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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有什麼可看的?”
男人的背寬窄肥瘦,來回去不就這麼回事嘛!
嘴上心裡都在反抗,但谷小釗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聽話了。
他上手去捉顏梁淮的手臂,試圖將他扣住,以便米安安作威作福。
可他還沒怎麼著呢,眼前男人動作迅速,一個閃身跟魔術似的,被扣押的人就成了他。
谷小釗:“……”
米安安:“……”
是她的錯。
顏叔叔是何許人也?虎落平陽尚且不能被犬欺,何況是條孤狼。
估摸著,就算要他死,也不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米安安悻悻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不看了。身手這麼利索,應該是真沒事兒。”
聽她這麼說,顏梁淮隨手鬆開了谷小釗。
米安安拍了拍蒙圈的好友,安慰道:“不怨你,擱誰都得被他按趴下。”
谷小釗揉著生疼的肩膀,又憋屈又惱火,“你到底什麼人啊?”
“說話客氣點。”米安安推了他一下,
“哦,對,”谷小釗這才找回點主場優勢感,“阿嬤說這位是小叔叔。是長輩,確實得客氣。”
說著,谷小釗一本正經地彎下腰。正要鞠個躬,面前一亮,再抬頭,顏梁淮已經不見了。
“人呢?”
米安安指指門外,“走了。”
“這麼拽,”谷小釗撇撇嘴,“說起來你幹嘛非要看人家的背?”
米安安沒答,“下這麼大雨,你跑我家來幹什麼了?”
“剛想起來堂屋不是漏水嗎?”谷小釗說,“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哦,”米安安拿毛巾揩著頭髮,隨口說,“雨停之後,我一定要找人來,好好修修。”
谷小釗見她笨手笨腳的,上前扯過毛巾,順手罩在她頭頂上揉,“每次提醒你,你都拖拖拉拉。”
“僥倖心理嘛……”米安安心安理得地被服侍著,末了回頭看他,“這次你一定要督促我,直到修好為止。”
谷小釗沒說話。
他快要走了,沒十足把握能不能等到這些日子綿延的雨完全停。
做不到的事兒,他不愛說。
“怎麼不說話?”米安安好奇地回頭看他,卻見向來在她面前無憂無慮的谷小釗一臉頹唐。
“指不上就算了,”米安安頂著毛巾站起身,爽快又大度地說,“反正你催也沒用……我懶癌該發還得發。”
眼見米安安要離開,谷小釗一急,伸手攔住她,“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外面雨大風急,門板也跟著哐啷啷地合奏。
米安安一臉莫名地看著好友,“吞吞吐吐幹嘛?”
“一直想跟你說,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該不是要說喜歡我吧?”
“啊?”
看見谷小釗那副快能吞蛋的表情,米安安哈哈大笑,“你這什麼表情?行了,只要不是這個,其他有啥不能說的。”
她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少年的囧色更盛,臉從耳根紅到脖子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逗你呢!”米安安把毛巾一掛,“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
門口忽然一道黑影。
米安安和谷小釗一塊兒回過頭。
只見顏梁淮去而復返,一張俊逸冷淡的臉上面無表情,扶著門框簡單地說:“你奶奶叫你去喝熱茶。”
“喔!”米安安順口對谷小釗說,“你也一起吧。”
說著,她先跑出去了,
谷小釗跟在她身後,從顏梁淮的面前走過。
他剛十六,還沒完全長開,比對方矮了大半個頭,使得氣場也輸了大半截。
谷小釗抬眼,正好看見這位叔叔審視的目光,乍然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錯覺。
什麼鬼?
他剛剛明明只是想委婉而循序漸進地告訴米安安自己即將離開凝壟,去念書的事兒……
怎麼就成不法之徒了?
可是,等谷小釗想通,正打算挺起胸脯懟個眼神回去,一抬頭才發現對方已然跟在米安安後面,走遠了。
“……見鬼。”他嘀咕著。
這位叔怎麼有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 ***
米阿嬤替幾個小輩煮了茶,都用小瓷碗盛著,古樸可愛。
米安安喝了幾口,就冒了一身汗,忍不住湊到電風扇面前對著吹,被阿嬤看見了,拽著小辮子扯了回來,“對著吹,也不怕給吹成中風!”
“……阿嬤,你不愛我了。”米安安熱得直抹汗。
忽然覺得有涼風習習,一回頭,才看見是谷小釗在後面拿蒲扇給她扇呢。
“這多不好意思。”米安安伸手要接扇子。
谷小釗一抬臂,躲過了,“沒事,我閒著。”
米安安齜牙笑,“您受累。”說著,目光不由飄向茶几對面的顏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