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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遲疑。沙小弦重重說:「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贏。」
終於點頭。
第二天大雪封山。沒一點可以下山的途徑。沙小弦包緊外套,走進屋裡跺了跺腳上的殘雪:「李銘遠,你怎麼老看那張報紙?」
反反覆覆查看海報的李銘遠抬起頭:「你不是愛賭馬嗎?我也想了解下到底是什麼,能讓你在彎道馬場溜達了十天。」
其實是為了接近目標何律師,當然也不排除她順手賭一把的因素。看來他已經破解了她以前的陋習。
沙小弦面不改色地說:「賭馬哪有老虎機好玩。」
李銘遠盯緊她,眼帶警示:「以後跟我在一起不准賭博,要放乖點。」
沙小弦低頭不接話,也不讓他看到眼底的一抹不以為然。她等了一會兒,自認為假裝默認的時間足夠好了,才抬起頭。
李銘遠還在盯著她。
她想了想,問道:「地下賭城的老虎機和維加的是同個牌子吧?」
「不准迴避話題。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沙小弦回答:「你把我輸的錢全部還我,我就不賭。」
李銘遠笑了起來:「好。」
「那兩個地方的機子是一樣的?」她還在追問。
他警覺地說:「都答應不賭了,還關心賭城幹什麼?難道你真的要讓老闆傾家蕩產?」
她笑:「有機會就一定要下手。」
明白了,原來她的保證期很有可能失效。李銘遠端詳著她,準備開口,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螺旋槳拍打的聲音,他聽了眼色一沉。
肯定是楊散。
沙小弦走到窗邊看了看:「楊散來了。」
小皮在山下久等,沒等到沙小弦下來,就給楊散報了訊。楊散當夜聯絡沙小弦,證實他們被困在了山上。他問:「想早點下來嗎?」
沙小弦回答:「沒路了。」
「不要緊。」楊散的聲音還是溫和,像過去那樣安穩人心,「我借調台直升機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等雪小點再走。」
楊散沉默了會:「安全第一。」
直升機天明趁雪停了會從機場飛過來。楊散親自督場。走下飛機時,他眼底浮現著一層淡淡的青,衣著同樣有些微痕皺褶。
顯然這邊被困一晚,他那邊也沒有休息。
沙小弦笑著打了個招呼:「身體怎麼樣了?」
一陣雪風吹來,捲起楊散毛呢大衣下擺,露出了身子下的一角清俊風骨。他走到她右邊才停下,擋住了吹來的風向,說:「熬不住了。想睡覺。」又馬上抬頭招呼其餘二位:「銘少爺,汀爸,外面冷,快上飛機。」
飛機上的位置有限,沙小弦被安排坐了副座,後面一排擠著三個男人。而且她發現楊散沒說假話,一扣好安全帶,他就靠在機艙壁睡了過去。
呼吸平緩,神色平靜,臉上帶著大病不愈的蒼白。
沙小弦微微側過頭看了幾眼,又迎上了李銘遠冷淡的目光。
銘少爺可是沒說話的。一直隱在雪光閃雜的明亮里看著她。她也說不出什麼,回身靠坐好。
臨別時,李銘遠由衷感謝:「謝謝楊先生。」
楊散微微一笑:「能幫到沙寶是我的榮幸。」並伸手回應了禮節,和他握了握指尖。
——避輕就重。打擊人於無形。
沙小弦看他們又笑得太平盛世的樣子,道聲謝,再次回頭朝邊緣里走,當先不理會。李銘遠在她身後叫了聲,沒得到回應,突然抓起一團雪,揉了揉,對著門前的裝飾樹砸了過去。
李銘遠練習過搏擊,手臂能掌握力道。楊散剛出聲淡然制止「銘少爺——」,前面的沙小弦被掛枝雪撲頭蓋臉砸了一身,猛地回過步子,蹭蹭蹭幾步轉回來。
李銘遠見目的已到,只笑,準備迎接她的發難。果然,臉帶慍怒的沙小弦抓起一截斷枝,唰地一下掃了過來,拼盡了全力。「不知道我怕冷嗎?還敢灌我一身雪?」
「知道知道。」他笑著躲避。
楊散突然伸手抓住了亂舞的手臂,臉帶清寒。沙小弦回頭看了看他,還是放低了樹枝,輕輕掙脫鉗制。「你回去休息吧。」她也是由衷憐惜,「我這邊沒什麼事了。」
「能到我那裡去住嗎?你在邊緣,我的確不放心。」他平靜地說出請求。
沒等沙小弦回答,幾步開外的李銘遠冷冷說道:「小白臉,你不是說要陪我回新加坡?」
聞言,楊散禁不住重重咳嗽一聲,嘴角咳出了一絲血跡。沙小弦臉色變了變,削了李銘遠一眼:「我肯定要回去,等我處理好一些事。」最後一句話又對楊散說的:「你快回去吧。好好養病。」
李銘遠走過來,要牽她的手。她用樹枝掃了掃伸來的手掌,不讓他繼續秀。旁邊的楊散也站著不動,她乾脆退後幾步,大聲說:「你們不冷我還冷著,先告辭了。」
「再見了,楊先生。」李銘遠顯得文質彬彬。
楊散淡然點頭。
沙小弦忍不住又刷起了斷枝,冷聲說:「李銘遠,磨蹭夠了沒有?」
一枝的雪譁然向前撒落,有兩點已經沾到了李銘遠的頭髮上。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划過雪地寂靜:「沙——寶——!」
沙小弦背對聲源,伶仃仃顫動了下眼珠,真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