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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的時候,朝暉告訴她,電視劇里的接吻都是假的,是借位拍出來的。她信了。
後來,有一次,她和她爸媽一起看電視劇又遇到親吻的鏡頭。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終於當男X號伸出舌頭親吻女X號時,她僵住了。
一旁的朝爸也僵住了:“小雨,迴避。”
她立馬跑了。可是她聽到了爸媽之間的談話。
朝爸:“小女孩早熟啊。”
朝媽:“沒事,等她上高中多注意一點。”
朝雨在心裡罵了一千遍:朝暉是壞蛋。
後來她上了高中。周圍有人談戀愛了。可是沒人敢找她。因為朝爸是年級主任啊,專做學生思想工作,誰敢找朝雨。
除了“蠢豬”席哲。
朝雨抓了抓他的掌心:“吸了滿嘴的二手菸。許隊長,你能不能少抽點菸。”
許博衍笑了,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而遠處的一個身影站在暗處,一臉懵逼狀態。我的天,扎心了。他揉了揉眼睛,沒錯,前面那兩人是他哥和朝雨。
席哲大腦飛快的運轉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朝雨說的她的朋友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吧?還有他哥那個千年冰山融化了。
席哲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被自己的哥哥欺騙,被自己的同學欺騙。他憤憤地咬著牙,又突然想到了石嘉行。他才是最可憐的人,暗戀失敗就算了,現在還被他哥撬了牆角。
席哲默默地蹲在那兒,猶豫著回不回去。
皎潔的月光下,兩人並排坐在岸邊。
朝雨依舊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比她大很多,能滿滿的包住她的。他的掌心有厚厚的繭子。他玩心一起,在他掌心寫著字,一筆一划,是她的名字。
“朝雨,插o這個姓氏比較少,很多人和你一樣,最初的開始聽成曹。他們都以為是那句詩——渭城朝雨浥輕塵。”她歪過頭,“你的名字是誰取得?”
許博衍抿了抿嘴角:“我媽。她是中學音樂老師。”
朝雨輕輕念道:“音樂博衍無終極兮。你媽媽一定讀過很多古詩。”
他笑笑。是的,他媽是中文系畢業,卻做了音樂老師。
朝雨突然想到了席哲:“席哲給我打了電話,說是過來了。”
“什麼時候?”
朝雨拿出手機一看:“四十分鐘前。我問問他到哪裡了。”她撥通了他的電話,音樂鈴聲響起,就在他們不遠的身後。
許博衍聽見了,他回頭,沉聲吐了兩個字:“出來。”
朝雨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話落,就看到席哲慢悠悠地朝他們走來。“哥、朝雨,找了老半天終於找到你們了。”
還能更假嗎?
朝雨:“……”
許博衍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席哲明白,他哥現在肯定很嫌棄他。他就是一個超大瓦的電燈泡,閃閃發光。“老太太不放心你,讓我過來幫你的忙。”說完,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朝雨。“要不我回去吧?你好像也不用我幫忙。”
許博衍看著他:“太晚了,明天一起走。”
席哲咧嘴一笑:“那我就留下了。”
許博衍側首,對朝雨說道:“回去吧。”
朝雨點頭。
席哲走到朝雨身邊:“朝雨,回頭我那個民宿,你幫我在微博上宣傳一下。”
朝雨問答:“有照片嗎?”
“放心。文藝范的,你肯定喜歡。有時間你帶著男朋友過去住,我給你打五折。”
朝雨嘀咕一句:“你敢收我男朋友的錢啊。”
“你說什麼?”席哲沒聽清楚。
朝雨回道:“我說等周末有時間過去看看。”
三人回到酒店。
席哲和朝雨一人開了一間房,一個在許博衍對面,一個在許博衍隔壁。
席哲先回房:“哥,我去收拾一下再來找你。”
朝雨捏著門卡站在門口,電燈泡來了,她就回房間休息吧。“我也休息了。晚安。”
許博衍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那裡被咬破了一小塊。剛剛他失控了。他抬手,指尖輕輕撫了撫她的嘴角。
朝雨不明地看著他。
許博衍扯了一抹笑:“怎麼辦?我又想讓你吸二手菸了?”
朝雨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許博衍立在門口,看著她的身影,微微走了一下神。他摸摸鼻子,原來自己還真會欺負人。
沒過一會兒,席哲就來找他。
他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目光在房間裡打轉,左看右看。最後落在了圓桌上的電腦上。
他心裡憋不住話:“哥,你和朝雨怎麼回事?”
許博衍喝著礦泉水:“你不是看到了,還問什麼。”
席哲激動地站起來:“天黑,我沒看清,就看到你們抱一起,你好像是在親她。”
許博衍直接將礦泉水瓶砸向他。
“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席哲皺了皺眉,“你是認真的?”
許博衍木著臉,沒回話。
席哲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朝雨怎麼就看上你了呢?嘉行喜歡朝雨好多年了,他比你有錢,比你年輕。”
許博衍掃了他一眼:“話說完了?說完就滾。”
“哥!”席哲突然一本正色,“你以前說過,你不想結婚的。你說婚姻要對對方負責。”
許博衍覺得後槽牙疼了一下:“你的記性真好。”
席哲摸不准他的想法,其實他哥能找個女朋友,他挺開心的。如果今天這個姑娘不是朝雨,他肯定輕易就接受了。
朝雨畢竟是他幫別人遞過情書的人,同學變嫂子,尷尬。
“我是認真的。”許博衍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鄭重。
如果不是今晚這個吻,或許,他真的不會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壞東西就是逼人的本事,一個吻,就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這兩日,他的心撲在防汛上。零星的休息時間,他總會想到她,心軟的一塌糊塗。
原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會觸及愛情呢。
席哲喃喃道:“喔,那有時間你趕緊帶朝雨回趟家。我媽和老太太都張羅著給你介紹呢,聽說大姑父也是。”
許博衍不甚在意:“隨他們的便。”
席哲沉默了片刻,走到門邊上:“哥,你剛剛親的真用力。”他一手抓著門把,“啊,老當益壯啊!”
說完,他連忙跑了出去。
許博衍那個身手,他怕。
第二天,席哲和朝雨相遇,兩人各自尷尬。
許博衍倒是和沒事人似的。他開口道:“我坐朝雨的車。”
席哲翻了翻白眼:“你不說,我也沒打算邀你坐我的車。”他看了眼朝雨,“那個,我哥就拜託你了。”
朝雨臉熱:“你放心好了。”
席哲:“……”他來這趟做什麼,當愛情見證者?
她獨自前來,沒想到回去的路上,倒是有伴了。朝雨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墓園相遇的情景,她厚著臉皮搭他的車。
那天,他是去拜祭誰?是不是他的媽媽?
朝雨陷入沉默著,連許博衍同她說話都沒有聽見。
“朝雨——”
“什麼?你說什麼?”
“你這樣走神開車,我可不想和你做一對亡命鴛鴦。”
朝雨眼角抽了抽,遂問道:“你沒開車?”
許博衍默了片刻:“那車是席哲的。”
朝雨愣了片刻,才發現過來,他說的“那車”是什麼意思。他在解釋保險套和他沒關係是嗎?
第二十六章
朝雨咬牙:“席哲真是太放——放肆了。”她差點說成“放蕩”。
許博衍笑笑。席哲從初中就有女孩子喜歡他, 高中時破天荒地沒有談女朋友。一進大學開始自我放飛,這幾年談了幾個女友。
這一點,他這個做哥哥的自愧不如。
老太太總是感嘆,讓席哲勻一點給他, 兄弟兩中和一下就好了。
朝雨一言不發,繃著下巴。
許博衍問道:“你臉紅什麼?”
朝雨支支吾吾道:“小時候我哥在爸媽的床頭櫃裡發現套套,他和我說是氣球, 我就把一盒東西拿出來吹氣球了。”
“後來呢?”
“爸爸媽媽回來,說我淘氣,讓我站陽台。等上了高中, 我才知道那東西的用途。再後來……”朝媽在她進入大學後,親自給她講解過拿東西的用途。她出生在一個保守的家庭, 可是父母卻用他們的方式來保護她。朝雨嗷嗚一聲:“我看新聞里, 人家的哥哥都是寵妹狂魔,怎麼到我就遇到了一個坑妹狂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