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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一方面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太過得寸進尺,畢竟自己的確是被送來的禮物沒有錯,但是另一方面卻又被勾起了深深的自卑。
對,自卑。
在這個城市,武力才是生存下去的資本。
他對於烏雲來說,只是一個純粹的拖累而已吧。就算烏雲說要自己和書上說的一樣去愛他。可如今的自己,別說去愛人,就算連自保都成問題。
「烏雲,這個蛋糕是怎麼出現的?」晴天好奇問道。
「放在門口。」烏雲言簡意賅的回答,「沒毒,能吃。」
……你難道判斷一個東西能不能吃就看有毒沒毒?
和烏雲這麼一聊,晴天心裡的那些糾結頓時就沒有了。
也許是他想的太多了吧,事情也許就是很簡單。
明明是烏雲的年紀比較大,自己還是個小孩子,但是日常生活里,操心的比較多的似乎總是他。
有時候,晴天也真是羨慕烏雲這種什麼也不操心什麼也多想的心態。大概這種心態的人才能活的和烏雲一樣自由吧。
「我回來的時候,見到你師父了。」晴天還是將話說了出來,「這蛋糕應該就是他送給你的,他讓我代替她和你問好。」
「哦。」烏雲隨口應了一聲。
「我聽見他的手下喊他伯爵,這是什麼外號麼?」晴天乾脆一口氣問了出來,「烏雲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麼?」
「伯爵、賞金獵人、軍火商人……」烏雲一口氣吐出六七個身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你不在意麼?」晴天小心翼翼的問,「你和他一起住在一起過吧,而且你們的關係也……」
晴天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你很在意麼?」烏雲轉過頭看向晴天,「要是你覺得不好,我可以和他斷絕關係。」
烏雲的眼神告訴晴天,他是認真的。
十分認真。
對於烏雲來說,這是可以輕易了斷的關係麼?
晴天一時愣在那裡,「不,我也沒有這麼說。」
「哦,那就維持原樣吧。」烏雲低頭盯著那半塊巧克力蛋糕,「你不吃麼?」
「你吃吧。」
「好。」
「其實我看不懂他……」烏雲似乎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晴天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沒有怎麼聽清楚。
「烏雲,你剛才說什麼?」
「蛋糕很好吃。」
額……
「你吃吧,我不和你搶。」晴天哭笑不得,剛才難道是他幻聽了麼?不過烏雲也許也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這樣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吧。
如果說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扇門的話,那麼烏雲的心就被放在了重重迷宮當中。
夜晚,晴天剛圍著垃圾場跑了十圈,就開始烏雲已經穿戴一新,準備出門了。
「烏雲,你要出去麼?」晴天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出了什麼事情?」
「神父今天要交易,我要去保護他。」烏雲隨口說了一句,「你在家裡等著,我會在太陽升起前回來。」
「那,那個……」晴天想要伸手去抓烏雲的衣角,卻又在半路就縮回了手,「我能跟著你一起去麼?」
烏雲微微皺眉,「你不能去。」
晴天有些沮喪。
「你去了我沒有辦法保護你。」烏雲絞盡腦汁的補充了一句,「我要優先保護僱主。」
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同時保護兩個人的。
「沒有,我說笑而已,烏雲你去吧。」晴天笑了起來,「你要是回來的晚了,明天份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了。」
烏雲臉色一僵。
「沒有巧克力。」
他還在死鴨子嘴硬。
「嗯嗯,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晴天也不去揭穿他,揮揮手,「你早點回來。」
烏雲呡了呡嘴,微微點了點頭。
神父其實本職不是神父,也從來不做什麼禱告之類的事情。他只是號稱自己是個基督徒,並且在脖子上掛了個純鑽石的十字架,所以大家才戲稱他是「神父」。
不過這個名字倒是漸漸的傳揚開來,最後神父自己也認了。
操控整個撒斯姆城軍火市場的流通,與各國無數地下黨派和黑幫都有交易的頂級軍火商,說他是「神父」,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一般來說,普通的軍火交易根本輪不到神父親自出面,自然也用不到烏雲貼身保護。
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例外。
這一次前來和神父交易的有三批人,其中一批是中東戰場上的叛亂軍,那些人已經習慣了搶奪也是出了名的沒信用。他們的做法又野蠻又亂來,只有同樣出身中東戰場的人才能理解他們的思維。
烏雲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叫過來的。
畢竟,也算是戰友相會了。
神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白人。
他看起來有些胖胖的,據說曾經還參加過麥當勞老爺爺人物COS比賽拿到過區域賽的第三名,他對此津津樂道。甚至說等他再老十歲的話,就能妥妥的拿到區域賽冠軍去參加國際性的人物模仿大賽。
這種愛好實在處處都是槽點,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
他招待客人的食物自然也就是漢堡和炸雞。
這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純粹是因為便宜。
神父的宗旨是「不能讓別人從自己口袋裡多賺一分錢」,抱著這樣的理念,他在這個撒斯姆城裡一住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