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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恆應是久經風浪的人,他聽完這句後也忍不住抓了下她的捲髮:「我只是稍微過敏,如果你換成我的洗髮水,就一點沒事了。」
「你又騙我!上次你一靠近我,不就在發燒嗎?」
「是的。」他拍拍她的腦袋,低著眼睛說:「我的確在發燒,不過前一天就病了,和你沒多大關係。」
安信猛烈地掙脫開來:「喻恆,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喻恆背起雙手,笑了笑:「你長得這麼可愛,我有時候忍不住想逗逗你。」
安信瞪了他一眼,不多說話,轉頭朝門外走去,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喻恆的右臂早她一步杵在沉厚門板上。
他將她攔住胸前,低頭說:「別生氣,那是我的真心話。」
安信揚起頭,下巴繃得緊緊地問:「你還有什麼是騙我的?」
「沒有了。」
安信出力拉門,他趕緊說:「那些公仔——」
安信被喻恆截留了下來,他給她倒了杯冰凍果汁,要求她平靜一會。「等會我送你回去,你這樣走我不放心。」他蹲在沙發前仔細看她低下的臉龐,用手背摸了又摸她的臉頰,溫和地說:「安信,你怎麼不說話?」
安信心亂如麻,說不出話。
喻恆告訴她,他的確對她過敏,只不過程度不深,沒有哄她留宿的那晚表現得那麼誇張。他之所以發熱發燒,是因為他故意洗了冷水澡,其目的是想讓她信以為真,吸引她靠近他。
喻恆簡單地說:「你孩子心性比較重,我還以為你會忍不住好奇而靠過來……」
但他想錯了。
她沒表現出多大興趣,還找到了推脫他的藉口:過敏。
她混混沌沌地感受著,將以前的愛戀歸結於雛鳥情結,再把後面他的進攻看成是不甘示弱。
說到底,她自己都是個混蛋,腦袋裡混成一片的蛋。
喻恆還說,他從翼神的周年慶後開始關注她,從以前的不經意慢慢變成時刻在意,他就知道他錯過了最好時機,後面得努力追。那些海報和公仔,也是這個時期收集的,晚上睡覺前他拿出來翻一翻,克服一下過敏症狀,了解一下她的內心世界。
這些都是真實事跡,他說出來後,再次請求她給他一次機會,他在等著她表態。
安信看著軟下身段,小心翼翼陪著她的喻恆,幾次張嘴要說點什麼,無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只想離開這裡,一個人冷靜一下,但是他不同意。
她茫然地對著他的黑眼睛,找不到一點焦距。他拍拍她的頭,說:「電話。」
安信掏開一看,有3個爸爸的未接來電,記得早上她慌裡慌張地打過去問時,爸爸也是震驚地說:「銀光不見了?這孩子搞什麼鬼?不是叫他多留幾天嗎?」她沒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掛斷電話遊蕩一天,到處找銀光。
現在,爸爸這麼急地打過來,是不是因為他知道了什麼?
安信稍稍振作起來,滿懷希望地和爸爸通話,爸爸卻告訴她:「信丫頭,爸爸要跟你說個事哪,你要做好準備——」
「是什麼?」她不知不覺握緊了電話。
「銀光是爸爸請回來的,我要求他和你談戀愛,必要時還要宣布娶你的消息。」
「……」她艱難地張嘴:「為什麼……」
「為了刺激喻恆。」
「……」
「還有,銀光在法國已經訂婚了,他的未婚妻叫露珠——他應照我的要求,對外瞞住了這個秘密。」
安信僵硬了半天,才知道回答說:「爸爸,我等會再打給你,你先讓我靜一靜。」
爸爸在那邊還笑呵呵地說:「信啊,受傷不要緊,早點清醒過來才是對的。」
可是她清醒不了,至少目前沒辦法保持清醒。
特地迴避她電話的喻恆走進來,彎腰看了看她的臉:「怎麼了?不舒服嗎?」
安信揮開他的手,慢慢說:「我肚子餓了,想吃起司。」喻恆轉身按內線,她叫了起來:「我要你去買!」
「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他微微一笑,過來牽起她的手,「想吃什麼都行。」
在街頭美食店,安信等喻恆付款時,突然轉身跑了出去。後面傳來驚慌的喊聲,她棄之不顧,只管拼命朝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眼裡的淚模糊住了所見視線,身體再也沒了一點力氣時,她仰躺在草地上,等著天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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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河道里傳來汽船嗚嗚的叫聲,劃開了寂靜的天空。安信躺在草地上扭頭看去,發現對岸燈光點點,映亮的地方竟是小時候玩耍過的老街。
悠久的兒時記憶撲面而來,令人倍感親切。在那裡,她曾經拉著銀光的手,帶他走過整條夏日長街,擠到小店裡吃冰;稍大後,她陪著媽媽逛夜市,用最燦爛的笑臉應對兩邊的星星洞攤主,還得偶爾喘口氣想想喻恆,隱藏起一顆失意的女兒心。
這麼多的點滴,她怎麼會忘記。
安信走到河邊的大石頭上屈膝坐好,遙望對街繁華。一天發生這麼多事,都出乎她的想像,她需要一個地方平復心情。這裡的河水,波光粼粼含情脈脈,算是最體貼的所在了。
喻恆問她是否還喜歡他,她沒有回答,對於她來說,感情上的轉變太快了,她真的很難適應。很早時,她親眼目睹喻恆周邊成熟美麗的女性,自覺比不上別人,在長久的等待中磨滅了暗戀的想法,專心應對媽媽的差事——找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