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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我會傾家蕩產嗎?”
“都不好。”商逸認真地望著她,信誓旦旦地開口,“我是真的挺喜歡你,想請你當女朋友。”
蔣美鸞“哇”地一聲又哭了:“我在您眼中就這麼單純,以至於這麼假的話您也好意思拿出來騙我嗎?!”
“……”
☆、第三十二章
人家都說女人的二十五歲是道坎。蔣美鸞今年二十五歲,深深覺得自己在“被女友”的一夜間發生脫胎換骨的蛻變。
她原先為人處世的策略就是扮傻賣萌。飯桌上該聽說的八卦一樣不落,聊天時該裝糊塗的時候卻絕不精刮。這一招雖然技術三流,但對於她這種在道上不求上進但求保身的人來說卻是屢試不慡。雖然會遭受不少景致的白眼,但景致跟商逸這種人算計起陰謀陽謀來,卻極少會落到她頭上。她們一向自詡身份,傷天害理的事雖然沒少干,但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蔣美鸞出生在蔣家這樣的家世里,這樣的為人處世無疑最安全。
蔣美鸞從小被父母這樣教育,也這樣乖巧地應對。她以為人生會一帆風順,哪裡想到有朝一日商逸的眼睛會從景致身上挪開,鬼附身一樣移到她身上,生生逼著她撕下兔子面具,不得不踩在鋼絲上一般小心翼翼周旋。
蔣美鸞如今站在包廂門口,覺得自己要被眼前眾姐妹的眼神給活活刺穿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讓蔣美鸞硬著頭皮先出了聲:“……天慧姐,阿致。那個我能進去嗎?”
景致一直沒抬眼,慢條斯理撥弄著眼前小塊奶凍,徐天慧攏了攏頭髮,溫和地笑了笑:“不是說不舒服嗎?怎麼還來?”
“……”
蔣美鸞這個時候簡直要佩服死當年景致的能耐。當年居然能把徐天慧這麼極品勢利小心眼的女人給調教得服服帖帖,她果然跟商逸是同一類人!
蔣美鸞還記得當年景致在姐妹圈中嘗試稱首的時候,徐天慧也曾經拿相同的問題質問過景致,景致當時簡單兩句話甩過去,把徐天慧的諷刺完完整整反彈了回去:“誰讓你最仰慕的那位商少爺太纏人,我也沒什麼好辦法。你很有意見麼?”
“……”
蔣美鸞是無論如何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能哈哈乾笑兩聲,說:“這麼久沒見阿致嘛,很想念,再怎麼不舒服也要來的啊。”
景致輕輕嗤了一聲,把小瓷勺一擱,清脆一聲:“這話太假。”
蔣美鸞三兩步蹭上去,如往日一樣抱住進行的胳膊,眼神里充滿誠懇:“真的真的。阿致,我有話要對你說。”
景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也沒攔著你說啊。”
“私下說成嗎?”
景致看她一眼,又捏著茶杯抿了一口。
蔣美鸞深吸一口氣,大義凜然地閉上眼:“商少爺其實他不愛我!他最愛的人還是你!你去跟他和好好不好?”
景致又看她一眼,第三次捏著茶杯抿了一口。
蔣美鸞一口氣全說下去:“我跟商少爺什麼都沒有!以後也什麼都不會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
景致這次終於放下茶杯,心平氣和地轉過頭,拍拍她的手,說:“蔣美鸞,你覺得你如今身為我前未婚夫的現女友,來跟我這個前未婚妻說這些事情,我會很感激你麼?我會真的去跟商逸和好麼?”
“……""我好不容易脫離他的控制,你覺得我會回頭去送死麼?”
“……”
“你以為我會很嫉妒現在的你麼?我之可惜我還沒狐假虎威利用夠,他就找到了新戀情罷了。”
“……狐假虎威是什麼意思?”
景致坦然道:“意思就是我雖然跟他分手了,但只要他還沒結交新女友,其他人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我分道揚鑣,要是還有人覺得他對我余情未了,我就還能借著他的權勢打通不少人脈。只可惜現在他結交了你,我的財路這幾天因此斷了好幾條。”
“……阿致你……”
“很無恥對麼?”景致托著下巴說:“廢物利用罷了,反正不用白不用。再說了,我也沒說我不無恥啊。”
“……”蔣美鸞望著她,再次“哇”地一聲哭了,“阿致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搞不懂你究竟在哭泣什麼。”景致對女人的眼淚非常厭煩,忍了忍才沒把巴掌扇到她額頭上,“客觀的說,但凡商逸不變態,對女人通常都非常溫柔,又捨得花錢,還肯下功夫哄人,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床上的技術也很不錯。你這種性格的去當商逸的女朋友,只有讓人嫉妒的份,你還有什麼好苦的?”
“可,可是……”
“沒有可是。”
“但,但是……"“也沒有但是。”
“b,but……”
景致冷著臉把一塊炸餅塞到蔣美鸞的嘴巴里:“閉嘴。”
蔣美鸞嗚嗚地叫,徐天慧在一邊張張嘴,弱弱地開了口:“阿致,那個,商少爺的技術有多不錯?”
這話一說出口,另外一人迅速接上:“你們一晚上會做幾次?”
接著另一位正襟危坐的名媛淑女說:“還有……他有多粗?多長?感覺如何?是不是做到多晚都精力充沛?”
“……"雖然道上的所謂名媛大都作風開放,但這樣隱私的話題,在景致還是商逸未婚妻的時候,眾人忌憚她打小報告,從沒有問過。現在她脫了頭銜,不但應酬比之前難纏,連姐妹聚會上的問題居然也更刁鑽。
景致縱然臉皮厚,有過的男人卻只有商逸一個,跟在座其他喜歡“集郵”的人比起來,簡直少的可憐。她本來正把一顆李子湊到唇邊,配合著現在這個問題,突然覺得這場面怎麼想怎麼都詭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白皙的臉頰難得微微泛紅。整個包廂都寂靜一片,全神貫注等著她的回答,景致張張口,再張張口,突然蔣美鸞睜大眼睛求知慾望的雙眼,又問:“還有……商少爺最喜歡什麼體位?坐蓮?69?還是直接義大利吊燈?”
“……”
景致嗆了一聲,還沒想好怎麼說話,突然包廂的們被人輕敲了兩下,推開,露出來的赫然是商逸那張似笑非笑的溫柔臉。
全場剎那間靜默。蔣美鸞甚至還保持著嘴唇微嘟的模樣僵硬不動。景致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扭過頭。商逸看也不看,眼睛直接而準確地落到蔣美鸞身上,站在門口招手:“美鸞,過來。”
蔣美鸞磨蹭了一下,忍住想要立刻跳樓的羞恥之情,一步三蹭地走過去。還離了一米遠就被商逸牽住手拽過去,蔣美鸞不敢掙,極小聲地問:“你怎麼來啦?”
商逸“哦”了一聲:“我覺得你今天可能會被圍攻,過來看看。”
“我沒有……”
“沒有當然最好。”商逸安然開口,“聚會聚到哪種程度了?你不是說下午要去取定製禮服?什麼時候過去?”
蔣美鸞反射性張口要說自己近日哪裡定製過禮服,看到商逸薄唇微抿的微笑,話到嘴邊迅速改口:“哦哦,是我忘了,按我們現在走吧?”
商逸顯然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笑著點頭,轉頭,同包廂內餘下的輕淡開口:“我就先帶美鸞走了,各位盡興。”
所以人都還在剛才的羞恥與震驚狀態中難以自拔,唯獨景致恢復正常面色,理也不理他,只淡定自如地仍了李子去喝茶。商逸看她一眼,領著蔣美鸞帶上門,又在最後合上的一刻停住,推開,而後微微一笑。
“各位,如果你們想知道我又沒有聽到你們剛才的問題,那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商逸一副慢條斯理的口吻,“說實話,你們這樣明目張胆討論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以後請不要在這種場合討論,免得我再次不慎聽到,更加不好意思。各位認為呢?”
眾人整齊劃一地搗蒜點頭。景致只當沒聽見,頭也不轉地聽著商逸又把門帶上了,手握在茶杯上鬆了緊緊了松,最後還是緊,端起來,一仰頭,把一杯茶喝酒一樣悶了進去。
過幾天就是蔣晟的生日。景致白天在工作,晚上跟蔣晟去了賭玉的拍賣會場。以她以往的拍賣成績,這種地下交易會場她不來則已,一來就是貴賓的待遇。今晚拍賣的玉中一塊據說有一人高,景致看了一眼拍賣品圖鑑,正要跟蔣晟賣弄點鑒玉的方法,一轉頭,正好看到蔣美鸞挽著商逸的胳膊款款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