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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現在就是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假意激我。”
“那你就這麼說,‘哥也喜歡江橙穎,咱倆公平競爭!’”韓桐熱衷於給發小出餿主意,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合適的那種,“不不不,你可說不出來這種話。而且人家現在是病人,不好對付,隨便賣個弱都能秒殺你。”
韓桐一心二用的本領很強,一邊在鍵盤上打著字,一邊還能調侃呂莊。呂莊也無心懟他,耳朵里聽著韓桐碎碎念,手上把玩著手機,盯著相冊出神。
相冊最近的幾張是他頂著江橙穎手作髮帶留下的黑照。為了搭配,她把一頂珍藏的淺栗色假髮都給他戴上,那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昨晚她手機沒電,迷糊中搶過他的手機就拍了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抱枕倒在沙發上就睡過去了。
像這種黑歷史本應該早早處理掉,可鬼使神差地留到了現在。他也不懂自己留著這些是什麼心態,似乎看到這照片,就能看到那晚鮮活而生動的女孩。
“先不說姚宗了。我問你,江橙穎繼父家的情況你知不知道?”
呂莊退出相冊,撿著他心裡在意的事情問。一想到江橙穎那天哭得令人痛心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韓桐停下在鍵盤上的動作,看了一眼呂莊,眼神有些閃躲飄忽,“知道。”
呂莊見狀,沒有給他任何喘息:“姓段?”
韓桐點頭:“嗯,不光是姓段的問題。城北的段家,知道嗎?”
呂莊皺眉:“宏際地產的那個段?”
“沒錯,就是那個我老爹的表面朋友兼競爭對手,段宏叔叔。可以呀莊兒,你爸從來沒帶你參加過什麼局,你還知道的怪清楚的?”
“……”
其實他也不是特別清楚。只是有了點想法,就在手術室門口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呂建寧而已。害得呂先生頗有些激動地以為兒子對繼承自己的事業有了興趣,拉著他說了半天。
聽呂父的意思,段宏的夫人是生下兒子後難產去世的,後來再婚也比較低調,女方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背景。
這樣的信息還不足以確認江橙穎的繼父就是段宏,直到今天問了韓桐,呂莊才真正確定了那天來工作室的男人就是那位夫人生前留下的兒子,江橙穎口中曾經屢屢欺負她的“哥哥”。
“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江橙穎不喜歡富二代,估計是遷怒。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都是從舒羽那裡聽的大概,段叔叔那個大兒子好像和她關係不好。”
呂莊垂眸,心道何止是和那位關係不好,她怕是對整個段家都沒什麼好印象。“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韓桐抬頭叫怨:“你特麼又沒問我,我幹嘛要跟你說?我長舌婦啊?再說了,你自己這個樂寧小少爺的身份都瞞著別人呢,我閒得沒事到處說別人的私事我有病?”
“……對不起,你在我眼裡一直都屬於八卦派的那類人。是我錯怪你了。”
呂莊一本正經的道歉讓韓桐鼻孔冒氣,磨著後槽牙恨恨地想,就你這樣還想追橙子?姚宗怕是都比你有希望!
正要開口下逐客令,韓桐就看呂莊手機屏幕一亮,然後他整個人渾身上下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站起了身。
“莊啊,怎麼了?”
呂莊單手插兜,揮了揮手機,邁著長腿往門口走去:“呂老頭給我復職了,老闆叫我拾掇拾掇明天去上班。”
“怎麼這麼急?”
“九月秋招季,我對這些新鮮血液要把關一下;而且老闆說有意做末日逐塵的競技比賽,害怕忙不過來。”
“好事好事。”韓桐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有些猶豫,“橙子那邊怎麼辦?我雖然關注不多,但她每年九月底都要策劃茶會,還挺辛苦的。”
呂莊臨走的腳步一頓,低頭拉開門,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就實話告訴她我先不去了,而且……我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她。”
*
八月的最後一天,江橙穎名為“公主和地精”的新款裙子正式開啟定金頁面。
晚上刷到上新通知的陳舒羽心裡感嘆,這個女人真的可怕,簡直就是個攝影后期美工一體機,早晨拍片晚上就出圖。要是她沒這麼火急火燎地找她,估計橙子也會想個辦法找到同城的模特小姐姐合作。
店鋪客服加班處理著顧客的留言,期間還給她匯報了首日定金銷售數量。江橙穎的店鋪很少數情況才會有現貨掉落,生產的量基本上從定金就能把握。前面出的原創設計反響不錯,積攢了一些口碑,加上漫展用了初稿樣衣預售,返圖給lo娘們種了一些草,這次的銷售看上去格外樂觀。
但八月的最後一天,一向財迷心竅的江橙穎卻不那麼在意銷量了,呂莊的一條看不出情緒的消息將她牽絆住了。
她把自己悶頭在工作里,早晨拍攝下午修圖晚上上新,就是一直不敢問呂莊,自己那副醉酒模樣有沒有嚇到他,自己逼著他穿戴女孩子的衣服和飾品有沒有讓他心裡不愉快,他會不會因此討厭她。
可她還什麼都沒問呢,他就說他復職了,明天要去公司上班走程序先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