去不行的。”
沒想到戴清突然會用這樣一招,高軌摸著額頭有些生氣他把自己當發脾氣的小孩子打發。隨便給塊糖就想脫身。可是,更讓他生氣的是,自己居然被這樣簡單的方法真的給打發了,剛才還任性的想逼著戴清不要去的念頭,居然就在他哄小孩子似的“玩親親”的就給打消了。
原本應該是微笑的看著他著急,看著他慌亂,看著他手足無措,逼得他不得不把實話給說出來,結果卻變成摸著自己的額頭,有些氣呼呼的說了一句,“那也沒辦法了。”而乾脆的撤退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要生氣了。下次我補請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