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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的樊翊亞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低斂著長長迷人的睫毛,辰伊的眸,暗沉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他卻覺得,他的眸里,有一朵永遠不會在暗夜裡盛開的太陽花,獨自咀嚼著寂寞與苦澀。
她蹲在他腳下,仰視著他。
眼對著眼,心對著心。
如果世界上,沒有霸道、氣人的樊翊亞,她一定會愛上眼前如風一樣寂寞,如雲一樣淡泊的男子。
心,在他平靜的目光下,漸漸平穩下來。
辰伊,總能給人寧靜的力量。
她是喜歡辰伊的。
“好。”她點頭。
這個答案,一年多前她已經考慮好,現在,不需要更改。
僕人領走了孩子。
空氣里,靜得可怕。
他站了起來,橫抱起她,靜靜地將她放在床的中央。
“沫,別緊張,我會小心,不弄疼你的。”他輕聲的保證。
她太緊張,渾身的肌膚都已經僵硬。
“辰伊,是不是……紗縵回來了?……”緊拽著被單,她逕自保持鎮定,卻還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輕解著她黑袍的手,僵了一下。
“是。她回來參加‘沙特班達號’開艇儀式,順便會待到過完皇室慶班達的二周歲生日慶典。”他淡說著,解開黑袍,卻更緩慢了。
“辰伊……你還沒有放下?……你該知道,有些人,一輩子是註定不可能的……班達的生日以後,讓紗縵回英國吧。”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在這節骨眼裡,一再提起紗縵。
“不,我已經放下……”只要拿一樣的話,不停催眠自己,那麼,也許,就真的能放下。
他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她的脖子一涼,黑袍已經被解開。
意外的辰伊在她脖子上看到,一串又一串霸道、顯眼、故意留下的深紅色吻痕,怔住。
停住所有動作。
怎樣,也無法再繼續……
兩個人,都這樣僵在那,衣冠不整。
……
許久,許久,知道一洞黑洞洞的手槍,頂上了辰伊的後腦勺。
“你們敢再繼續,試試看!”森冷,霸氣的聲音。
“樊翊亞!住手!”她驚呼。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樊翊亞冷冷一笑。
兩個人都衣裳不整,很明顯是在準備開始“床上運動”的前戲。
“穿好衣服,我來帶你走!”另一隻手粗魯的一把扯起衣裳不整的她,重新用黑袍,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滴水不漏的包裹好,他儘量讓自己冷靜,不去計較那個男人壓著她的身子,完美契合的樣子。
樊翊亞認栽,從第一次要他的時候,已經認栽,無論她有過多少男人,他很計較,但是卻不得不認命!
“樊翊亞!你快放下手槍!”她卻過來焦急的想奪他的手槍。
真是瘋子!哪裡弄來的手槍?他沒去打聽一下,阿拉伯男人都很善於用武器,更何況辰伊?!
這事樊翊亞真的瘋到想去孤注一擲?
也對,如果想帶她出皇宮,必然會發生一些突發事件。
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樊翊亞的眼,幽深了一下,“夏雨沫,別逼我開槍!”
他告訴過她,晚上帶她走,她沒有來,所以,他來找她。
只是,沒想到這麼刺激到讓人腦中風的香艷場面等著他。
他,想殺人!
胸口痛到,想殺了他們兩個人!
“你怎麼進來的?”辰伊的語氣,很平靜,平靜道根本不像生命正受著威脅的人。
想走入他們寢室的房間,就如同走迷宮一樣,更何況有是侍衛把守,普通人根本沒辦法走到這裡。
樊翊亞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殺意,卻還是回答了他,“有一個小啞巴,一直呆呆坐在六樓樓梯口,僕人們喚她‘公主’,我和那個小啞巴說,我是夏雨沫的親人,特意從中國來探她,卻礙於這裡的風俗見不到她的面,那個小啞巴就好心的帶我過來,沒想到,居然撞見了你們的‘好事’。”說道‘好事’兩個字,樊翊亞胸膛震盪了好幾下,殺意更濃了。
“紗縵在哪裡?”深呼吸一口,辰伊的語氣依然平穩。
是紗縵!和他猜測的一樣。
以前這裡就是他的房間,紗縵從來不用敲門。
“我怎麼知道?!”樊翊亞不耐的蹙眉,為什麼一直談那個小啞巴?他們現在的交談是不是太不正常?
她一定躲在哪裡哭……從他娶第一位王妃開始,就讓紗縵掉了很多眼淚……
辰伊的眸微微斂下,冰寒一片,怒氣聚集在一個冰點,“原本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不該喊紗縵小啞巴,紗縵是有殘疾,但是,我不許任何人取笑她……
氣質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去不經意中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凌厲神情。
“辰伊不要!樊翊亞不是故意的!他沒有惡意!”夏雨沫整個人慌了,辰伊不向對人對事溫和,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事實上辰伊發狠起來,比任何人都可怕。
但是,此時的辰伊根本不理會她,“開槍吧,這樣,你才有一半的機會走出這裡!”
事實上,夏雨沫知道樊翊亞根本沒有一半的機會。
“樊翊亞,不許開槍!”她終於知道,自己的心,本能的是偏向誰。
她的焦急,他的慌張落在他的眼裡,簡直比焚火燒身,更加痛楚,樊翊亞扳動了搶。
滅聲搶走了火,手槍已經被震到了地上。
她微不可聞的咧齒冷抽一聲,死死的抱住了辰伊,“要殺,樊翊亞你殺我!”
笨蛋樊翊亞!根本就不會用槍。
他的手,被槍枝的後衝力衝擊到,掌心劇烈的疼痛著。
但是,比不過他的心。
剛才,是夏雨沫根本不顧個人安慰,抱住了那個男人,推開了他。
她的選擇,太明顯。
“來人!”她快速的撿起槍,收入衣袖,驚呼一聲,一群武裝配置的侍衛聞聲而入,她急忙指著樊翊亞,“這個不懂規矩的外國使節誤闖我和殿下的寢宮,馬上拉出去,驅逐出境!”
這就是,她的選擇?!
樊翊亞冷眼看著一群侍衛不客氣的圈住了自己,制止他,推擠著他。
這就是,她的選擇?!
她只是這樣,一直冷冷的看著她。
直到被拉了出去,也一聲不吭。
只是,眼睛,一直看著她……
……
“辰伊!他沒有惡意!他沒有傷到你!不是刺殺!求你放過他~!我求求你!”她拉著辰伊的衣袖,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這麼焦急。
辰伊清冷的眸一直看著她,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而剛才,如果不是她拼死護著自己,他早就動了殺意。
但是,夏雨沫真正想護住得人,他看得很真切。
沉默,許久,冷硬的心,在她的哀求聲中,終於一軟,才嘆息出聲:“沫,你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
她的肩頭被走火的槍枝擦傷,居然企圖靠著黑袍的遮蓋,一聲不吭。
單憑這王妃受刺這點,那個男人已經要將頭顱留在沙國……
“沒有!我沒受傷!”所以,她搖著頭,死活不肯承認。
真正放不下的人,是誰?!
第七卷
第一章
遊艇是財富的象徵,而全世界最豪華、最龐大的100艘遊艇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沙國王室成員所有。
其中,奢華、內部裝潢以“沙特班達”號之最,是國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送給兒子的生辰禮物。
沙特在阿拉伯里,是幸福的意思,因此足以可見,國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對唯一血脈的祝福語寵愛。
“沙特班達”號開艇儀式,聲勢浩大。
國王辰伊用著來自東方的王妃和牽著小王子的手,身後跟著一臉怨恨的巴國公主,迎著平民們的歡呼聲,出現在港口。
這半月里,那晚發生的事情,辰伊後來隻字不提。
他也沒有再對他逾軌,雙人床上的男女,依然是真正的“床伴”。
只是,很多時候,她每每在走神,樊翊亞被拉走之前,死死的看著他的眼神,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無法對他解釋,也沒有必要對他解釋。
她打過電話給丁哥,確認過樊翊亞確實已經平安會國,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鎮定下來。
辰伊確實和答應她的一樣,沒有再追究。
對辰伊的承諾,她是第一次會去不安心的確認。
她一直是那麼那麼的全心信任辰伊,可是,為什麼,這一次,不敢太掉以輕心。
那晚,她想護住的是誰,她太清楚了。
如果辰伊受傷了,她會傷心、難過,但是如果受傷的是樊翊亞,她會……崩潰。
這就是喜歡與唉,友情與愛情,明明白白的區別。
……
沙國的王室成員多如牛毛,王族成員接管了內閣,占據著石油,軍隊,警察部門的要職,更加善於運用財富與王族血統在全球政界和商界精英之間構建一張張關係網。
這次國王將攜著二位王妃和王子出海,被邀請同往的王室成員,將最多不超過百人。
所以,足以可見,能收到邀請函,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
但是,既便如此,沒有被邀請的王室成員們依然都在港口,排成長隊歡送。
他在黑壓壓的一片穿著黑袍的皇室女眷里,一眼及看到了被排斥在角落裡,低著頭,斂著睫的沙曼。
手,輕微的顫了一下。
這麼微細的一個動作,被他擁著的夏雨沫卻已經感受到。
“殿下……”她的聲音一貫的冷色調,但是,卻是擔憂的。
辰伊低下頭,看著夏雨沫的眼神,充滿安慰,“沫,別擔心……我的眼裡,已經能看到其他女人……”
她知道,辰伊說的是她。
但是,為什麼她有一種錯覺,現在的她和辰伊,就想最好的演員,再演一場愛情戲,為了達到幸福的目的,拼命的命令自己投入。
辰伊回過頭,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命令自己,注意力不再被沙曼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