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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趕上“謝安熱”還沒過去,肖景深扮演的“趙高”在片花中的驚鴻一瞥又讓人印象深刻,很是有些人說為了看看“謝安變趙高”

    也要貢獻一張電影票。

    “老闆說片花里關於你的部分網上反映不錯。接下來的路演里關於你的提問肯定還會增多,你得有點兒心理準備。”

    不同於童喻蘭的機靈可愛,於竹在不說話的時候真的挺像一支沉默的竹子,無聲無息的,開口說話的時候更像是把竹子做成的劍,帶著點到為止的控制力。

    肖景深點點頭說:“我還得注意給導演和陸哥空間。”

    “這個老闆沒說。”

    男人明白,桑杉之所以不提醒他,是因為她覺得現在自己的熱度和電影的熱度可以相輔相成,在宣傳的時候自然不用一定在意什麼主角配角,但是他做不到。

    導演也好,陸哥也好,前者在拍戲的時候給了他頗多幫助,後者跟他相識多年,從前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落魄而看低自己,這份尊重是自己應該給的。

    

    “這個分寸我自己拿捏就好。”

    於竹不再說話,肖景深拿起自己的手機,一打開微博的app,就看見了《書聖》的宣傳GG。

    桑杉為自己接的第一部 劇確實有很多人去看,也讓自己收穫了很多的“觀眾”,雖然之前的真人秀已經為他帶來了很高的人氣,但是肖景深捫心自問,這些因為他的表演而喜歡他的人,更讓他覺得可貴和欣慰。

    說起來……他們是怎麼評價自己的?

    男人在微博上搜了一下“謝安”,搜出來的人們微博都是他在劇中的單人cut,揮毫潑墨的謝安、把酒臨風的謝安、於山間縱情吟唱的謝安、還有喝醉了酒之後的謝安……

    這些視頻下面的評論全部都是各種迷妹的“啊啊啊啊啊”,夾雜著幾個還算中肯的評價,比如演技放鬆以及演活了謝安什麼的。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男人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點點地溫暖著,這種被很多人肯定的感覺,他真的已經忘了。原來是這麼的暢快,又如此給人以力量。

    就這樣泡在了“雞湯”里,肖景深在相關搜索看了“王羲之 謝安”的詞條,隨手點了進去。  

    “#謝受向推文# #謝安# #王羲之#《筆墨天下》這篇文簡直是王謝黨的福音!情節一流故事考據而且居然有肉!謝謝太太@開個小號萌謝安!!”

    “為什麼現在謝安受向文只有萌王謝的?我大桓謝黨不服!”

    “#王謝# 最近好多糧!吃到臉都大了~寫了一個甜寵ooc短篇,大家記得點讚哦!”(附連結)

    “#王謝# #abo# 突然萌了謝安生子梗,omega謝安被alpha王羲之在書桌上標記惹!有大大願意寫麼?qaq要是沒有,我就要自己割腿肉了。”

    呃……

    肖景深點了兩下返回的標籤,手機沒有反應,他乾脆把微博直接關掉了。

    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兒。

    隨便地揮了兩下手,仿佛要把剛剛進到自己眼睛裡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詞彙趕走似的,不由自主地,他的目光還是漸漸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為什麼會有人希望自己生孩子?還覺得很萌?

    肖景深想了一下自己大著肚子要生孩子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算了,評價這種東西,還是看負責宣傳的人幫自己總結的吧,自己就不要亂找了。

    馬上就要到路演的地方了,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抓緊最後幾分鐘的時間閉目養神,順便讓自己把剛剛看見的東西徹底遺忘。

    幾分鐘後,又一家電影院的放映廳里,會因為他的出現而爆發出歡呼聲。

    ……

    娛樂圈裡的人,或者說娛樂圈裡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希望自己處於一種忙碌的狀態,因為忙碌意味著更多的商演、站台、表演、通告……這些可以轉化為知名度,也可以轉化為錢,歸根到底,是錢。

    閒下來的年輕藝人們頭上往往會有兩個詞出現,一個是“任性”,一個是“過氣”。

    作為the king的隊長,文子禹當然不會過氣,合約即將到期的他,現在正在用“任性”來對抗華光天下想要為他們接大量商業站台來圈錢的行為。

    感謝他前任經紀人,和與華光天下當初簽下的合同中,為他們爭到了較大的自主權,現在,這種自主權讓華天這家正在被監管協會質問的“賠錢企業”不能從他們的身上敲骨吸髓。  

    不能明著來,暗招也有的是,再加上還有別人聞風而動,不勝其擾的文子禹讓他的弟弟們都去國外休假,他自己則到了滬市,在療養院陪他媽媽。

    在療養院外面,他看見了一個自己並不想見的人。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媽媽不提,你就不能來看她。”雙手插在褲兜里,戴著棒球帽的文子禹看著自己的姐姐,表情淡淡的。

    文子蘭依稀覺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哪裡有些像桑杉——那個把她痛揍一頓還送去了警局的可惡女人,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她臉上的悲戚無助消淡了幾分。

    “子禹,我、我是聽說你來了,我想見見你。”

    “可我不想見你。”

    幾年前,成名後第一次回家,文子禹整個人都特別開心,他精心挑選了給每個人的禮物,有爸媽的、有姐姐的,甚至有素未謀面的姐夫和外甥的——他姐姐結婚那一年他從音樂學院休學出來搞樂隊,氣壞了他的爸媽,以這個為隱形理由,他姐姐說他工作忙,就不用趕回來參加婚禮了。

    那時候,文子禹在京城住的是六人一個房間的地下室,晚上有蟑螂鑽被窩,還有整個樓的下水管道從他們房間中間的牆裡穿過,裡面不能細想的聲音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縈繞於耳邊,與這些相比,cháo濕的散發著異味的床鋪,還有晚上會說夢話會哭的室友,倒也就不算什麼了。  

    已經體會了不少人世冷暖的男孩兒自然明白了,他姐姐話中真意,咬著牙打了一千塊錢回去給她當新婚紅包,自己也就沒提回去的事情——他手上也只剩了三天的飯錢,下個月的租金還沒有著落,根本沒錢回去了。

    當然,在電話里他對爸媽說的是自己簽了合同要趕表演,違約得賠很多錢的。

    在落魄到近乎絕望的時候,他遇到了桑杉,那個年輕的、眉目犀利的女人給他和他的同伴們描繪了一個夢境,然後幫著他們把這個夢一點點地變成了現實。

    這個過程里,他的眼睛中指有她,因為信任與依賴,所以,當他愉快地回到家鄉見親人的時候,桑杉的一句話讓他的半顆心都涼了下來。

    “你想證明和挽回的東西,也許一開始就不存在。”

    證明什麼?挽回什麼?

    父母一向慈愛,無論他成功還是失敗,甚至就連他休學搞音樂這種別人眼中瘋子般的行為,他們也試著去理解和包容。

    他想證明的、挽回的,不過是他和姐姐之間這點情誼罷了。

    事實證明,桑杉說的是對的,姐姐心裡像是有一隻老虎,要吃肉,要喝血,要吃兔子,最後,還想吃人……他明明是她的弟弟,這一點被她利用,也被她忘記。  

    “子禹,不管怎麼說,我是你姐姐!咱們小時候……”

    “把我當弟弟,有些事你就不會做了。”

    坐在車裡的中年女人隔著車窗看著那個哭泣的婦人給文子禹跪下了,他們的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用手機拍照的人。

    帶著微笑,她坐正身子對著開車的人說:“走吧。”

    她已經埋下了層層的網,等著這條美人魚跳進來,再也出不去。

    小番外之三:

    跟一個很有賣相的人同進同出,時間久了,小桑杉也有了不少的煩惱。

    比如有人說,在肖景深的襯托下,她顯得更黑更丑了。

    美學相對論這麼抽象的東西,桑杉一向當他們是唯心主義者的自嗨的無聊產物,並不將之當做真正有效的評價。

    這一年的桑杉十三歲。

    “小黃毛兒,我兄弟們要去抓知了,你一塊兒唄?”

    陽台上爬進來一個穿著球服的半大男孩兒,一身雪白的皮膚被夏天的陽光鍍了一點金色在其中,看起來只會變得更帥。  

    “你把這幾道題做一下。”

    “什麼題?”

    肖景深拿過桑杉手裡的卷子,剛剛還想說自己雖然成績一般般,但是好歹多學了幾年,說不定就會做了。

    然而

    簡直是天書……

    二十分鐘後,桑杉拿出一張自己做好的一模一樣的卷子一一對照,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以客觀存在分數為標準,我的智商是你的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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