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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兀自把窗邊的凳子搬過來，坐在楊舟舟和陸近雲的對面，淡淡的香水味在三個人之間蔓延。

　　  “我可以坐吧?”她詢問。

　　  陸近雲沒有拒絕，她手指撫過額前的碎發，放到耳後，過程中一直對著楊舟舟笑。

　　  她回笑，臉有點僵。

　　  ☆、插pter 24

　　  五月份的天房間裡沒有開冷氣微微燥熱，楊舟舟的手心出汗，臉上保持微笑。

　　  陳清華讓她意識到什麼樣的女人叫做笑裡藏刀，她像德高望重的長輩一樣坐在她和陸近雲的對面，雙腿交疊，手放在膝蓋上。

　　  就像電視裡的女明星一樣，年輕美麗。

　　  沈玉嬌的美是艷，而這個女人的美是雅，不得不說陸祖越的眼光真的是很可以。

　　  “飯桌上的事情，我代你爸跟你說句抱歉，他就這脾氣這麼多年也改不了了，嘴硬心也硬。”她笑容漸漸苦澀，“不過也別怪你爸爸，你爸當年那麼多兄弟姐妹，能從你爺爺手裡接過陸家公司也不容易，全都靠的他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有不少兄弟姐妹在算計他。他脾氣不好了些，可能心腸也不太好，但是對家裡人都不錯的，吵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讓讓他，特別他年紀大了，皺紋和白頭髮一天天地變多，你可能不太關心，我在旁邊看得最清楚，這幾年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她語重心長，優雅的儀態下藏不住的苦澀，應該都是真情實感。

　　  楊舟舟聯想到陸祖越，常年整齊的西裝之下是不是也藏著一顆日漸蒼老的心。

　　  “美國那邊市場不景氣，國內市場也肯定跟著的。別怪你爸著急培養davi，是真的他也沒辦法了，前不久查出了心臟病，最近發作地厲害，近雲又不肯接手，他又不肯服軟，也是著急了，才想著直接把davi培養起來。”陳清華娓娓道來。

　　  房間裡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凝重，陸近雲沉聲，整理了一下心情後又問:“我媽知道他得病的事情。”

　　  “還沒告訴她，工作上的事情他不希望你媽知道的太多。”有那麼一刻，她臉上的華彩消失了，全是黯然，“他是不想你媽擔心，唯一的心愿就是她開心，不捨得給她壓力。”

　　  楊舟舟一直以為陸祖越對沈玉嬌只有夫妻情緣，直到她看到陳清華臉上的倦容才知道或許不是。老一輩之間的感情也複雜，看不清，莫名讓人感嘆人心最難懂。

　　  “請你直說。”陳清華煽情的鋪墊太長，陸近雲不想再聽，想直接聽她的請求，以免影響他的判斷。  

　　  陳清華還是沒提，話題一轉到了楊舟舟身上:“舟舟，近雲對你沒有感情，雖然你生了孩子，但我和近雲爸爸也支持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你才二十五歲，是該有自己的幸福的，不要把最好的年紀全都給孩子還有等不來的感情，哪怕去外面讀個書我和近雲爸爸也支持，至少你也要為自己想，為自己活。”

　　  楊舟舟眼眶一熱，這輩子很少的會聽到人說這樣的話，她身邊近乎所有的人都在強調他該做個好母親的時候，陳清華卻說要做好自己。

　　  卷翹的睫毛垂下，蓋住明眸，陳清華這麼說是因為她愧疚，她想給眼前這個女孩子更多的選擇，一點掙扎的權利。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一張網，有人在岸上等著收網，挺殘忍的，她是配合撒網的那個。

　　  楊舟舟感動，全然沒有細想她的話背後還有什麼意思。

　　  陳清華看著陸近雲還是有點猶豫，陸近雲也沒有著急的意思，三個人一起冷靜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你爸的要求，我也跟他說過，他就是覺得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所以我只能請求你們，能不能委屈一下，把孩子給他，要不然陸家偌大的家業被瓜分你爸爸連死也不安心，不知道怎麼向你爺爺交代。”  

　　  陳清華的話攻進了人心，她前面毫不含糊的陳述太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以致她說後面的話順理成章，而讓他們聽上去難以拒絕。

　　  “真的不能把時間平分嗎?”楊舟舟最低能接受的。

　　  “他希望直接把孩子送出國，在美國學，也就是說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去美國陪他。”

　　  楊舟舟倒吸一口涼氣，她倒是有過把davi送出國的想法，不過不是這個時候，至少要等到高中吧。

　　  “近雲自己也經常往美國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至於舟舟你可以放心地過自己的日子，我會在美國照顧孩子，祖越也會經常去看他，放假回國來的話，我們安排是把孩子給爺爺帶，你們可以來看他。”

　　  楊舟舟不想說話，她做不下決定。

　　  “都是為孩子好，你和近雲不是夫妻關係，給不了他正常家庭的生活，近雲的圈子又亂，平時也不注意帶他出去玩，這樣的教育環境你們真的好好想過嗎?對一個孩子真的好嗎?”

　　  她的這幾個問題同時問到了她和陸近雲。

　　  “舟舟真的太年輕，將來肯定會有自己的感情，你可以信誓旦旦地說對孩子不會變，但是孩子的心思比你們敏感地多了，將來有了感情重心轉移，他夾在你們之間會不會覺得自己多餘?就算你們真的做到了重心完全在他身上，那麼你們的另一半?她們會不會介意?”她搖搖頭，“你們呀，只看到現在的開心，不去想以後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