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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之刃?」御柳驚恐地看著冶手裡那把長刀「不,不……」
他踉蹌地後退,一個不慎癱坐在地上:「你怎麼還是把它造出來了……我和錘靈都說過,它會毀了你的。」
「錘靈?」冶依然笑著「你不提我都忘了,當年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肯幫我造這把刀,還以自毀來威脅我。好在它的本體完全由邪念凝成,即便沒有老夥計幫忙也無傷大雅。」
「大概幾千年前,我拿著它去找錘靈做最後的精鍛,那時她已經和一個凡人成婚,說什麼也不願意幫我,你猜怎麼著?」
冶沒等御柳出聲,就顧自回答:「我把那個凡人殺了,她傷心欲絕,一心求死,但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肚子裡竟然有了孩子。為了保全骨肉,她替我精鍛了這把刀,但可能是過程中沾染了邪氣吧,最後生下了一窩矮人。」
「她壓制不住體內的邪氣,就把自己封印起來,在青銅器里長眠。可憐了那群矮人,剛出生就沒了母親,差點凍死在山洞裡。」冶接著說「前幾日我本來想讓德古拉去把她請出來,但他實在太廢物了,一件事也沒辦成,還把命搭進去了。」
「但好在我請出了另外一位。」冶不緊不慢地轉頭,沉帆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不知何時已經從催眠狀態醒來的白衣人「好久不見,天照。」
被稱為天照的白衣人強撐著想站起來,奈何那黑氣幾乎已經奪去他對身體的控制權,踉蹌一下,又坐回原地。
「原本在上一次諸神爭戰時,邪神之刃已經要煉成了。」冶環視寶殿一周,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刃尖直指天照「都是這位神明,自知壓制不住黑夜之力,永夜才吞沒了四分之一海域,就把自己封印起來,長眠在那裡,哦,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修羅海。」
冶蹲下身,邪神之刃竟吞吐出幾米長的刀芒,停在天照面前,破開了他的易容,露出一張覆著黑白面具的臉:「你說你若是識趣些,雲端就不用再經歷一次劫難了。」
天照身上黑氣瀰漫,已經快將他完全吞噬,沉帆沒法再等待時機,直接發動築夢召喚出夢境龍,再將萬木春扔到冶身後,夜行過去。
從虛空中踏出的夢境龍直接掀開了寶殿的穹頂,一雙龍爪向冶抓去。
「夢境」的催眠被那邪神之刃周身環繞的黑氣抵消,冶發現自己被偷襲,閃身躲過龍爪的攻擊,轉頭看著沉帆手裡的燈,反倒笑起來:「這燈也算是我的傑作之一了,可惜不是我親手打造。」
沉帆說:「打造什麼?不長眼的兵器嗎?」
冶哈哈笑道:「什麼叫不長眼的兵器,刀劍無情,武器本就是用來殺戮的。我只不過是在恰當的時機引爆了混亂的種子,給了神明們一個理由自相殘殺罷了。」
「對吧?天照。」冶一邊用邪神之刃抵擋著沉帆和夢境龍的攻擊一邊後退「那些神明什麼德行,作為維持善惡平衡的仲裁者,你應該比我清楚。」
「借神力縱情的,濫殺的,都不稀奇。看看你神殿地牢里囚禁的那些神明,好些個罪名你都難以啟齒吧?如果他們不熱衷殺戮,小小的幾起誤傷,能挑動整個神界的戰爭?那只是□□而已。」
被冶這一番言語挑唆,天照身上的黑夜之力愈發猖獗。
夢境龍長尾一甩,掃過紙糊般的四壁,那滿目的珠光寶氣幻夢一般轟然倒塌,露出圍牆之外漆黑的夜空。
這一擊仍被冶靈活的一躍躲了過去,邪刃削鐵如泥,竟直接斬斷了夢境龍覆蓋著堅硬麟甲的尾巴。
那長尾有一人大小,拖著飛濺的血流斷落在地,仿佛一具橫陳的屍體,夢境龍劇痛得怒吼一聲,吐息的光浪將已經敗落的寶殿直接轟成了廢墟,同時尾部的傷口疾速癒合。
好在沉帆針對的敵人只有冶一個,才沒有對周圍幾乎沒有戰力的幾人造成誤傷。
冶將邪神之刃橫在身前,那光浪竟也被鋒銳的刀芒斬開。
冶顯然知道面前這龐然大物是沉帆召喚出來的,翻滾躲過夢境龍重重踩下的一腳,便拖著邪刃直擊沉帆。
第55章 法典書刃
沉帆的光罩在那邪刃幾米長的刀芒面前還不如一塊豆腐,接觸的瞬間便支離破碎,他拼命往後退,但完全比不上邪刃斬來的速度,眼見就要被一分為二,周圍忽然降下鵝毛大雪,邪刃仿佛受到遲滯,任他逃離了攻擊範圍。
寒域瞬間席捲整片寶殿廢墟,雪狼載著極光從天而降,落地的瞬間,數十支寒冰槍影帶著呼嘯凜風釘向冶。
芙蕾雅本也沒下殺手,只是打算制住冶,卻見那些槍影被邪神之刃的刀芒一斬便輕易化解,皺了皺眉,問沉帆:「怎麼回事?」
沉帆用儘量簡短的語言告訴她們冶就是「神隱」背後的操手,德古拉、斯庫拉和寒食都是受他控制,製造混亂引來永夜,就是為了給他手上那把邪刃開光。
得知來龍去脈,芙蕾雅二話不說便提著長|槍飛身上前,雪狼背上的露打開一本法典,書頁飛速翻過,定在其中一頁,那書面上複雜的咒文湧出,追上芙蕾雅的身影,她身上瞬間亮起幾團祝福BUFF的光芒和一圈月色光罩。
冶揮刃斬開那光罩,扛著芙蕾雅的攻擊,衝著露一笑:「撿回去的銀月權杖用著還趁手麼?月神殿的小乞丐。」
「你!」露手指捏得硌硌作響,手一揮,那法典的書頁竟全數從法典中飛出,化為利刃排著隊攻擊向冶,冶一時不防,頸側被割開一道血口,鮮血順著筋脈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