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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苦撐著筷子,沒有打鬧,又發了一遍「999999999我」,熬了很長時間,才看到相公回話了:「這麼多死屍,哪個是你?」
洞口百萬伏屍,密密匝匝哪有她的影子?安信苦於角色不能動彈,只得打字指導:「最底下,露出藍色鞋的那個,還穿著紫裙子。」
「到哪裡?」
「到膝蓋。」
「……」
安信疑惑:「怎麼了?」
相公回答:「我是問你,點了復活符後,把你傳送到哪裡?」
「……封仙台。」
相公為了她進了洞。兩記扇影后哮天犬倒在了血泊中。他開始游戰二郎神。
安信猛然發現洞口飄進一個裝扮不一樣的角色,而且二郎神也不打她。「GM來了!」第一時間裡,她就反應過來。隨著她這一喊,洞裡又鬧翻了天:「9999999999999999999我,GM!」
「我靠,GM娘娘,郎哥今天太神勇了,你就從了他吧!」
地下浮屍亂七八糟調笑,GM觀看了很久,才在世界裡發出公告:「由於本區調節BOSS難度失敗,給各位玩家帶來不便,請損傷者於明天中午12點前往飛升台領取經驗和賠償……」
大家繼續在哈拉,壓著安信的玩家還是一層層,安信忍不住開口說:「大家可以動了吧?」
話音一落,原本躺屍的玩家都咋呼起來:「喂,怎麼還不走,時間解禁了,賴在人家身上收費的哈!」
浮屍層層冒起,像沸了的水,眾人鳥獸狀散去,安信憋悶一小時,頭痛得厲害,走著走著,突然在世界頻道里打了個驚嘆號:「GM姆姆,我爆你菊花!」
「姐姐,菊花是什麼?」有位火星來的妹妹私聊送來一句話。
安信淚眼蒙蒙,叉掉了遊戲。
十一點,藥效早就發了,剛倒頭要睡,喜羊羊的音樂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不想接,隨手丟到一邊。喜羊羊在枕頭邊唱了三分鐘,安信抓過手機,大叫一聲:「如果你不是喻美人,阿拉一律爆菊花!」
沉寂兩秒,電話才傳來沉穩男聲:「安小姐,你還好嗎?」
咚的一聲,安信滾下了床,腦袋重重磕在電腦桌腳上,叫喚:「喻美人?唉喲痛死了,不是,是喻總?」
「是我。」
安信扶住腦袋,小心翼翼:「喻總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今天撞傷了安小姐,心裡過意不去,忙到現在才能休息,想了解下安小姐的病情。」
安信語聲禁不住失望:「這樣啊,我沒什麼的,就是腦袋要一直撐著……」
喻恆請求視頻下,讓他看看傷勢。安信怎麼可能讓他看到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抵死不從。兩人商談無果,最後喻恆搬出了老闆身份:「安小姐,我命令你打開視頻。」
安信慘叫一聲:「喻總要答應我不准笑。」
「好。」
安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吊帶衫,隨手扯過床單蒙上,頂著大帽子,萬般不願地點通視頻。鏡頭上,喻恆除去了外套,領帶拉開了點,掛在白襯衣領口,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皮膚,即使偶有倦色,冷淡的氣質也生出一種頹美。
反觀她呢?裹著難民營攥出來的被單,像個老太太盤腿坐著,由於帽子太重了,還一點一點垂下頭,力求不用筷子,完美支撐住。
安信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脖子,偷偷吞吞口水。喻恆黑黑眼睛盯住看了一秒,突然起身,嘴角還來不及抹去一絲笑紋:「我離開下。」
看吧!還是忍不住跑一邊笑去了!安信一陣鬱卒,為什麼自己猥瑣的樣子都被神看光了啊?隨手摸過一根紅筷子,繼續撐著。
喻恆坐了回來:「安小姐,那是什麼?」
「筷子。」
「筷子?」喻恆挑眉。
「沒看到腦袋重,要撐住啊?」安信一陣煩躁,乾脆又摸過一根,頂起,豁出去地嚷:「這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型,蘑菇頭阿三,是形體藝術,形體藝術你知道不?」
她瞪大了眼睛,左右各擎一根筷子,用來頂住帽沿,鏡頭裡顯得詭異得很。
喻恆又看了一下,笑笑:「我明白了,就是印度版阿拉神燈。安小姐早點休息,總部可以放你三天假養病。」
安信低頭看看滑下的床單,喜羊羊的吊帶衫早已暴露無遺,她丟了筷子,抓緊前襟哀號:「阿拉今天真衰啊,又曝光了。」
喻恆忍笑:「安小姐每天都這麼開心。」
安信又是哀號,眼看喻恆要切斷連線,她著急地撲過去,抓住屏幕,氣勢如虹:「喻總,今天你守節了嗎?」
嗡的一聲,屏幕里黑了。安信呆呆看著界面,突然一伸手臂,攥拳向上:「張美麗!破喻之仇不共戴天!」
女王媽媽
接下來兩天,安信吃了藥昏天黑地地睡,醒了就弄杯麵吃,吃飽就上網遊,除了掛下《飛仙》升級,大多數鑽到自己研發的《天外封神2》里,申請個異人角色沖級,蹲點觀察玩家對這款遊戲的反應。
她發現,在線玩家人數又創新高,發展局勢很好。只不過,大家愛一邊血腥征殺,一邊問候GM全家,比《飛仙》場面勁爆多了。其實她也是個幕後GM,所以在沖級的時候,必須忍受各種問候。
「GM,我咒你全家生孩子沒P眼。」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們全家不需要生孩子,所以不需要P眼。安信合掌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