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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偷喝旺仔!」
「老師發現了!男主角被瞪了一眼!」
於燃匆匆低下頭,佯裝聽課,等老師轉身走遠才快速舔了下嘴角殘留的牛奶。
化學老師介紹完了自己的課堂要求,就開始隨機提問基礎知識,幫大家複習一下初中階段的內容。
「分離溶劑中的溶質該用什麼方法?靠窗倒數第一個同學起來回答。」
全班的視線立刻集中到窗邊,正走神兒的於燃也跟著回頭望向自己身後。他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倒數第一個位置明明空無一人。他抓住方昭肩膀不安地問:「……我、我後面是有什麼東西嗎?」
「不用跟別人交頭接耳,答錯了也沒關係。」老師溫柔地說。
方昭拍開他的手:「老師點的是你!」
於燃大腦發懵,慢慢地捧著化學書站起來,端詳幾秒後悄悄跟方昭說:「男主角不會,男九號你來場外援助。」
方昭:「……」
每次轉身從書包里拿東西時,於燃都能看見自己背後空空的桌椅,不是多出來了一套,而是本該坐在這裡的學生今天壓根兒沒來學校。
「楚眠低血糖這麼嚴重?都不來上課的。」於燃忍不住問方昭。
「可能人家不屑於聽成駿的老師講課吧,你看咱班崔荷不也是嗎,請假在家自己學習,等考試再來。」方昭不以為意。
於燃心裡有點歉疚,後悔自己那天在氣頭上一時衝動嘲諷楚眠是「小公主」,作為男生被那麼評價肯定傷自尊,好歹也得把那個「小」字去掉。不過他也確實想不到楚眠看著高大結實,實際身體狀況卻不那麼理想。
早晨升完旗,於燃去小賣部買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和十根阿爾卑斯,回來全都塞進了楚眠的書箱,作為向新同學示好的誠意。
上午第四節 課是班主任白玉珠的英語,她進來以後沒有打開教案和多媒體,而是站在台上跟全班談起了楚眠。
「可能有的同學在開學典禮那天聽說了,咱班的楚眠同學在圖書館突然暈倒,今天也沒來上課。」白玉珠神情嚴肅,「開學前我已經跟楚眠的家長聯繫過,確認了他的身體情況,楚眠同學患有一種叫『發作性睡病』的罕見病,平常會過度睡眠,前幾天暈倒其實就是他睡著的情況。」
聽到「罕見病」這個詞,教室一片肅靜。
「楚眠的媽媽跟我打電話時想讓我轉告同學們,如果楚眠跟你說著說著話睡著了,或者忽然倒在地上,大家不必驚慌,楚眠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身體沒辦法控制,懇請同學們多擔待一下。」
白玉珠頓了頓,低頭看了眼自己放在講桌上的紙,上面寫滿了關於楚眠所患罕見病的注意事項。
「楚眠的病不影響他身體健康,但會妨礙到他平常學習生活。上周他在辦公室也跟我說了,他中考那兩天的上午不小心睡著,導致沒時間寫語文作文和數學後面幾道大題。在座的各位都是跟楚眠同一時間經歷中考,相信大家應該比我更能明白楚眠的遺憾。」
「作為班主任,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每個同學,也希望大家在學校時,能對楚眠同學多一點包容和關懷,讓咱們實驗班成為全年級最團結友愛、風氣最正的班級。」
於燃全神貫注地聽完班主任所有話,整堂課都凝固在震驚的狀態里。
下課鈴一響,他立即抓住方昭討論起楚眠的病症:「我的天……你聽懂老師說什麼了嗎?罕見的性病,還沒法根治!」
於燃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角顫動地嘆息一聲,流露出自己內心深深的同情與惋惜。
「我的天……」方昭嘴角跟著抽動,為於燃低於常人的語文理解能力感到悲哀,「你聽懂老師說什麼了嗎?人家那是『發作性、睡病』,什麼『性病』……我感覺應該就是嗜睡症吧。」
「這樣?」得知真相的於燃長舒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楚眠得了什麼絕症。」
與此同時,於燃也意識到的另一個事實——原來不是神秘力量在自己體內覺醒了,而是楚眠才有真正的「特異功能」。
怪不得自己這些天瞪鄰居家的松獅犬時,它一點膽怯的意思都沒有。
於燃悵然若失,挫敗地嘆氣,跟著方昭去食堂吃飯。
成駿中學的食堂在暑假裡改造過,桌椅和餐具明顯嶄新。於燃辦完飯卡就跟著方昭一起去窗口排隊,等打完飯再放眼望去,餐廳里已經找不到空餘座位了。
於燃端著盛滿宮保雞丁的餐盤,「要不去樓上?」
「不行,樓上是教職工用餐區。」方昭搖頭,「要是剛開學就跟老師親切交流,那以後他們上課天天點你。」
兩人環顧四周,總算在角落找到了空位,過去還沒來得及放下餐盤,眼前就忽然擠過來幾個人把椅子占了。於燃掃了他們一眼,有男有女,校服基本不系拉鏈或者直接綁在腰上,褲腿也都捲起來露出腳踝。從他們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看來,明顯是個不安分的小團體。
於燃沒有絲毫畏懼,平靜地說:「我們先來的,讓開。」
面前是個皮膚黝黑的高二女生,她沖於燃揚了揚下巴,嬉笑道:「把你QQ號給我,我就讓開。」
方昭迅速明白過來——這社會姐看上於燃了,眼神明顯是有意調戲。
他擔心於燃的應對方式太耿直生硬,惹對方不滿引起衝突,便想悄聲提醒於燃亂編個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