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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南山和蕭盈那一桌。
這一桌的人聊得多,喝得少,腦袋都較清醒,因此,早早就看出
邢潼慶跟丁如君不對勁。
第一,兩人的眼神從沒對上,第二,兩人一個走右,一個走左,
就算有機會坐在同桌,也不會交談,還有,從不喝酒的君君好像也喝
了好幾杯呢!
瞧她的眼神已有些醉蒙蒙了。
右南山這次再回鎮江,是來跟左珊妃提親的,他已得到父母的允
許,想跟未來的丈人挑個好日子前來迎親,不過,他將這事告訴邢潼
慶,卻發現他好像沒聽見,一雙眼睛只盯著丁如君看。
但丁如君的眼神一轉向他,他又很快的將視線移開了。
所以大家以眼神交流,都在傳遞一個訊患,這兩人肯定吵架了!
丁家人當然也看出兩人的不對勁,尤其丁如君的表情與平常不一
樣。
在潘曼風的示意下,莊宇志將邢潼慶拉到她的右手邊坐下,蕭盈
則將丁如君拉到她的左手邊坐下。
“好吧,你們兩人到底怎麼回事?我以認這一趟回來,我可以跟
丁老們辦喜事了。”
“辦喜事?老太君,你要我嫁給他?不,我不要!”丁如君真的
有些醉了,也因為醉的關係,她才願意再直視這個討人厭的邢潼慶。
邢潼慶卻不知該說什麼,但他為點也不意外她會這麼回答。
“我家的慶兒對你不好嗎?君君。”潘曼風再問。
“他?”她傻呼呼的笑了起來,“之前是很好的,我覺得他好好,
有他在身邊……我、我就很安心,不會怕,可是……”她的小臉兒一
下子皺成一團。
“可是什麼?”
“君君,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們私下再談好不好?”邢直慶不想
在這種情形下談論兩人的婚事,而且聽到她剛剛的那一席話,他覺得
兩個人更需要在她清醒時,好好的坦承對彼此的感覺。
“我沒有誤會,我知道你認為我在皇上面前做的糕點根本就是在
獻醜!”她說到這兒,很難過想哭,但頭卻開始疼了起來。
“獻醜?!”在座的除了邢潼慶外,沒人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沒錯!”她揉著發疼的翼邊,意有所指的看著邢潼慶。“他還
說我做的糕點咽不下口!”她的眼眶紅了。
“什麼?!”眾人譁然。
邢潼慶仰頭翻翻白眼,慘了!
“他還說我的手藝難登大雅之堂。”她哽咽的看著他,淚眼充滿
控訴,邢潼慶只得低頭。
“他還批評你們,說家鄉的鄉親父老是習慣我的口味,沒吃過別
的地方的糕點,所以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吃,什麼東西不好吃!”
他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說我只是浪得虛名,沒有真材實料,說我的東西難吃死了…
…嗚嗚嗚……”
說完這些放在心中煎熬了好久的話,她趴在桌上痛哭失聲。
邢潼慶感覺到每個人帶著怒火的目光全瞪著自己,包括他親愛的
老奶奶和家人在內。
“邢少主,那些話全是你說的?”蕭盈一張粉臉氣得鐵青,若不
是邢家幾個長輩都在這兒,她絕對先開口罵他個沒完沒了!
“呃——其實、其實……”叫他怎麼說?說他吃了她的糕點兩次,
一次差點翹掉,一次吐到虛脫?
“你真的有這麼說?”莊宇志看到好友的表情,不怕死的以肯定
的語氣道。
聞言,蕭盈可忍不了,她用力的拍了桌面一下,怒不可遏的道:
“邢少主,你的舌頭是被餿水漫過,還是你身體哪裡生濃髮爛長瘡發
臭,影響了你的味覺!”
“蕭盈!”莊宇志沒想到潘曼風在這兒,她也罵得出口。
不過,更令人意外的是,潘曼風並沒有生氣,反而大聲的說:
“罵得好!”
“老奶奶!”邢潼慶錯愕的抬起頭采,看著也一臉怒火的奶奶。
“跟君君道歉!”
“可我——”
“不用了,她睡著了。”左珊妃搖搖頭,指指哭到睡著的丁如君。
“對不起,事情很難解釋,不過,找機會我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
邢潼慶很無力,因為他沒有撒謊。
他走到丁如君的身邊想抱她回房,卻讓蕭盈給阻止了,“不用你
抱她。”
他壓抑住怒火,冷冷的定視著她,“我知道你是心疼君君,所以
我可以不理會你那一席亂七八槽的話,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阻止我做
任何事。”
“你——”
“莊宇志,管好你的娘子!”他突地轉頭囑人。
“我——”被點名的莊宇志愣了愣,簡直呆了了。
“莫名其妙,誰是你的娘子?!你有病嗎?不要臉……”蕭盈立
即轉移目標,大聲辱罵!
可憐的莊宇志。
邢潼慶抱著丁如君回房去,看著她沉睡的臉龐上還有淚水,他也
很難過,但說出去的話該怎麼收回呢?
而且更惱人的是它還是實話!
江南春天一到,百花綻放,群蝶飛舞,舉目望去,都是風光明媚
的美麗景致。
介壽茶樓在邢澶慶的經營下,也有了一番新氣象,二樓有專門表
演江南戲曲、二胡、古箏琵琶等的表演廳。
茶的香氣依然誘人,但茶點的供應卻有了變化。
因為丁如君不肯再供應糕點,還說擔心他咽不下去的糕點會壞了
他的生意,所以不給了。
邢潼慶相信那些話一定是蕭盈教她說的,不供給糕點肯定也是她
教她的,但他能怎麼辦?
丁如君當家的糕餅店已今非昔比,有了皇上御賜的名號跟匾額,
天天門庭若市,她已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他也不好強迫她一定得供應
貨源。
不過,只要有空,他就去找她,但她就是不理他!
他真的不明白一個傻憨憨的俏佳人,怎麼變得那麼拗了?
“個性的另一面被激出來後,就會時常出現。”一個熟悉蒼勁的
聲音響起。
坐在茶樓里的邢潼慶愣了一下,隨即回頭笑著許久不見的壽先覺,
“太好了,我真的需要老先覺指點迷津呢。”
他點點頭,“很簡單,你只需要朋友。”
“朋友——”講到這兩個字,他就無力,莊宇志被他害得三不五
時就讓蕭盈出言炮轟,這陣子看到他,他的臉色也欠佳。
“說得白一點,你先幫忙成就一件喜事,你的喜事也就不遠了。”
他皺眉,但隨即笑了,“我明白了,我先走了。”
果然是個聰明的小伙子。
邢潼慶離開茶樓後,就往莊宇志的住處去。
“我知道我該說聲對不起。”邢潼慶看著正拿著力修箭梢的好友。
莊宇志抿抿唇,“算了,但拜你之賜,蕭盈見到我就罵。”
“我有個好方法,讓她閉嘴,而且願意跟你走在一起,但你也得
幫我一個忙,成嗎?”
他勾起嘴角一笑,“只要那個女人能閉嘴,一百個忙我都會幫!”
邢潼慶將法子告訴他,莊宇志讚賞的點點頭,這法子的確能讓那
條刁蠻的美人魚上勾!
“那你要我幫你的忙,指的一定是君君了,是不?”
他點點頭,“但怎麼說,我跟她解釋我為什麼會覺得她的東西難
吃,從第一次遇到她,吃了她端出的花生年糕,到在皇宮裡吃了她另
一塊形容不出的怪味道的糕點全跟她說了,她是愈聽愈氣!”
莊宇志這才想起來,有件事,他一直沒跟這個好朋友提呢!
他將蕭盈跟左珊妃為了教訓張宏這個白吃白喝的敗類,反而害他
吃了摻了黃連粉的花生粉的事娓娓道來。
邢潼慶聽了簡直快昏頭了,“這事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她分明想當紅娘,也要我別說,我想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
沒什麼大不了?邢潼慶欲哭無淚,他現在跟君君吵得這麼僵,全
是因為他說她的糕點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