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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瑞伊再度拿起一個甜甜圈，叼著它走開了。
城堡下再度傳來喧譁的打鬧聲，這次還要算上貝弗聖女，路過的貝弗聖女對泰勒騎士表示了同情，然後友情提供了一份助力，現在二對二，三人一獸切磋得十分熱情。
美好的下午。
第94章 【小番外】日常生活之歲月
格雷特走進臥室的時候瑞伊真坐在床上翻看書籍，手上拿著一杯熱咖啡，櫥柜上則放了一大盤形狀各異的巧克力。
“晚上喝咖啡容易失眠，還有……”
“甜食會導致蛀牙。”瑞伊啪的一聲合上了書本，順暢地接下了格雷特的話。
無數次相似的對白讓彼此都清楚對方下一刻會說什麼，可是這無礙於這一份關懷。
格雷特輕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我的忠告總是不討人喜歡。”
瑞伊微笑著向格雷特伸出手，示意他靠近。然後一把拉住他，將手上的巧克力塞進他嘴裡。
完全照著瑞伊喜好調整的甜度對於常人來說完全是個噩夢，格雷特在吐出來和吞下去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遵從了自己的理智。
吃下巧克力後他足足喝掉了一大杯水。
瑞伊靠在床頭上笑得牙都露出來了，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你在笑什麼？”格雷特皺著眉頭問。
瑞伊眉眼含笑，但就是搖頭不語。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開心，但是看到格雷特因為甜食眉頭緊蹙但又強迫自己吃下去的樣子很滿足他的控制欲，他猛灌清水的樣子更是讓瑞伊覺得惡趣味被大大滿足了。
格雷特放下杯子，然後以矯健的動作將瑞伊一把撲倒在床上。
柔軟的天鵝絨枕頭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被壓得凹陷了下去。
瑞伊因為笑意而彎起來的眼睛裡倒映了燈光，顯得柔和而熠熠生輝，他暗金色的眸子裡似乎流淌著瀲灩的水光，還有數不盡的柔情。
缺乏色素的淡色唇瓣微微張開著，勾起的嘴角昭示著他愉悅的心情。
而格雷特，他似乎沉溺在這一刻的溫柔之中，只是靜靜地俯視著枕頭上的瑞伊。
“你的冷靜讓我很挫敗，至少在此刻。”瑞伊的手划過格雷特的耳廓，嗓音微微喑啞，然後按住他的後腦吻了上去。
很可惜，他的主動沒能維持多久，格雷特的吻很快讓他迷迷糊糊地交出了主導權。吻從下顎一路蔓延到了頸際，然後是鎖骨。
契約所在的地方被格外照顧，細密的親吻落在皮膚上，冰一般的冷，卻又是火一般的熱情。
“天很冷……”瑞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帶著偏執的誘惑氣息，“所以讓我熱起來吧。”
“如你所願。”
&&&（寫不出來，別抽我）
清晨的陽光透過厚窗簾的fèng隙照了進來，瑞伊睜開了眼睛。
他們都不需要睡眠，但是關閉五感讓自己陷入不需要思考的狀態也未嘗不是一種休息。或者說算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以此，他們證明自己活著，以一種死者的姿態。
那束從窗簾fèng隙偷跑進來的陽光落在格雷特的臉上，瑞伊伸出手，冰冷的手指遊蕩在格雷特的唇邊，厚實的下唇被摩挲著，像是他晨間無所事事的遊戲。
每一次醒來都如同漫長死亡之後的重生。
或許是所謂的愛讓他默默承受著，但是他更想稱之為“陪伴”。
遊蕩的手指被一口含住，沉睡的騎士睜開了猩紅的眸子，金色的陽光下他的眼中仿佛流淌著熠熠的水光。
“歡迎醒來，我親愛的騎士。”瑞伊玩笑似的說。
“口頭上的歡迎總是缺少誠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索要一個熱情的早安吻。”騎士用沙啞的聲音回道。
瑞伊低低地笑了起來，修長的大腿支在格雷特的腰側坐了起來。
“早安吻？”瑞伊俯下身貼著格雷特的臉反問道。
微卷的頭髮落在格雷特的臉上，像是輕柔的絨毛在臉上拂過。四目相交，彼此眼中的情愫令人沉湎。
“最初的時候我相信我們永遠相伴，都是行至半途我卻懷疑了。”瑞伊緩緩說道，“在那個找不到出口的地下冰窖中……我一度以為這就是我的終結。‘死亡並不是終結，或許那是另一種新生’，雖然巫者是這麼告訴我的，可是那時候……我沒有再度睜開眼睛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信念。”
“可是你回來了，就像我一樣。”格雷特長著薄繭的手貼著瑞伊的臉頰。
瑞伊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是的，我慶幸我回來了，並且與你一同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光。籠罩在我們頭頂的陰影最終被驅散，前路的荊棘和迷霧也已破除，我們贏了。”
說完瑞伊俯下身來，親吻格雷特的額頭：“這是獎勵給勇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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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瑞伊難得沒有鑽在地下室里搗鼓他的實驗——這半個月以來他在那裡消磨了大半的時間，每次格雷特問起他都會三言兩語地敷衍過去，如果不是確定他的實驗室里只有屍體和各種材料他甚至覺得這是有外遇的徵兆。
“我以為你會繼續在地下室待上一下午。”格雷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瑞伊。
瑞伊正忙著實驗傳說中的魔法烤爐——這還是西奧多大神官在這裡隱居的時候搗鼓出來的，因為極端不熟練，他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好歹把蘋果派塞進了烤爐開始烘烤。
“鮮奶油、牛奶……砂糖呢？”忙著做蛋漿的瑞伊打開砂糖罐子，裡面是空的。
“我確定你又偷吃了砂糖，昨天還有一半呢。”格雷特說。
“……好吧，我承認，不過你能先找出點砂糖來嗎？”
格雷特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知道砂糖藏在哪裡，我保證一周內它們就會一點都不剩。”
“你錯了，親愛的，比起干吃砂糖我更喜歡甜味的點心，通常只有在點心供應量不足的時候我才會在路過廚房之時‘心生歹念’。”瑞伊意有所指地說。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爭論，但是我想我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烤爐。”
瑞伊哀叫了一聲，急急忙忙打開烤爐搶救他的蘋果派。幸好現在烤的只是麵粉底盤而已，稍微有點烤過頭影響並不惡劣。
拿掉壓在麵粉底盤上的盤子，鋪上切好的蘋果再將派塞進烤爐中，這次瑞伊警惕地盯著烤爐，準備一眨不眨地盯上十分鐘，安全地將蘋果派完成。
格雷特主動幫他做蛋撻水，因為熟練度的關係，他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嫻熟。
蘋果派安全出爐，看起來味道還不錯，瑞伊鬆了口氣，在蘋果派上傾倒了大量的蜂蜜，撒上杏仁核葡萄，美滋滋地捧著蘋果派遞到格雷特的鼻子下炫耀。
“你看，其實我對廚藝也不是那麼一竅不通。”
格雷特看著上面厚厚的蜂蜜說：“除了你和我，沒有人願意將它完整地吃下去。”
“你願意？”瑞伊有些意外地瞪著他，暗金色的眸子裡寫滿了困惑和驚訝。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的‘好意’嗎？”格雷特反問道。
瑞伊笑了笑：“似乎真的沒有。”
格雷特將手上的工具交還給瑞伊：“繼續吧，我等著嘗你的手藝，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叫上伊萊和卡爾一同分享。”
“你確定是分享而不是分擔？”瑞伊挑眉問道。
格雷特一臉正直地搖頭：“我只是覺得孩子有分享你的愛的權利。”
“……”
覺得今天台詞倒錯的瑞伊鬆了聳了聳肩：“好吧，你去叫伊萊和卡爾一起品嘗悠閒的下午茶吧，到塔樓好了。”
半小時後四人聚到了隱居地城堡的塔樓，今日獅鷲塔里斯也在塔樓曬太陽，它懶懶地看了四人一眼，愛理不理的樣子很是神氣。
“其實我一直很想拔它的毛。”瑞伊忽然說。
塔里斯警惕地抬起耷拉著的眼皮盯著他。
“但是威廉大神官對此表示嚴正抗議，我不得放棄了這個計劃。”
“這是明智的。”伊萊肅然道。
“沒有了塔里斯，他們在決定誰洗碗洗襪子的時候就很難順利分出勝負。”瑞伊嘆氣道。
“這是內部矛盾，我想他們可以自己解決。”伊萊說。
四人聊了一會兒，伊萊說起近期神殿的事務，還提起死亡之海的沉船中發現了一個寶箱，裡面藏了一部關於古魔法遺蹟之一的雲都的資料。瑞伊對此很有興趣，古魔法的湮滅是魔法歷史中最大的損失，瑰麗而神秘的古魔法如今已然無跡可尋。
結果談了半小時，蕾絲桌布上的兩盤點心卻無人品嘗，蘋果派可憐兮兮地躺在精緻的瓷盤中，連帶上面新鮮的蘋果片都萎靡了。
“你們不嘗嘗嗎？”瑞伊終於忍不住開始推銷他的勞動成果。
三人齊齊沉默了一下，最後卡爾善良地伸出了手，切了一塊蘋果派添到自己的盤子裡。
“親愛的卡爾，告訴我此刻你在想什麼？”瑞伊溫柔地問道。
“我……”年輕的騎士看起來有些困窘。
“誠實是一種美德。”瑞伊提醒道。
“我只是想起了十一分熟的牛排……”卡爾小聲說。
“很好，這是你的獎勵。”瑞伊又切了一塊更大的塞給了他。
伊萊很不厚道地大笑了起來，很快他收到了瑞伊更加溫柔的眼神：“親愛的伊萊，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伊萊咽了咽口水，別過臉小聲說：“在一片汪洋的蜜海中游泳。”
“美妙的聯想，剩下的蘋果派都是你的了。”
這次輪到卡爾不厚道地笑了。
派分完了蘋果派的瑞伊心情大好，開始哼著小曲派分蛋撻。
看到幾人灰敗的臉色他溫和地說：“放心吧，蛋撻的味道是正常的。”
伊萊將信將疑，格雷特拿了一個咬了一口，肯定地點點頭。伊萊接過一個小心翼翼地嘗了半口，詫異地看著瑞伊。
“蛋撻大半是格雷特做的，我只負責將它們送進烤箱而已。”瑞伊撇撇嘴說道。
總算來品嘗下午茶的三人沒有因為點心太不人道而餓著肚子離開。
等伊萊和卡爾離開已經是傍晚了，瑞伊和格雷特坐在城堡的塔樓上看著夕陽。天邊的晚霞像是燃燒著一般，如火如荼的繽紛色彩。
兩人沉默，直至夜幕真正降臨。
星辰宛如點綴在空中的寶石，散發著炫目的光彩。
“它們離我們很遠，占星師說，那是窮極我們的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遙遠。”瑞伊輕聲說，“時間和空間，這是最令人敬畏的東西。”
格雷特站在高背椅後，一手搭在瑞伊的肩膀上：“令人敬畏，卻並非不可觸及。我死去了整整兩百年，而你喚醒了我，至少我們贏過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