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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釗:不,他沒有,他一點都不希望禮物跟叔叔扯上關係。
那善問:“什麼禮物?我哥怎麼幫了,帶我也看看。”
谷小釗在米安安的敦促下,不情不願地把小手|槍交了出來,被那善毫不猶豫地拿了過去,舉在眼前細細端詳,嘖嘖稱讚,“好手藝,關鍵是,這玩意兒也太逼真了吧?帶出去怕不是要給當成攜帶管制器械抓起來?”
“還我。”
“小氣,”那善把小雕塑還給少年,又問米安安,“我顏哥指導的?”
米安安點頭,“嗯。”
那善若有所思地看了顏梁淮一眼。
覺得,這和尚生活還不算沒得救。
眼瞅著一時半會不得離開,又不想把米安安一個人丟在這裡,谷小釗四下看看,無處落腳,只得退到床邊,剛要落座,只見那善一個箭步衝過來,二話不說抓住少年的肩膀,捉小雞似的把人一拎,從床邊帶開了。
兩腳落地,谷小釗惱了,“你幹什麼啊?”
“還不快謝救命之恩,”那善瞅了沉著臉的顏梁淮一眼,“我哥啥都能分享,就這床,絕對不許人碰,否則別怪他炸毛。”
谷小釗悻悻地說:“什麼毛病……跟個姑娘似的。”
米安安愣了下,想起自己好像還曾跪在他床上開窗來著。
當時,他好像什麼表示也沒有呀?
因為倆小朋友在場,那善也不好說正事,只能插科打諢地閒聊,最後聽說下午谷小釗要進城,坐火車去北京,立馬爽快地一拍胸口,“剛好啊!我下午也要進城,順道載你。”
谷小釗還在猶豫,就聽米安安興高采烈地應了,“好呀好呀,剛好小釗行李多,謝謝那善哥哥。”
一句哥哥,叫得那善心裡妥帖極了。
谷小釗卻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
這大老粗管小叔叔叫哥,安安管大老粗叫哥,那安安管小叔叔叫啥?
這輩分,都快亂成麻了!
“下午我們有正事。”顏梁淮淡淡地說。
潛台詞自然是,不方便送。
可那善跟沒聽出來似的,笑嘻嘻地說:“人家是去火車站,送走了咱再忙正事,能來及!行吧?哥?”
顏梁淮一張臉黑得像馬上就要下暴雨的天。
那善縮了下肩,卻聽米安安已經歡天喜地地拉起小朋友,“快回家收拾行李,別耽誤了車。”
車?什麼車?是說他的高鐵,還是說怪蜀黍的吉普?
谷小釗十分不情願、又十分受用地被米安安拉著出了門。
那善回頭,剛好看見他顏隊的目光從少女的背影上挪開。
他濃眉一動,拖過椅子大咧咧地坐下了,仰頭問:“顏隊,幹嘛對個小姑娘黑臉?”
“沒有,”顏梁淮仍是板著臉,“我天生臉黑。”
那善摸摸臉上的糙皮,又看看顏梁淮那張離了前線之後漸漸恢復白皙的臉,“……隊長,你嘲我呢?”
“說正事,”顏梁淮正色道,“老楊是不是病情惡化了?”
那善呸了口,“楊志要知道被你這麼詛咒,一口老血得吐出來。那小子好著呢!是訂婚了,非要讓你先見見弟媳婦,這不,硬把我攆來接人——都知道光靠電話請不動你。”
“訂婚?跟誰?”
那善摸著下巴,“我也沒見過,聽說是個美人。老楊住院期間,是人家衣不解帶的照應著,日久生情了唄。”
心頭的石頭放下了,顏梁淮才臉色稍霽,“你突然跑來說要去看老楊,我還當——”
“就知道你想多了,”那善收斂了笑意,“顏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家都得往前看,日子還得過下去。”
顏梁淮“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午後,那善開著吉普,在凝壟村頭按了兩下喇叭。
沒想到,出來的不止谷小釗,還有紮起雙馬尾,背著雙肩包的米安安。
“丫頭你怎麼也來了?”那善伏在窗邊問。
米安安理所當然地說:“送佛送上西啊。”說完,偷瞟了副駕駛座的顏梁淮一眼。
谷小釗臉色古怪,雖然能被她親自送去火車站很開心,但這話……聽起來咋這彆扭呢?
“那就一起好了,車寬敞。”那善說完,回頭看了看顏梁淮,見他沒打算阻止,就跳下車,幫著谷小釗把箱子放進後備箱。
箱子是28寸加厚款,裝得滿滿當當,目測有大半個米安安重,可是那善輕輕鬆鬆就給抬上去了。
看得谷小釗目瞪口呆,“……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那善齜牙,“保密。”
谷小釗又想起顏梁淮剛來那會兒,米安安還說過他可能是潛逃的罪犯呢……這會看看真有可能,而且還是團伙犯案那種。
山路顛簸,好在那善車技了得。
谷小釗說:“難得有外人在這兒開這麼好的。”
“我算什麼外人?”那善隨口說,“這天上我飛了不下八百遍。”
“飛?”
那善從牙縫裡吸了口氣,打著哈哈,“你小子厲害啊,十六歲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