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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婚姻。
如果說有朝一日他要結婚了。
只是他願意而已。
和賓客交談大約半小時後。
池嚴覺得時間差不多,他還得去看看老爺子,跟客人暫時告別,把手裡的紅酒杯放回,剛轉過身,迎面就聽見卓越科技集團的張董太太喊了自己一聲。
“池董。”
他保持謙遜微笑,招呼:“張董夫人,您好。”
“你好像又瘦了些,集團那麼多的事,也不讓池珝來幫幫你。聽說最近你還給他送註冊了家海外物流公司,這麼親力親為的,我們這些外人看在眼裡,真是怕你慣壞他啊。”張董太太看池嚴的眼神,慈愛親和,宛如心疼自家人一般。
池嚴無奈地笑笑,眼神因為弟弟柔和了許多。
果然,名不虛傳。
他很寵池珝。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池珝定門婚事?這男人啊就要有女人管著,說不定就能脫胎換骨了呢。”張董太太吐露了真正的心思。
池嚴聽著她話的意思,下一句恐怕就該推薦自家女兒了。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從容道:“阿珝隨性慣了,怕是誰也管不住,就連我們家老爺子都沒辦法。定親的事,還沒提上計劃,老爺子和我的意思都不想催著阿珝,所以這件事就先不談。”
簡單幾句話。
池嚴擅自搬出老爺子,婉拒下來,也斷了對方的念想。
“……哦,是嗎,還沒考慮啊。”張董太太面露失望。
“失陪了。”池嚴再次笑笑。
打發完難纏的貴婦人,他朝秘書點頭示意,然後走向連接內廳的清幽長廊。
秘書會意。
拿著隨身的檀木畫盒,緊隨在後面。
內廳位置靠里。
隨著長廊的加深,周圍愈發光柔安靜。
阻隔掉內廳的熱鬧喧囂,環境相較清幽了許多。
池嚴惦記著集團和英國名企的合作。
他交代石秘書:“如果黛芙妮小姐對企劃書沒有異議,就安排視頻會議。”
“好的。”
石秘書應下後,把提前準備好的祝壽畫遞過來,提醒老闆:“池董,這是您之前讓買的畫,已經裝裱好了。”
池嚴接過:“謝謝。辛苦你了。”
隨後。
秘書留在門外。
池嚴拿著賀壽的畫,敲了敲實木的門,得到裡面老爺子的應允,這才推門進來。
厚重的雕花實木門關上,徹底消弭了外廳的音樂,安靜像座古城。
池家老爺子坐在沙發。
繃著一張臉,看到池嚴進來,身後沒人跟著。
明明在意,卻硬要冷著口氣問。
“阿嚴,池珝那臭小子呢?是不是不肯回來。”
池嚴打開盒子把畫展開,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笑道:“爸,阿珝雖然有事不能回來,但他讓我把禮物給您捎帶來了。您看,這是阿珝給您七十壽辰的禮物。”
一幅畫。
上面是以壽星、桃子伴鹿等吉祥圖案為主。
旁邊的李媽是熱心腸,忙附和稱讚:“哎呀,池珝少爺倒是有心,這畫大吉大利,說不定是畫廊的珍藏品。”
老爺子聽了這話卻更惱了。
把手裡的紫砂茶杯重重摔到圓桌。
發出一聲悶響。
“他有心?他要是有心的話,就不會連七十大壽都不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茶漬落在桌面地毯。
昭顯了老爺子的怒氣。
“阿嚴,你實話跟我說,這畫是他準備的,還是你替他弄來的!別糊弄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
池嚴也拿老爺子的脾氣沒轍,只得喊聲:“爸……”
老爺子卻依然在咆哮:“不孝子!整天不著家,估計他連自己姓池都快忘了!”
池嚴頭疼地閉閉眼。
有點能理解,電話里池珝說的,七十大壽就不過來添堵了。
這是幸虧沒來。
如果來了,老爺子多半會找其他理由來訓斥,池珝太倔,這點完全繼承了父親。
這對倔脾氣的父子倆還得有新的矛盾,僵持到最後,不歡而散。
老爺子氣哼哼的。
吼完以後,依然皺著眉頭,像一座隨時還會噴火的火山。
這頓咆哮讓內廳的氣氛壓抑小心起來。
直到門重新被推開,梁茜端了親手煮的長壽麵從廚房出來,她是老爺子娶的續弦,因為溫婉體貼,頗受老爺子的疼愛。
“怎麼又發脾氣了,在廚房都聽的到呢。”
梁茜嬌嗔一句。
像陣及時雨,滅掉老爺子的余火。
她坐在老爺子身邊,柔聲道:“老爺,阿珝今天下午有比賽,就在郊區山道,這些我都特意打聽過的,賽車要高度集中,很費精力,孩子總不能穿著一身機車服來給你賀壽吧,到時候你又要嫌他穿得不正統,阿珝怎麼做都不對似的……”
“唉。”
老爺子嘆了口氣。
梁茜拿雙筷子在他手裡,半笑半真地道:
“老爺,你是父親,他是兒子,哪有父親天天要跟兒子較勁,看兒子不順眼的。怎麼越來越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