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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見高緊緊閉著嘴巴不說話,戴清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問他。
“沒什麼?”轉身進了浴室,關上門。把衣服放好,打開熱水發愣。決定來這裡的時候,心裡明明想的好好的,先給戴清一個驚喜,然後再來一場纏綿的性愛。然後等大家都放鬆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再提一些往事,然後再慢慢的問問過去的情史什麼的。
可是,卻在接吻到一半的時候,突發意外。而且那個變卦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真是中了邪一樣。甩了甩頭,高軌對自己說,可不能再這樣被感覺牽著鼻子走了。戴清那麼老實溫順的性格,根本是很好掌握的,只要自己不要老是出爾反爾就行了。這麼勸慰了自己一番之後,心情才算好轉了一些。
匆匆忙忙沖乾淨身體,拉下毛巾擦身體的時候,原本戴清的毛巾旁邊放著乾淨的新毛巾。仔細一看,牙刷和漱口杯也是準備了新的。只是過來住了一晚上,就準備好了這些,看來在戴清心裡,一定也很捨不得和自己分開。發現這一點的高軌,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惜他卻忽略了幾個相當危險的預兆。第一,他的情緒波動的太快也太厲害。為別人情緒這樣跌盪起伏的波動,在他一帆風順的人生當中,這是第一次。第二,每次一有戴清對自己一往情深這些念頭的時候,自己都會比任何時候都要心滿意足和高興。
如果高軌肯冷靜的想一想的話,一個人情緒老是被另一個人牽著走,這個信號預示著什麼,按他的聰明,他可以輕易得出結論。可惜,對於這種陌生的感覺,他毫無經驗。並且自信到自大的習慣,更讓他忽略不計這些感覺。
當高軌拉開房間門,出現在房間的時候,戴清已經換上睡衣,躺在被子裡,戴著眼鏡隨手翻著一本散文集。見高軌進來,摘下眼鏡笑容滿面的沖他招手,“過來,當心著涼。”
柔和的燈光下,溫柔的樣子,仿佛兩人像一對認識很久的老情人,老朋友。沒有絲毫不和諧或者是尷尬,一切都自然而親切。
高軌掀開被子在戴清身邊躺下來。靠在軟綿綿的枕頭上,側著頭看著他,問他,“你知道我一定會過來嗎?替我買了新睡衣和毛巾?”
“不是,只是想你過來。”
想嗎?高軌滿意的微笑,伸手摟戴清的腰,拉高睡衣摸他光滑的肌膚。從柔軟的腰身向上摸到他的胸口。看著他閉上眼睛,輕輕顫動睫毛。翻身壓住他,吻他,“做吧?”
“好!”
簡單的語言之後是激烈的動作,衣服很快就被甩到了一邊,昨天剛剛適當開發又得到充分息的部位很輕易接受了高軌。僅管動作比第一次要粗魯很多,不過,兩個人感覺卻遠比第一次做愛時還要舒服,投入。特別是到了後來,高軌甚至有點不知道收斂的近乎野蠻,拉著戴清做了很多體位。
從正面進入了一次之後,又讓戴清跪在床上,從背後插入,一邊吻他的後背,一邊抽插。看著他支持不住顫著膝蓋弄髒乾淨的床單時,才在最後一刻撥出來把***she在他的後背上。還故意把***塗滿戴清整個後背惡整他,在他耳朵邊說他真是“性感又yín盪”。然後壓在體力不支的躺在濕答答的床單上的他,喘著粗氣抱在一起熱烈擁吻。
最後還用了騎乘位,總之到了最後,兩人都感覺好的如同在天堂和地獄之間走了好幾趟。有點近乎瘋狂的抱在一起做愛。明知道第二天還要上班,卻依舊做得筋疲力盡。倒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戴清打開燈,轉頭對高軌說,“去洗一下吧,我換乾淨床單。”
明明比自己還要累的情人說這樣的話,再硬心腸的人也會覺得內疚。何況高軌的心又不是鋼鐵做的。於是,拍了拍他說,“我來換,你去洗。”
“你不知道床單在哪裡。”
“告訴我不就行了?”這算什麼問題?根本小事一件。高軌不以為然,伸手摸了摸戴清的後背,不情好意的笑了起來,“這裡粘粘的。”
“誰讓你整我?”
“那還不快去?”
戴清看了高軌一會兒,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我替你拿床單。”
“不用了,你說在哪裡就好,去洗一下,好好放鬆一下,然後回來睡覺就行了。不要和我爭了。”高軌霸道的替戴清下決定。
戴清微笑著答應,連同高軌的霸道和霸道之下的溫柔一起接受,輕輕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把乾淨床單的柜子告訴高軌,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高軌看著戴清裸露的身體,戴清長是比較白皙,皮膚很好,在燈光下發出柔潤的光華,非常的迷人。而且他的身材修長,骨架均勻。雖然清瘦,可是瘦不露骨。雖然剛剛才做完,可是感覺還是有點欲求不滿。做了了兩次愛,每次都有這種感覺。真的就像吸毒一樣,不僅有癮,而且劑量還會越來越大的樣子。
洗乾淨身體,躺在乾淨的床單上,時間已經差不多凌晨一兩點了。明明累得不得了,可是,靠著枕頭卻怎麼樣也睡不著。
高軌在床上翻了個身,伸手去摸戴清的臉。原本閉著眼睛的戴清偏過頭睜開眼睛看著他,“睡不著?”
“是啊!我要你告訴我以前喜歡過什麼人?”既然戴清也沒睡著,不如的順著話題,繼續自己的計劃。
戴清看著他,半天沒說話。漆黑的眼睛在黑夜裡發出一點點亮晶晶光芒,“一定要知道嗎?”
“要是我說一定呢?”
戴清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我在高中的時候喜歡上我的老師。”戴清乾淨的聲音在黑夜裡聽起來格外清晰,雖然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字,第一句話都清楚的傳到高軌的耳朵里。
“男的?”
“是啊!是我的英文老師。”
“然後呢?”對於如同擠牙膏一般的盤問,高軌有點心煩意亂。可是言語之間卻也不敢流露出半點這種意思,生怕萬一讓戴清知道自己不耐煩了,他會住口不講下去。
“後來被人發現了。老師辭職去了別處,後來可能出國了吧。我也轉了學。因為被家裡發現了,所以被討厭,就離開了家了。”
“你父親把你趕出去了?”
“是,是啊!”
“高中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外面,一直到現在嗎?”
“嗯!”
高軌越問,戴清的聲音越輕。可見這件事他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在當時肯定是相當轟動,甚至可以說嚴重。心裡如同有著牛芒小針扎著一般,不是一根,卻是一片!酸酸麻麻的難受。
“那有回去過嗎?”
“有,上次我父親過生日,我有回去過。不過,他不想見我。連我買的東西也不收。以前我母親把我買的東西偷偷拿回家,也會被他扔出來。”說到這裡,戴清停了停,輕輕的嘆了口氣,“不久前我說的親戚過生日,其實就是我父親。”
是父親?不是老情人嗎?明明心裡也為戴清這樣的處境生氣心疼。可是聽到不是去見莫名其妙的人,高軌又覺得心裡忍不住的高興。
“這次他還是不見你嗎?那為什麼不對我說實話?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幹什麼一個人撐著?真是笨蛋!”
聽到這話,戴清很輕的笑出聲來,“我怕你擔心,所以沒說。你跟著我去還不是一樣挨罵。其實我也有好幾年沒去了。因為聽我媽說他身體不太好,所以,今年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原來以為時間久了,可能會好些了,誰知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他大概一直不會原諒我。”
“性向是天生的,又不是你想的。”
“也不光是這樣。因為當時老師有點把責任都推給我的樣子,所以外面的話也說得比較難聽。所以,所以我父親才會……”說到這裡,高軌總算是完全明白了。按戴清的話,極有可能是做老師的把責任都推給他戴清,而一向對兒子期望過高的父親當時所受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
“那種混蛋你幹什麼還叫他老師?為什麼不把事實說出來?”
“遇到危難的時候,人會想自保。也是很正常的。再說是我答應他不說的,也不能全怪他。”
“你幹什麼答應替他背黑鍋?怎麼說你也是學生,他是老師。他是大人反而讓小孩子負責任,怎麼可以這樣?要是讓我遇到,肯定會罵得他半死,就算我倒霉,也要讓他跟著我一起才行。怎麼可以輕易饒了他?”
“都過去了,還罵他幹什麼?”
原本是想聽聽戴清跟著一起罵罵那個混蛋老師什麼的。結果卻反而引著他說出來這樣一番話出來。這可不是高軌想要聽到的言論。人都是自私的。戴清重情義當然是好事。可是只對自己好就行了,以前的情人什麼的,最好理都不要理,提到就想罵。難道在戴清的心裡還念著那個混蛋的好處,所以才會替他說話?這麼想的高軌,心明顯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