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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張大了嘴望著她:“……”
接下來景致就托著那個盛了小半塊蛋糕的小紙盒,後面跟了數個保鏢,浩浩蕩蕩地去了商氏大樓。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管家給杜衡打電話:“杜杜杜總管!”
杜衡平靜地說:“你好,你打錯了,再見。”說完掛了電話。
管家罵了一句又打過去,趕在他前頭說:“杜總助!大小姐她向著商氏大樓去了!”
“……”杜衡沉默五秒鐘,失聲大叫,“她來幹什麼?!”
“說是要給商少爺送蛋糕……”
“……”
“而且就為了那么小塊連抹嘴都不夠的蛋糕,大小姐在廚房裡待了一上午……”
“……”
如果說這世上還能有比商逸洗手作羹湯更驚悚的事,那一定是景致洗手作羹湯。杜衡還能勉強想想商逸為博佳人一笑系上圍裙的模樣,但做白日夢都沒想過景致也會做這件事。他拿著手機聽完管家的話,第一反應直接就是“我靠啊她不會是想毒死我商氏大樓上下吧”,過了一會兒腦筋稍微正常一點,第二個反應就是閃閃發亮的九個大字,並且長久地橫亘在腦海中盤旋不去: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杜衡想到一半,轉身就往樓上跑,跑到商逸的辦公室前砰砰地敲門:“老闆!老闆!景致要來了!”
裡面頓了下,打了個呵欠,慵慵懶懶地開口:“你跟放羊的孩子一樣喊什麼。她來就來了,難道還能吃了你?讓她直接來這裡就是了。”
“可是……剛才管家說,”杜衡委屈道,“大小姐是給您端著蛋糕來的。”
“……”
商逸頓時清醒了。
商逸本來剛才在睡覺。他頭天晚上不眠不休跟幾個心腹討論了一整個晚上,現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正打算利用午飯前睡個小覺再回去應付那個半點不會體諒不會溫柔不解風情的未婚妻,結果杜衡就告訴了他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一般來說,景致做事是從來不管別人有沒有事,也不管別人高不高興的。商逸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就摸清了她的這個本質。換句話說,景致高興的時候一定是因為可以算計到別人而高興,而不高興的時候一定也會讓旁人不高興。再換句話說,景致這個人就是為了折磨別人而生的。所以商逸現在就算立刻清醒了,也望了杜衡足足有十秒鐘,才冒出三個字:“為什麼?”
杜衡是不可能把那九個字說出來的,噎了一下,而後小心翼翼地說:“大概是……還沒睡醒?!”
“……”
二十分鐘後,當兩個西裝革履的墨鏡保鏢一齊推開辦公室的門,中間景致提著小紙盒走進來的時候,杜衡才驚悚地覺得,似乎沒睡醒的不是景致,而是他自己。
他覺得這一幕出現了N年以後的夢境裡才比較合適,而如今驟然光芒四she地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下意識地把眼睛使勁眨了眨,等到重新看清以後,仍然不敢相信。
景致今天和平常非常不同。
首先,她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件挺漂亮的紫色裙子,搭著細跟的高跟鞋,露出的小腿骨肉亭勻,看得讓人移不開眼;其次,她破天荒地化了淡妝,大半的長髮從一側嬌俏可愛地垂下來,用一頂同樣嬌俏可愛的帽子遮著,顯得比往日愈發亭亭驚艷;再次,她破天荒地手裡居然真的提了一個小紙盒,目不斜視朝著商逸翩翩然地走了過來;最後,她臉上居然奇蹟般的還有笑容!不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也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假笑,而是貨真價實的,微微翹起嘴角的,甜蜜中帶點羞澀的,嫵媚的笑容!
杜衡不可置信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疼得差點叫出來的時候發現這他媽的竟然真的是事實,於是心中那脈衝波一樣一閃一閃的九個字便愈發耀眼明亮: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絕對是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絕對絕對他媽的是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不過景致是不會管杜衡腦子裡想的是什麼的。她儀態萬千地朝著辦公桌後面走過去,把小紙盒放在桌子上,兩隻手相互搭在臂肘上,倚著桌沿看商逸,緊身的衣服隨即在小腹處勾勒出一個相當令人血脈賁張的線條。
杜衡的眼睛都快直了,景致卻仿佛渾然未覺,只半低了下巴笑微微地問:“我來晚了沒有?你午飯吃了沒有呢?”
商逸一時沒回話,只微笑著用眼尾掃了掃杜衡,後者渾身一抖,立刻低頭,下一刻就乖巧地領著閒雜人等魚貫而出,順便還給關上了門。商逸這才鎮定自若地收回眼,然後鎮定自若地把景致撈過來抱在懷裡,笑著說:“沒有。”
景致把小蛋糕推過去:“我帶了這個給你。”
商逸把小紙盒拆開,然後假作一挑眉,再然後明知故問:“你做的?”
景致仍然笑微微地點頭。
商逸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大口,繼續明知故問:“為什麼只有一半?那一半呢?”
景致眼睛也不眨一下:“另一半沒烤好,扔了。”
“哦……”商逸也不拆穿,繼續溫柔地問,“可我早飯也沒吃。中午這麼一塊蛋糕好像不夠,怎麼辦呢?”
景致一臉理所當然,外加一點兒從蔣美鸞那裡學來的她平日最不屑的嬌憨神態:“這小蛋糕是給你當餐後甜點的嘛。至於中飯,當然是我陪你去外面吃呀。”
於是辦公室的門在關了兩分鐘後又打開,這兩個平時恨不能勾動天雷地火一塊兒斗的主破天荒頭一遭親密無間地走了出去,景致甚至還挽住了商逸的手臂。完全無視身後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又一地。杜衡給一群嘰嘰喳喳滿眼八卦的小姑娘圍著,耳朵里除了嗡鳴聲早就塞不下任何東西,此刻眼睛愣愣地望著前方,嘴中一遍遍喃喃地自言自語:“我次奧這倆人的演技還能再好一點嗎嗎嗎嗎……”
商逸跟景致的一頓中午飯吃得肉麻遍地。平常半個小時就搞定的今天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只因大半時間都用在了調^情上。今天商逸在桌子底下又去勾景致的小腿,景致連中間停頓都沒有就笑容不改地接受了下來;接著商逸又去摸景致的手背,還拿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大塊甜點餵到景致嘴裡,景致居然也笑容不改地接受下來,甚至,她還禮尚往來地舀了一勺湯餵了過去。
這時候如果換做是杜衡,他早就嚇得坐立不安,痛哭流涕地抱住景致大腿哀訴“好主子你行行好趕緊給我個痛快讓我死了吧”,但是商逸就是商逸,景致再刁難他也覺得很正常,再溫柔他也覺得很正常,總歸不管景致做什麼,他都一概能完美地配合下去,神色不改,甚至一直都是嘴角含笑的。
如此一番這般蜜裡調油地回到商氏大樓,吃那塊小蛋糕的時候又是如此一番那般的蜜裡調油。景致跟商逸一人一小口把小蛋糕分了,吃到最後一口輪到商逸,結果商逸把鬆軟的蛋糕半咬在嘴裡,然後捏住景致的下巴,讓她張嘴,再然後微微低頭,渡了一半過去。
“……”
景致在心裡狠狠地皺了一下眉,直覺就想把嘴裡的蛋糕呸出去。然而終究表面上笑得無懈可擊,微微閉上眼,把蛋糕嚼也沒嚼一口咽下去。隨後就感覺到商逸把她越壓越低,一直壓到後背貼上光滑微涼的桌面,他的手探進她的衣服里輕輕揉^捏,舌尖含住她的舌尖勾出來,變著花樣地咬吮吸,過了一會兒稍微分開,看到她眼底蘊了一層的水光,是一片濕潤溫柔的黑,低低一笑,手撫到她的大腿內緣,暗示地掐了兩下,柔聲說:“繼續吧?嗯?”
景致低低地哼了一聲,垂下眼靠在他肩膀上,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
商逸當天下午把景致伺候得面面俱到,非常細緻舒服。雖然景致被桌角咯得有點疼,但除此之外她的確是享受極了,等到旖旎褪去很久她都還癱在商逸懷裡,連手指都懶得動一動。商逸拽過襯衫把她裹住,兩人額頭貼著額頭,帶著一點蠱惑的意味問:“去裡面再來一次好不好?嗯?”
景致閉著眼喘息了一會兒,臉頰依然有些粉,手按在他的嘴巴上,說:“不要。”
商逸笑了一聲,也不硬來,把她橫抱到裡間的浴室洗了洗澡,然後一件件給她穿上衣服,看她下巴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在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問:“困了?”
景致嗯了一聲,拽住他的袖子,仰起臉來,烏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你陪我睡。”
商逸正要答應,突然聽見外面大嗓門的杜衡又在敲門:“老闆?老闆!”
商逸:“……”