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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竊竊私語起來。是啊，湛崢和他們說話時，向來冷淡直白，不屑於說謊。
「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之前不是有人查過？好像蘇鈺這麼多年，確實沒和其他人在一起，結婚系統里也只有湛崢一個人，那這孩子是怎麼蹦出來的？」
「代孕？」
「試管嗎？」
「伯母，這事兒您知道嗎？」
被點名的湯慧君一怔，露出微笑來：「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這也算是崢崢和小鈺給我的最大驚喜了。」
湛正公緊蹙眉頭。
湛正公這幾年經歷的事情不少，年齡也放在那，還不至於說這麼幾句話就變臉，但他的心情看起來確實不太美妙。
當初得知湛崢生病，偌大公司無人繼承，湛正公雖稱不上欣喜若狂，但確實覺得這是好事一樁，並已經在心中將湛崢公司視若己有。
所以乍然得知湛崢與一名男性結婚，湛正公有種已經到手的鴨子突然飛了的感覺。
不過那時候他還算鎮靜。
——兩個男的又生不出孩子，蘇鈺背後沒有勢力，等湛崢一走，他用點手段，結果還是不一樣的，但現在，湛崢竟然有女兒了！？
到底是代孕還是其他？
湛正公按捺不住：「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我建議還是去做一下親子鑒……」
「吃飯吧。」
坐在上首的老爺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突然打斷湛正公的話。
他低垂眼瞼，微微抬手，旁邊伺候著的傭人立刻將筷子遞給老爺子。
「今天難得高興，吃飯吧。」
他夾起面前的一道菜吃了，周圍人才紛紛拿起筷子。
湛家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誰都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沒人再提剛剛的事，轉而聊起幾個小輩的學習來。
就連湛正公也只是緊了緊手，便安靜吃飯了。
至於蘇鈺……
蘇鈺的右手還被湛崢捏著。
他手心出了薄薄一層汗，想到剛剛湛崢說的話，還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他微微掙開湛崢的手，沉默吃飯。
不一會兒，蘇鈺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一下。
飯桌上，蘇鈺當然不會將手機拿出查看，等一頓飯後，眾人紛紛離席，去一旁的小花廳里坐著說話，他才抽空看了一眼。
是湛崢發的。
——你生氣了？
蘇鈺沒回答，只問：你怎麼圓謊？
湛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查到一些假消息。我們現在是夫夫，你女兒就是我女兒，所以我剛剛才會說出那句話。抱歉。
緊接著，湛崢稍微解釋了一下他大伯對公司的覬覦。
湛崢：如果我直言，湛正公一定會以瑤瑤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不能將湛家祖業留給外姓的理由插手公司，但公司是我父親一手拉扯起來。
蘇鈺神色複雜。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很多，蘇鈺不是湛家人，當然沒有評判的資格。
不過相對於不認識的湛正公，蘇鈺肯定更偏向湛崢。
當然，蘇鈺也不會傻白甜地認為湛崢真的會把家產留給蘇亦瑤，這話也就是應付一下湛正公罷了，等以後湛崢結婚，說不定會利用一些手段獲得孩子。
畢竟湛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嘛。
他回復道：都行，你看著辦吧。
在這一點上，其實蘇鈺也算是有所準備。
拿錢辦事兒，天經地義。
身為這一次家宴的主要人物，蘇鈺不能滯留餐廳太久。
他將手機收起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湛崢，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小花廳方向走。
湛崢牽住蘇鈺的手。
一路走到花廳門口，兩人都沒說過話，蘇鈺正準備推門，突然感覺湛崢小幅度晃了晃他的手。
蘇鈺：「？」
湛崢沒說話，帶著蘇鈺走進花廳。
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蘇鈺的錯覺。
蘇鈺看著湛崢，覺得自己河豚一樣鼓起來的氣一下都消了。
算了算了，也是因為事出突然，湛崢才會說出那句話。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發了話，接下來的活動里，湛正公和他的妻子沒再來找過兩人麻煩，周圍一片其樂融融，時間也過得飛快。
散場後，湯慧君拉著蘇鈺的手說：「崢崢爸爸出差，等他回來，你和崢崢一起來家裡吃飯，我們都要親自感謝你。之前一直沒找你，其實也是怕你覺得拘謹。」
蘇鈺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說感謝，畢竟我也有好處。」
「那哪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湯慧君說，「表面看起來你是占了大便宜，但你也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和我兒子待在一起。而且你救的是我兒子的命，我難道兒子還不值那幾個破錢嗎？」
蘇鈺見湯慧君表情誠懇，笑了笑，說：「您說的是。」
湯慧君看著一身白西裝的蘇鈺，真是越看越喜歡。
蘇鈺長得好看，人聰明，脾氣也好，聽說兩人領了證之後，蘇鈺花過卡里的最大一筆錢，就是兩百塊的加油費——他現在開的車，是崢崢主動給他買的，不算在內。
更重要的是，他還能讓崢崢睡得安穩，簡直就是湯慧君心中最完美的兒媳人選，只可惜湛崢自己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