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也許就是單純到過於憨直,所以她常常只能想一件事、做一件事,
只是她怎麼想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是他害她哭的?
“……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我不會再邀蘇姑娘出去了。”
在她思緒塞住時,邢潼慶已經信誓且旦的說了好多承諾的話,不
過,她只聽到最後兩句,“你說你邀蘇姑娘出去?”
“是啊,而你不是因此才哭成淚人兒的?”他愈說眉頭皺得愈緊,
她的表情好像在告訴他,他搞錯了?
“不是啊!”她將李爺爺的事告訴他,“我會哭是因為摩爺爺好
可憐哦!”
誤會大了!他覺得胸口有一把無明火旺了起來,“所以你哭得淚
如雨下完全不是因為我邀請雨蝶?”
“嗯,”反應超慢的她這會兒才眼睛一亮,興奮的問:“你邀她
出去了?太好了,她很開心吧?那你很快就會跟她成親了嗎?”
他咬咬牙,原來是有一大堆人誤會了!這根木頭根本一點都沒變,
他覺得既失望又生氣!
“你們的好日子如果近了,我可以幫你們做很多喜餅,讓鎮上的
人沾沾你們的喜氣——”
“閉嘴!”他怒聲朝她咆哮。
該死的!誰來點醒這隻還說得興高采烈的呆頭鵝!邢潼慶再度氣
沖沖離去,決定再也不理她了!
連著好幾天,他住到山上茶園的一處別莊裡,說是要看看茶園及
工人們工作的情形,但鎮上大半的人都知道,他是氣到離開介壽山莊
的。‘
鎮江街上,一身粉紅綢緞的左珊妃,眉飛色舞的在賣胭脂水粉的
小販前挑選胭脂。
人逢喜事精神慡啊,右南山已先回京城去,不久後將與媒人伺行
來她家說親。
“每個人都有見色忘友的權利,但你一個人將這種權利全占了!”
蕭盈臭著一張麗顏對這個沉醉在愛河中的好友出言譏諷。
聞言,左珊妃是有些心虛,這段時間,君君跟邢潼慶的事鬧得滿
城風雨,但她是分身乏術,又要幫忙管錢莊的帳,又要跟右南山談情
說愛,時間真的不夠用……但君君受傷,她還是有去探望她。
“我要去找莊宇志,你去不去?”蕭盈對她近日見色忘友的表現
很反感,口氣自然不好。
“呃,當然好啊。”左珊妃哪敢不說好。
兩人到了莊宇志那兒,蕭盈同樣是快人快語,“君君那個笨蛋對
邢少主不在鎮上的日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三天兩頭的跑去跟李爺
爺做伴,所以我想麻煩你去安慰安慰邢少主,叫他千萬別那麼快打退
堂鼓。”
莊宇志挑高一道濃眉,“你那麼關心他們的事,那你自己的事呢?”
“我有什麼事?”
“你的幸福,你的終身大事?”
她粉臉一沉,“我不會嫁人的,除非哪天日落東山天下紅雨,我
才會考慮。你也別再噦里嘿噱的問一串,那很容易討人厭的!”撂下
這話,她就走了。
左珊妃貴在有點跟不上來去如風的她、匆忙的隨後離開。
“還是不改死驢子脾氣!”莊宇志搖搖頭,隨即騎了匹馬兒到山
上找邢潼慶。
沒想到卻在那裡看到許久不見的老算命仙。
壽神上次回天庭找福、祿兩神聊天,結果聊過了頭,人間已好幾
天了,他錯失了不少的好戲。
不過,在找到邢潼慶後,兩人邊下棋邊聊天,很快的就將他漏掉
的那些精彩片段湊齊了。
莊宇志在兩人的身邊坐下,先看他們下完棋後,才將來意跟好友
說明。
“要我不要打退堂鼓?!”他苦澀的搖頭,不知該回答什麼。
“真愛是頂得守候的,邢少主,尤其對象是一個純真又善良的小
姑娘。”壽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邢潼慶抿抿唇,站起身,轉身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再看看那些
茶園,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想想壽先覺為他——的卦,他說他這回下
山,跟君君的關係肯定會有所改變,而且這個改變絕對是好的。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下山試試?
思付再三後,他回頭看著兩人道:“我決定下山了,壽先覺,你
要不要一起下山?”
壽神笑笑的搖頭,“不了,老頭兒還是決定四處為家,哪裡跟老
頭兒有緣,老頭兒就去哪裡,你們年輕人先走吧。”一開始就去湊熱
鬧總是殺風景了些。邢潼慶跟莊宇志便先策馬下山。
而邢潼慶第一個到達的地點自然是丁如君的糕餅店。
他日思夜想的憨姑娘,額上、鼻頭上、手上都沾了不少麵粉,正
在廚房裡香汗淋漓的蒸年糕。
他深情的凝睇著她,終於那個憨美人看到了他,還給他一個大大
的笑容。
“你忙完了?”丁如君笑咪咪的走近。
他笑笑的點點頭。
唉,對她生氣是自找苦吃吧,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惹火了別人。
邢潼慶知道自己得看開點,別跟這個木頭美人一般計較。
這一天,他陪她去探望孤苦無依的李爺爺,看她笑容滿面的與滿
臉皺紋的李爺爺談天說地,他心中僅存的一絲絲苦澀隨風而逝了。
如壽先覺所言,這樣純真又善良的女於是值得花時間守候的。
這麼想,日子就過得平順了,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他知道今年來
不及娶個老婆好過年,但他相信明年一定有機會。
年節的氣氛愈來愈濃,鎮江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寫春聯、賣春聯
的攤位也多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笑喀喀的。
但在看到離鎮兩、三個月的張宏再回到鎮上後,這年節的氣氛頓
時變味了。
他是鎮上公認的敗類,不懂孝親,也沒有羞恥心,留個老母親一
人守著田地,前幾個月,丁如君天天給他糕點讓他白吃,白喝一段時
間,而後,在蕭盈跟左珊妃的嚴格把關下,大概明白討不到吃的,人
就不見了。
沒想到要過年,他竟回來了!
張宏在別的鄉鎮流浪了好一段日子,去的地方多是賭場,手氣好
時贏了錢吃喝有譜,但連著十多天手氣不佳,銀兩全輸光了,又討不
到吃的,只得回來。
沒幾天就過年了,君姑娘那兒的年糕肯定很多。
他摸摸高唱空城計的肚子,對老鄰居們厭惡的目光沒啥感覺,反
而故意道:“看著吧,只要我張宏一彎腰低頭,皺緊兩道眉兒,那個
傻姑娘就會給我一堆吃的。到時候有多的,我一定分你們吃,哈哈哈
……”
幾名鄉民受不了的睨他一眼,全搖頭走開。
張宏才不理他們,大步的往丁家糕餅店走去,殊不知他剛剛那段
話全進了正巧路過的邢潼慶耳中。
張宏走了一段路到達丁家糕餅店後,即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跟了如君要糕點填肚子。
丁如君好久沒見到他了,她愣了一下,還是包了些糕點,就要遞
給他時,卻有另一隻手從中攔劫,她眨眨眼看過去,發現來人竟是邢
潼慶。
“邢少主,那個是——”
他朝她搖搖頭,再將犀利的眸光定在一看到他就將頭垂得更低的
張宏,“好手好腳的,為何好吃懶做?”
拜託,繼左珊妃、蕭盈後,他也變多事了?張宏忍不住嘀咕,記
得他還曾請他吃過糕點呢!
丁如君看他頭低低的,又想到他剛剛喊餓,忍不住又開口,“邢
少主,先給他吃吧,他餓了。”
他皺眉,“君君,你這是在害他,如果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吃,
他就會明白要吃就要工作!”
“可是你以前也請過他啊。”丁如君還記得他曾要她將糕點統統
包起來給張宏吃。
是嗎?邢潼慶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來了,那是剛回鎮上沒多久
的事,可是當時他根本不知道張宏是什麼樣的人,也無暇去注意他,
現在的情形可不同,尤其在聽到他剛剛說君君是傻姑娘的那段話後…
…
“此一時彼一時。”他沒有多作解釋,但表情很清楚,那種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