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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一直望著前方,她看到了大熊,看到了徐逸。Win速度一路領先。
就在這時候,win隊的一名隊員突然摔倒,以巨大的衝力栽倒在地。
許博衍上前:“有沒有事?”
隊員撐起來:“沒事。”
許博衍:“繼續,加快速度!”陽光刺眼,他眯著眼,額角的汗珠滾滾而下,在光線的折she下像晶瑩的露珠。
就這短暫的幾秒,其他兩隊陸續追上來。秦武支隊暫時領先。
“看來win隊無法改寫歷史了。”
朝雨掐著掌心。
Win隊最後一個上場的是許博衍,也許還不一定。
許博衍右肩扛著沙袋,往前衝去。他的額角滿是汗水,拼命地奔跑著,像一頭獅子。
真正搶險救援時,容不得出一點失誤。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終於,秦武支隊以2分02秒的時間搭建好了圍堰,而win隊以2分05秒獲得了第二名。
許博衍報之一笑。
他輸了。
演習結束了,朝雨快速地寫好了新聞簡訊,她也抓拍了照片。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許博衍,突然想聽聽他的想法。
她撥通了許博衍的手機,河邊的信號很弱,朝雨拿出手機四處走動。可惜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朝雨只好一路找人詢問。
另一邊,win隊隊員們個個表情嚴肅,他們對這次演習充滿了期待,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們都以為會贏的。李曉峰更是傷心,那張黝黑的臉上滿是懊惱,說:“隊長,對不起——今天是我的失誤。”
許博衍看了他們一眼:“李曉峰留下,其他人自由活動。”
兩人站在車前。
李曉峰今年才二十歲,剛從消防大隊抽調過來的。
許博衍緊抿著唇角,好一會兒才開口:“明天開始提高訓練高強度,每天加練一個小時。”
“是!”
許博衍擺擺手,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李曉峰:“隊長,你不再批我幾句?”
許博衍抬起眼皮:“快滾!你們這一個個欠罵嗎!讓醫生看看你的腿。好了之後,立馬給我鍛鍊去。”
李曉峰連忙遁走了。
朝雨貓著身子站在車子背面,她真的是不小心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此刻她的心百轉千回。許博衍沒發火沒罵人。
許博衍看到地上長長的影子,他輕咳一聲:“出來!”
朝雨墨跡地走出來:“許隊,你在這兒啊。有幾個記者在找你呢。”他還穿著橙色制服筆直地那兒,挺拔的身形像棵白楊樹,結實健碩。
朝雨第一次覺得有男人能把橙色穿的如此好看。
許博衍拿眼看了她一眼:“前面有車,會送你們回去。”
“等一下。許隊,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我要寫進專欄里的。”她望著他,一眼不眨,眸光執著。
許博衍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那裡什麼都沒有。他忘了今天換了衣服,沒帶煙。“什麼問題?”
“你在乎這次演習的輸贏嗎?”
許博衍側目看著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朝雨,你這是在戳我的心。”他開著玩笑。
朝雨卻一臉正色,又問了一遍:“許隊,你在乎嗎?”
許博衍抿了一下嘴角,聲音悠揚:“我在乎。”他在乎每一次,不論是演習還是現場,他都要贏。不是贏得比賽,不是贏得榮譽,而是贏得時間。他們在和時間賽跑,只有這樣才能救助更多的人。
朝雨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她迎視著他的雙眼,如同深海里的燈塔,閃爍著溫暖的光源。朝雨毫無抵抗力地被他的眼神勾走了。
她有些懵了,可是接下來,她要問什麼。
許博衍沒有再給她機會:“現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好。”
真是傻。許博衍笑笑:“看了演習,現在對水務局改觀了嗎?”
朝雨皺起了眉,她認真地想了一分鐘,說:“對你改觀了。”
第九章
許博衍的嘴角揚了揚,說了一句總結:“你之前很討厭我。”
朝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整個大腦轟得一下炸了,嘴角抽了抽:“沒有!”說這話時,她的底氣都有些不足。是有一點點討厭他……
許博衍唇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悠悠地說道了一個字:“喔。”
朝雨眨巴一下眼:“恩。”心裡想著她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陽光下,兩人相互看著對方,遠處的柳樹上,知了拼命地嘶吼著。
朝雨一時間窘迫難言,斂了斂神色才說道:“許隊,你對我有誤會。”
許博衍眼底一閃而逝的的笑意。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是什麼樣?”
朝雨咬了咬唇,臉色微紅:“反正不好就是。”
許博衍抬手摸了摸眉骨,眼角暗藏著幾分笑意,不動聲色道:“你知道就好。”
朝雨:“……”她鼓起了臉,心裡有幾分鬱悶。能不能給她一點面子,他們現在也算是“熟了”吧。再說了她是個女生啊!他就不能稍稍委婉一點?
許博衍餘光看到前方的身影,他的眉心蹙了一下:“我還有點事。”他看了看時間,叮囑道,“送你們回去的車,還在早晨停車的地方。”
朝雨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一直追隨著。
許博衍走到對面。
一個中年男人迎著他走來,用力地拍拍他的肩:“今天表現真棒。”
許博衍和他緊握著雙手,喊了一聲:“佟叔。”
佟叔一臉動容:“又黑了啊!”他滿臉動容,還有些心疼。“你爸在車上等你。”
許博衍瞭然:“我去一趟。”早在一周前,他就知道父親要出席這次演習。他也知道這次碰面免不了。
佟叔給許父開了十幾年的車了,和許家人關係親厚。
許博衍走到停車場,目光落在那輛熟悉的轎車上。這車開了十來年了。他輕輕敲了敲后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打開。
“爸——”他沉聲喊道。
許劍峰坐在車上,側首望著他,臉色沉鬱:“上車。”
許博衍一手撐在車上:“不了,一會兒還有事。”
許劍峰濃黑的眉毛皺緊了,臉色嚴肅,明顯在壓抑著怒意:“阿衍,你是不打算見我,也不打算回家了?”
許博衍滿目漆黑:“最近手裡的事情比較多。”
許劍峰冷著臉:“既然回來了,就搬回家住。房間你肖姨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許博衍臉色寡淡,沒什麼表情:“不用了,我住宿舍自在。”
許劍峰五十多歲的年紀,從參加工作至今,經歷了大大小小許多棘手的難事大事,此刻,他卻發現他對工作能泰然處之。可偏偏對這個兒子,他越來越無力。
“阿衍,你現在大了,做事能不能稍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許劍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許博衍不再是十幾歲的少年,做事向來果斷,下定決定的事也從不回頭,也不會後悔。
許博衍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爸,我累了一天,也該回去了。”
父子兩人又一次簡單的幾句話就結束了。許劍峰臉色難看到極點。剛剛他在現場,相熟的老朋友紛紛誇讚阿衍。
阿衍有出息。
他心裡高興,高興之餘又有些失落了。兒子離他越來越遠了。
下午四點,許博衍回到單位,去公共浴室匆匆沖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大熊餓的前胸貼後背,拿起桌上的酸奶就喝,沒幾口就喝光了桌,他可惜地說道:“這包子估計餿了。許隊,你早上咋不提醒我一聲,我也帶盒酸奶上來了。”
許博衍擦著水珠,看了一眼兩個包子,目光頓了一下。“我先下班。”他拿起溜溜球盒子。
大熊微微詫異,還是第一次見他早走呢。大家都知道他每天走的最晚,來的又早。典型的單生漢生活。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許隊,這是有好消息了?”
徐逸這人善於觀察,“你把人心意喝了。”
“什麼心意?”
“酸奶。”
“我去,給誰的?”
徐逸聳聳肩:“呆。”
大熊慢了幾拍:“你說誰?這是給朝記者的?真的假的?這速度特特快了。”
徐逸笑道:“想什麼呢?咱許隊心善,對誰不是關心。”
大熊抓抓頭髮:“也是。許隊這個人對誰都好。不過,朝記者不是和許隊不對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