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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還故意「嘻嘻」一聲, 楚眠啞口無言。
「話說, 你談戀愛前後還真是判若兩人,我都分不清哪個才是你本來面目了……」
楚眠不認同她的話:「我不覺得我有什麼改變。」
「有啊, 你不是學會跟於燃耍小性子了嗎?天天撒嬌似的……」
這種評價直接讓楚眠惱羞成怒, 不僅連忙否認, 還送了崔荷一個字正腔圓的「滾」字。
「哦, 對不起。」崔荷毫無誠意地道歉,「不是撒嬌,是恃寵而驕,這回對了吧?」
不等楚眠反駁,崔荷那邊率先壓低嗓子,岔開話題:「等會兒,我爸來了。」隨後,楚眠聽見電話里隱約傳來父女兩人爭執的聲音。
崔荷很快恢復正常:「操,他說他老婆懷孕了,不讓我大聲說話,那她怎麼不戴耳塞呢?淨他媽的挑我刺兒。」
「也不早了,睡吧。」
「睡什麼呀,我收拾行李準備明早去上海呢。」崔荷早已按捺不住躁動的心情,偶像天團「Acemon」的出道一周年演唱會就定在跨年那天,她想提前三天到,翹課玩個痛快。
楚眠囑咐她注意安全,掛斷了電話。起身時,他眼前一黑,同時接收到大腦發出的困意信號。
他還沒來得及走向床邊,就閉上眼摔倒在地,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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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燃今晚十分忙碌。
從進家門的那刻起,就要先幫父親打掃他不小心踢翻的紙簍,好不容易收拾乾淨了,於暉又失手摔了零錢罐,父子二人蹲在地上一枚一枚地撿。李桂蓉最近的脾氣一點就炸,於暉越是在小事上冒冒失失,她就越要破口大罵。
於暉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大氣兒不敢喘,只衝於燃無奈地笑笑。於燃想起來小學跟小夥伴一塊兒罰站的時候,他們也會露出這種笑容,緩解尷尬。
「爸,客廳我收拾,你去幫我媽做飯吧。」於燃捧著一大把硬幣,手掌微微顫抖。
於暉搖頭,拒絕跟李桂蓉共處一室,那相當於與狼共舞。
自從父親回家住後,每頓飯菜都要增份量,屋子也容易亂。於燃知道母親更勞累了,便主動幫她分擔一些,至少能讓她心情放鬆點。
廚房還熬了一鍋米粥,於燼這兩天吃壞了身體,犯急性腸胃炎,正躺屋子裡忍痛哀嚎。
於燃擇完豆角,又剝豌豆,忍不住說:「今天的菜都好綠啊。」
李桂蓉陰著臉切菜,「這不跟你爹一樣嘛。」
「他可比菜綠多了。」於燃笑著捏開豌豆莢,拇指剝下一排豆子,「你要跟外面的叔叔結婚嗎,那到時候爸會不會被你趕出去?」
他接著補充道:「廁所給他住也行吧,別讓他露宿街頭。」
「結什麼婚,結婚之前不得先離?你當你爸傻,不跟我分家產?真離了才是便宜他了。」李桂蓉撂下菜刀,抬起案板往油鍋里倒,「這就是為什麼我跟你倆說不能太早談戀愛,你看看你媽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找了個什麼蔫壞玩意兒……怪我年輕時眼瞎。」
於燃本想意思一下,幫父親說兩句好話,可憋半天也搜尋不出這男人的明顯優點,只說:「我爸長得挺帥的,不然也不會有阿姨對他心動,是吧。」
李桂蓉嗤之以鼻,嘟囔著「什麼心動」。小孩子才追求心動,大人只要心安。
「反正我就告訴你,要會識人,別哪天看見個漂亮的就對人家俯首稱臣,倒霉催的像你爸這樣兒,能纏一輩子。」
於燃還沒跟父母提過自己談戀愛的事,他剝完了最後一枚豆莢,心情爽朗道:「那不也挺好。」
「邊兒去,別擋這礙事。」李桂蓉回頭,「粥快冒出來了,關火,盛出來給你弟晾著。」
於燃晚飯吃得匆忙,因為還得端著粥過去餵於燼。男孩從昨夜開始上吐下瀉,疼得他抱著馬桶哭,擔心自己食物中毒一命嗚呼。
於燃看出他身子虛弱,拿不住碗,就親手一勺一勺喂,「還疼嗎?你怎麼眼睛也腫了,別用手揉。」
於燼的腸胃此時一陣絞痛,他強忍著,告訴哥哥「不疼」。
但沒過多久,他又痛哭流涕地在床上打滾兒。一般人犯腸胃炎頂多喊一句「生不如死」,於燼則是有氣無力地模仿喝了雄黃酒的白素貞,翻來覆去地哭喊:「法海你乾脆收了我吧……」
於燃上床扶住他,「別嚎了,喝碗粥吃點藥,慢慢就能好。」
於燼眼角淚跡未乾,啞著嗓子說:「你看過《異形》嗎,我感覺我肚子裡也要有一隻衝出來了。」
「噓——安靜點兒。」於燃捧起手機,撥通楚眠號碼,準備給他唱歌。
楚眠那邊很久沒接,到了第三次才有回應。於燃給他唱了一首童謠,順便問問他知不知道緩解腸胃炎疼痛的辦法。
楚眠這邊剛睡醒,幸好於燃堅持給他打電話,不然他得明早才能發現自己是趴在地上的。
於燼抓著哥哥手臂,問手機那端的人:「這個嚴重了會變成癌嗎?」
於燃幫楚眠轉達:「不會,兩三天就能好。」
由於還得照顧於燼,於燃沒空多跟楚眠說話,手機撂在一旁,幫弟弟蓋好被子,「你看你嫂子,懂得真多,哪像你跟個文盲似的,還怕這能成癌症。」
楚眠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冷不丁聽見手機里還有於燃說話的聲音。接著還有他弟弟在念叨:「我可不想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