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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幾個月前文子禹的新經紀人聯繫了她,文子蘭都不知道這個狐狸精已經被趕走了。這次母親出事,她打電話告訴那個馬經紀人,對方卻不接電話,趕來滬市的路上,文子蘭已經想好了,她要先見到自己弟弟,畢竟是親人,哭求一下,說不定自己也能跟著去京城,如果不行,留在滬市照顧母親也是好的。
萬萬沒想到,文子禹根本沒來,來的還是桑杉這個女人,她還拒絕幫忙聯繫自己弟弟。
對啊,她已經被趕走了,憑什麼還要她來管?
文子蘭腦子裡靈光一閃:“你都已經被我弟弟趕走了,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有一個護士從手術室方向走出來,桑杉立刻站起身迎向對方,這時,她身後一股大力推了過來,把桑杉眼前一晃,整個人都撞在到了牆上。
“你不就是個被趕走的狐狸精麼!我不怕你了!”
頭和肩膀都有點疼,瘦弱的女人緩了好一會兒才在趕過來的兩個護士的幫助下重新站了起來。
剛好在這個時候,文子蘭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認識馬經紀人,他現在管著我弟弟呢,你說的不算!”說著,她接起了電話,“喂,馬經紀人麼,是這樣的,我是文子蘭,文子禹的姐姐,我們媽媽現在……”
從被推開之後就默不作聲的瘦削女人低著頭,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兒,她閉了一下眼睛,突然像一隻發怒的母獅子一樣撲了上去。
“你還敢打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手抓著文子蘭的頭髮,把她往牆上拽,女人聲音里的惱怒已經到了要爆炸的程度。
電話那頭,馬東陽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只聽見了桑杉的低吼聲,接著是叫罵、短促的尖叫和撞擊的聲音,然後是有人過來拉架。
噼里啪啦,文子蘭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馬東陽覺得電話似乎被人從地上撿了起來。
幾聲短促的喘息之後,那邊傳來的依然是桑杉的聲音:
“馬東陽,你替我告訴文子禹,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家的破爛事兒再往我身上沾一點兒,我怎麼捧起他來的,我就能怎麼把他給弄玩兒完!”
第91章 要帳
早上六點半。
桑杉坐在從滬市飛往京城的航班上,看著醫生發來“手術成功”的信息,不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the king正在國外做新專輯,文子禹根本就回不來,就算打了電話又有什麼用呢?哪怕現在自己暫時不是他們的經紀人,卻還是不自覺地站在了經紀人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這種職業慣性也是自己差點露出破綻的一個原因。
在華天那些人眼裡,自己早就和文子禹他們決裂了,不通電話、不聯繫,採訪的時候拒絕回答與對方有關的問題……這些明明都做得很好。
可是養老院那裡的緊急聯繫方式卻還是自己的號碼,她曾經想過要改掉,卻又不忍心讓劉阿姨知道他們已經分開的事情。
果然,不忍,換來的就是麻煩。
自嘲地笑了一下,桑杉卻並沒有後悔,幸好聯繫了她,阿姨的手術才沒有被耽誤。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重要的就是解決,現在已經用自己和文子蘭的事情轉移華天視線,接下來就要揪住這個點不放才行,有醫院的護士和監控視頻作證,手術費用的收據也是重要的物證……在心裡把整個事情前前後後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麼紕漏,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養精蓄銳,真正的戰場在京城。
中午十二點。
w先生以恨不得把自己整隻喵都埋進飯碗裡的架勢吃著牛肉和蝦仁,肖景深拍了兩張照片發在微博上,很快就有粉絲沖了上來。
“前排吸貓!”
“心疼地抱住自己,今天又是人不如貓系列!”
“姐夫,新戲殺青了要好好養我們的貓主子呀!”
“深深!你發張自己的自拍出來吧!”
“深深你什麼時候出寫真集?”
評論依然是那些,有人吸貓,有人喊他姐夫,有人誇他帥帥帥,神隱了一個多月,粉絲們的熱情仿佛比之前還高漲了。
這時,肖景深隨手點開微博的轉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偷偷舔原博胸肌!跐溜!”
“偷偷舔原博腹肌!呲溜呲溜!”
……這是什麼?
點進去看看這個叫“沉迷肉體不可自拔”的微博帳號,肖景深覺得自己身上一陣發涼。
帳號裡面只有十幾條微博,可是每一條都是肖景深的照片,配著的文字內容都是對他身材的讚美。
這人是怎麼從他穿著毛衣的照片裡看出自己有八塊腹肌的?
放下手機,肖景深開始張羅自己的午飯,這時,家門突然打開了。
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拎著簡單的行李箱從外面走進來,突然,她腳下一個趔趄,嚇得肖景深趕緊衝過去扶住她的手臂。
“怎麼回事?要不要去醫院?”
桑杉閉著眼睛,輕輕擺了擺手:“事情太多,有點累。”
這是有點兒累麼?這是要累瘋了吧?
男人心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女人還在掙扎著要脫下大衣,肖景深幫她把衣服從身上拉下來掛在門口,然後腰一沉,手一抬,把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靠在肖景深的肩膀上,桑杉輕輕喘了一聲:“我休息兩個小時,你替我把劉達叫來,下午送我去華天。”
去華天?你這是要忙著升天的節奏!
男人只覺得懷中人輕得像一片落葉,還帶著秋天疲憊的涼意。
“華天那邊有什麼事要急著處理麼?”
眼睛沒有睜開,腦袋輕輕蹭了一下,桑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我打了一架,得跟對方要醫藥費。”
肖景深:……
把桑杉抱進臥室,幫她脫掉了鞋子和襪子,再用被子把他嬌小的女孩兒包起來,男人發出了一聲嘆息,轉身去了廚房。
應該給桑杉做點好吃的,羊排是辣的就先算了,用黃芪和瘦肉一起燉個湯怎麼樣?清淡又補身體……
腦袋裡面想著各種菜譜,男人低頭站在廚房裡,突然抄起刀,重重地剁在了案板上。
打架,桑杉怎麼會打架?她一定是被人欺負了!
心裡的火苗像是剛剛見了風一樣,從被壓抑的零星幾點瞬間成了燎原一片,燒的肖景深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這時,玄關處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這聲音提醒了肖景深,桑杉的包現在還在門口。
男人也終於感受到自己的左手還一直拿著東西,低頭一看,他一直拎著桑杉脫下來的那雙鞋在廚房裡走來走去。
放好鞋子、掏出電話,肖景深看著“廖雲卿”的名字,劃開了手機屏幕。
“我說老闆,你要不要這麼勇猛?四處皮下出血,頭髮都被薅出來好幾把,你這是奧特曼附身啊!”
“誰皮下出血?”
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讓廖雲卿頓了一下。
“老薩摩耶?”
“是我,桑杉已經休息了……她昨天打架是怎麼回事?”
男人聲音低沉,沉到廖雲卿無端地心裡發虛,她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之後,突然反應了過來:“老薩,你問這麼仔細做什麼?”
肖景深沒有回答,他靠在鞋櫃邊坐下,突然有了個問題:
“你說,我替桑杉去華天要帳怎麼樣?”
廖雲卿:……
“我女朋友被欺負了,我去討公道,合情合理合法。”
誰欺負誰啊?那個被桑杉揍完了的姐們兒現在還蹲醫院那兒哭呢,怎麼桑杉臉不紅氣不喘還能想著坑人的就成了被欺負的了?
廖雲卿隱約覺得桑杉和肖景深這倆貨能在一起,八成是因為在“如何更加不要臉”這個話題上很談得來。
肖景深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行,他對廖雲卿說:“男人看女人打架,從來都是當笑話,桑杉跟華天關係那麼複雜,她為了跟人打架的事情再去華天,有點兒……不太符合她的身份。可是我去就不一樣了,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出面在,這個事兒就是私事兒,跟任何公事都扯不上關係。”
努力轉動著自己的大腦,肖景深試圖說服廖雲卿。
“老薩摩耶,咱倆也算有點交情,真不是我不幫你,你說,你上崗多久了我是不知道,我才剛入職幾天,萬一你捅了簍子,我得跟你一起擔著。你血厚啊,床單上滾一滾蹭一蹭是吧,耳朵邊兒拱一拱說幾句好話就沒事兒了。我呢?孤家寡人,內心筆直,想靠睡老闆上位都不行,到時候鍋都讓我背了,我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