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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僱主選擇陪伴者,走的是柏拉圖酒店官方流程,沒有明確性騷擾證據的前提下,不允許陪伴者一方擅自拒絕。
林小喬不得不勉強面對齊仁峻。
另一邊。
齊仁峻嘴角噙笑,眯著野狼般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姑娘。
她秀美的輪廓,咀嚼牛排而微動的嘴唇,漆黑柔順的長髮,白皙凸顯鎖骨的脖頸,每一處,都足以勾起他一連串的惡劣幻想。
即便那張臉不像前些日子乾淨無暇,但憑藉記憶與想像,屏蔽掉醜陋的紅疹,她依然搶眼到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誘人又清純的她,就在他的咫尺之遙。
齊仁峻直勾勾看了她一會兒,決定不再兜圈子,伸手覆上她的瑩白細膩的手背:“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我的風月灣隨時歡迎你。”
他的話,惡劣直白。
不似前幾次的朦朧暗示。
稍微聽些八卦的人都知道,風月灣是什麼地方,歸屬於誰,又意味著什麼。
風月灣,是本市規模比較大的別墅區,據說每一幢都是上千萬的豪宅。
這片價值不菲的別墅區,屬於齊仁峻的私人地界。
幾十幢別墅,住著不同的女人,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都有一個共同身份,就是他的女朋友。
彼此共存,和諧相處,簡直就像一幫民國時期的姨太太。
如果住進去,就代表淪為其中一員。
“……”
林喬只覺得燙手,她忙躲開,斂眸充作沒聽到。
心裡有些發慌,看著手腕的時間,祈禱快點結束。
而對面像狼一樣貪婪的男人,套著整齊的西裝,仍舊孜孜不倦:“多好的選擇,你怎麼就想不開呢。”
西餐廳的冷氣太足,侵入皮膚的毛孔,讓人有點抑制不住想顫抖。
她盯著手錶,覺得越發煎熬,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分針的指向終於走到12這個數字。
林小喬放下刀叉,如釋重負:“時間到了,齊老闆,請您把錢打到酒店帳戶里。謝謝,再見。”
時間已到,僱傭關係結束。
離開合情合理,總算不必再硬著頭皮面對了。
從陰冷冷的餐廳出來,在烈日下走了一段路,頂著柏油路的高溫,漸漸覺得周遭的惡寒被驅逐,林小喬才發現自己此刻是在漫無目的地走。她停了下來,一時也有些茫然。
這裡的位置,距離回家的公車站牌似乎很遠了。
可林小喬不願回頭。
她索性繼續往前走,踏著灰濛濛的石磚,穿過了街邊的花叢,尋找下一站的公車。
夏日炎炎,紅色的花瓣有些打蔫,旁邊的樹上蟬鳴陣陣。
-
到花店門口。
林小喬隔著玻璃窗,瞧見裡面忙碌的身影,而後推門進去走到小姑姑的旁邊。
林婧聽到推門的聲響,回頭看向林小喬,問:“兼職結束了?”
她點頭:“嗯,結束了。”
林婧把花材放進冷藏櫃,瞧著她的臉色不太好,以為是累著了,心疼摸了把冒疹子的小臉,說:“覺得累,就別做了,好好念完大學,大不了小姑姑養你。”
幫忙關住冷藏櫃的門,林小喬掩飾住疲倦的精神,露出淺笑,長發烏黑乖巧別在耳後,完全溫柔的少女氣質,很和順:“不累的。”
因齊仁峻的苦惱感,在見到小姑姑溫馨相處了一會兒後,完全恢復平靜。
一禮拜後。
周六這天,林小喬來得稍微早了些,在前台簽完到後,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曬了會兒太陽。
酒店裡溫度涼涼的,透過玻璃窗,整個人沐浴在夏天的陽光里,她愜意地眯了眯眼,難得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柏拉圖酒店自動門開,大廳出現齊仁峻的身影。
她眼睛半眯,一眼就認出他,瞬間清醒過來。
齊仁峻像她的兼職噩夢,每次接觸他,林小喬再困也會被驚醒。
而那男人不經意看過來,捕捉到她之後,眼睛微頓一下,隨即那抹發現獵物般的笑容又浮現在他臉上。
林小喬頭皮發麻,完全下意識想逃。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只要想到再跟他單獨相處,那股惡寒,那種煎熬,從她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反應出抗拒、排斥,甚至恐懼。
心慌倉促。
已經顧不上選擇躲處。
林小喬順著走廊,抬腳往前面的衛生間方向跑。
拐角到了洗手台。
暖黃色的燈光灑下來,取代走廊外的清亮色調。
她正打算轉進女士專用的那間,恰在此時,擦肩而過了一個清瘦好看的男人,還帶著淡淡的菸草味道。
腳不由自主頓住,林小喬認出來他。他是上次賽車的僱主,也是射中小羊玩偶的那位先生。
臨別前,他還大發善心答應了找她再做陪伴者。
那些溫暖的記憶,在這一瞬被喚醒。
這是半個月沒見之後,她再次見到他,他身上帶著點菸草味,應該是和之前一樣抽菸了。
他的名字,是池珝。
林小喬轉身,追上去,試探性地喊他。
“……池老闆。”
池珝是一個人出來的,低溫的空調酒店裡,他依舊穿了一件黑色短袖,漂亮的手拋出擦過的紙巾,完美落入洗手台的垃圾桶,整個人頹然又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